被這麼赤裸裸的嗤笑,赤木姬目光陰沉。袖中的左手一動,一個東西出現在手中。她剛要動作,卻不想手腕被知念亞彌子按住。
她目光犀利的看過去,後者隱晦的搖頭。
赤木姬深吸一口氣,終究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殺意。
而另一頭,米青以一己之力破了面前困局。困局一破, 她落地化爲人身,大踏步往高樓內而去。
鬼子拖着赤紅小棺,帶着新收的小弟,亦步亦趨。
高和安擺手,先一步跟上去。其他人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亞斯明·卡西迪眉頭一皺,側目看向赤木姬,“赤木小姐。”
赤木姬已經恢復了冷靜, 見亞斯明看過來, 她吐出口中的濁氣,道:“我們無事,先跟上去。”
此刻不跟上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另一頭,高和安追上了米青。
一入高樓,才更覺這樓閣內的奇妙之處。
第一層,分隔兩邊,竟是喧囂集市的模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赤紅的燈籠隨處可見,照亮了各個攤位,也照亮了來來往往的人羣。這裡的人, 有形無影。
衆人一進來,就有人看過來。
但只看了一眼,他們就收回了目光,繼續閒逛。
“這裡可是有什麼深意?”李小萄與鬼子一左一右佔據了米青兩邊,她小聲的嘀咕, 眼睛四處野望。
鬼子哼哼一聲,“他們是客,不必理會。重要的是,找到這裡的屋主與樓主。”
“和無限列車一樣?”李小萄眨眼。
鬼子:“差不多吧。無限列車本身有靈,但卻只負責按照規定好的路線遊蕩,並不參與別的。這座樓也有樓,可它歸屬樓主所有。樓主讓它做什麼,它就會做什麼。”
他們聽明白了。
米青對這裡到底是有主還是無主不關心,反正最後都要弄到手。她掃過這裡形形色色的攤位,問鬼子,“你剛剛在哪裡招惹的鬼靈?”
“是屋主。屋主是這裡的租戶,他們與樓主有契約。剛纔……咳咳,它搶了人家的一顆靈糖!”
鬼子手一指,被指的是一臉懵懂的古曼童中的女娃。
衆人收回視線,丁墨小聲的道:“這麼說……人家剛纔在討債?”
打錯了嗎?
打錯了就打錯了吧。
米青概不認賬。
岑時與見米青面不改色,含笑問道:“這裡的東西要用什麼買?”
鬼子懊惱,“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地方。”
那就試試。
李小萄拉着米青來到第一個攤位。
這個攤位上擺放的是拳頭大小的人偶。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但卻活靈活現。
李小萄自來熟的拿起其中一個人偶笑問看似正常的攤主, “老闆, 這個怎麼賣?”
攤主是個慈善的老嫗,一張嘴卻見她的牙齒整齊又銳利, “以物易物。你嘛,三級武器就可。”
三級武器?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報價,李小萄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是武器員?”
老嫗翻了一個白眼,“老身若是連這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怎麼在一瓢樓擺攤。”
一瓢樓?
之前他們進來的時候,可沒有見到這個樓的牌匾。
原來,這座樓叫做一瓢樓。正好和外面石碑上的那句話對上了。只是不知道,這其中可還有什麼深意。
李小萄有意多打聽一些消息,把玩着人偶,“老闆,你這人偶什麼做的,竟是需要三級武器?”
她如今倒是能拿出三級武器。可武器拿出來,是有時限的。怎麼聽她的意思,武器還能用來交換。
老嫗目光一沉,“要買就買,打聽這個做什麼。”
她突然語氣不太好,還奪下了李小萄手中的人偶,重重的拍在攤位上,一臉不虞。
“嘶——”
李小萄的手被抓傷了,傷口還不淺。
丁墨上前一步,見李小萄手心被劃出了一道很深的傷口,血流不止,眉頭一皺,“不賣就不賣,何必動手傷人。”
老嫗橫眉冷對,剛要說話,就見她才從李小萄手中搶回來的人偶被一隻玉白的手抓住,她還來不及搶回來,就聽咔嚓一聲,人偶慘叫一聲,碎成了渣滓。
陰氣溢出,鬼子猛吸一口氣,陰氣入口,他愉快的摸了摸肚子,對米青說道:“媽,這股陰氣有意思,竟是椒鹽味的。”
之前只覺得這裡攤位上的東西很香,卻不想連陰氣都是有口味的。前所未有,卻深覺快樂。
米青碾了碾手中的粉末,道:“是骨灰。”
李小萄纔要歡呼米青爲她出頭,結果一聽人偶是骨灰,她就打了一個激靈,讓丁墨的藥粉都撒歪了,後者不得不說道:“別動啊。”
老嫗突然安靜如雞。
面對米青與面對李小萄,她判若兩人。
米青手指扒拉她攤位上的人偶。
百來個人偶,活靈活現。
鬼子湊近一看,道:“有靈附着,怪不得靈動。但這靈有點怪,可又說不上來。”
水錄湊上前來,仔細觀察,半晌兒目露驚異,“奇怪。這是被等份成百份的靈,但只有陰氣,卻無怨氣。”
被等份成這樣,得遭受多大的痛苦。可這靈,只有陰氣,卻無怨氣,怪異。
米青收回目光,看向兩邊不知延伸至哪裡的攤位,若有所思。剛要離開,就察覺到二樓有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猛然擡頭,只看到搖晃的紅燈籠。
陰暗中,看不真切是否有什麼東西存在。
“怎麼了?”岑時與一直分神注意着她。見她擡頭看向二樓,他也看過去,但什麼都沒有。
米青沉吟片刻,“去二樓。”
一樓喧鬧卻又平和,一時半會兒鬧不出大事。這般徐徐漸進的推進,不適合她。
她繞過攤位在尋找去二樓的樓梯,李小萄他們見狀也忙跟上去。
高和安想走,卻被亞斯明攔住去路。
“高先生,可否告知發生了什麼?”
誰也未料到,這個海市蜃樓是以天璇國文明爲主。致使他們這些不懂天璇國語言的其他國能力者猶如眼瞎耳鳴之人,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從旁人的動作上,大概猜到一些不準確的信息。
被攔住去路,高和安也不見惱怒,“倒是我忽略了。不過我建議諸位,該學的還是要學的。你們再看看我們,誰不是掌握了四五個常用國語言呢。”
不說別人,就說他吧。
白國語言會,日島國的語言也會,棕國的語言也會。還有幾種小語種,他也略懂一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