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鐵之都的鏽鐵之物多是由鏽鐵而成,普通的武器殺不死它們,只有武器員的武器才能殺死它們。除了由鏽鐵而成的鏽鐵之物,就只有這座大城了。這座城池佔地面積不可知,只肉眼看不到邊。你也看到了,這裡面的城池,有橫插雲霄之樓,也有懸浮倒立之樓,甚至還有崩壞殘樓。”
“這些樓,都是活的。一入此地,便再無隱秘可言。”
“除了這些,我們最不願碰到的……還有那些被污染的同胞。”
“說不清他們到底有沒有昔日神智。只知道他們全身都被鏽鐵寄生,從骨血到皮肉,無一倖免。以他們的戰鬥方式可言,並不是無智之屍。可……他們不識我們啊。”
一句不識,倒進了無數哀絕。
“他們如今不會言不會寫,只有殺戮。說是怪物,一張臉一雙眼卻會時不時露出人類的情感。正因爲如此,沒有幾個能力者願意來此地。”
所以寒水市附近衆多的虛空之境,唯有鏽鐵血都的開發最爲緩慢,留存的信息也最爲稀少。
“如果可以,我們得送他們一程。”
米青聽出了尤佳的言外之意。
他們或許都看過她在別山的直播,對她的暴力手段都有所瞭解。所以希望在接下來的路程中若真是遇到了被污染的人類,還希望給他們一個痛快。
這都是小事,米青自然沒有拒絕。
如此,衆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要正式進入鏽鐵血都神秘的大城了……
——
重重怪異高樓之內,一夥人東躲XZ,棲身於一座已徹底死去的殘缺矮房之內。
李小萄幫着給其他人處理了傷口,心中發愁。
他們的物資,不多了。
當初只以爲最多也就在鏽鐵血都會呆上三週,帶的物資倒是夠一個月的了。可如今,竟是滯留了一個月有餘。
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別的物資都能省吃儉用,可藥劑什麼的,是真省不了。
在鏽鐵血都,鏽鐵之物太多,他們只能邊走邊戰。最開始,受了傷就得用藥劑。到了如今,不是重傷都不敢用藥劑了。
六個人躲在這個殘破的房子內,面色發苦。
“死了三個人了,可我們竟是寸步難行。若沒有救援,我們只怕會……”有能力者目露絕望,言語已了無希望。
六人沉默,無人能言會不會有救援。
直播員魏一寧再次打開直播間,苦笑道:“直播間還是一片黑暗。”
無人與他互動,他知道外面的人要麼會以爲他死了,要麼會猜到鏽鐵血都發生了異變。
若真是異變,誰也不能保證會有人來救援。
畢竟別山的慘痛教訓就是前車之鑑,爲了保存更多的能力者,即使是明知裡面的人會死,也不見得會有人來救援。
李小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沉默不語。
岑時與給他的武器圖譜,她找到了。可如今,怕是出不去了。
就是不知道,她若真死在這裡,又會有幾人記得她。更不知道,米青也會記得她嗎。
有人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有異動,忙示意其他人噤聲,他往外一看,就皺眉。
“有人!還不止一個!”
他無聲對房間內的幾人打了一個手勢。
要知道,在鏽鐵血都,若是找不到像是這種死絕的建築,那麼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得暴露。
而鏽鐵血都開發的區域並不多,完全死絕並且不會新生的這種死寂藏身之處不足十處。
若鏽鐵血都除了他們還有別的倖存隊伍,他們找過來的機率有十分之一。
“活人嗎?”
李小萄的位置在角落,根本沒有看向外面的空洞。
複雜偵查的人再次往外看去的同時,就聽到外面的動靜鬧大了。這意味着,白霧中的人身後還追着別的東西。
在鏽鐵之都,能追着活人跑的除了鏽鐵之物,就只有‘他們’了。
他仔細偵查,隨着凌亂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終於看清楚了外面的人。這一看,他就驚訝出聲,“是岑時與他們!”
李小萄愕然,“時哥?”
她顧不上別的,爬過去往外一看,就直覺不對。
外面不止岑時與一人,還有丁墨與另外不認識的六七個人。他們的面容疲累,身上有很多不同的傷勢,看上去就好像疲於奔命多時。
可她知道,在她進入鐵鏽血都之時,其他人也約定去了別的虛空之境。
這一時間,岑時與和丁墨他們不可能出現在鏽鐵血都!
若他們是救援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誰會派還是學生的岑時與他們來救援。
最最關鍵的是,看他們那狼狽不堪的樣子,與裡面他們一衆人的狀態差不多。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要麼外面的岑時與等人是假的,要麼就是鏽鐵血都的異變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
岑時與他們所在的虛空之境與鏽鐵血都融合了!
她壓低聲音將自己的猜測一說,其他人更沉默了。
這樣的異變,即使是別山也未有。
怎麼辦?
幫還是不幫?
李小萄已經打開地圖,確定了下一個藏身之處,“這裡,距離此地有數萬千米。我們從這裡橫穿再從這裡穿過去,可以最快到達此處。”
她看了外面的情況。
追在岑時與他們身後的不僅有從高樓大廈和地面中鑽出來的鏽鐵之物,還有‘他們’。
若這個藏身之處暴露在‘他們’面前,那些活着的高樓大廈就會確定鎖定這個死寂的建築物。到那時,死寂的建築物外圍留下的隱秘規則會被破壞,此地會被徹底發現。
這意味着,對於能力者而言的藏身之地又會減少一個。
可她確定,外面的岑時與和丁墨是真的!
以他們幾人的情況,若屋內的他們不出手相助,他們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她利索的收起地圖,對幾人輕聲說道:“你們躲着,我出去得幫他們。”
“姥姥的,躲着是死,出去也是死,還不如拼一把。若能活下來,我們好歹能搞清楚李小萄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有人站起來,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的,但目光卻很堅決。
其他四人相視一眼,苦笑一聲,“事已至此,不拼不行了。”
若沒有其他同伴,被圍困在鏽鐵血都早晚都是一死。與其這樣,還不如轟轟烈烈幹一把。
“幹了!”
幾人傷的傷,殘的殘,但很快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