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設定膛線的纏距,對於已經擁有了加工工藝的大明來說,並不困難。無非就是調整槍管遞進的轉速,就能得到不同纏距的膛線。
當天晚上,工匠們就已經重新車了幾根槍管,然後連夜進行了淬火處理。
第二天下午,朱瞻基又來到羽林衛學的靶場,將幾種不同纏距的槍管依次試了一遍,確定下來了最合適的一根。
長槍的纏距比手槍要重要的多,手槍射程有限,關鍵的是初速與動能。
但是長槍除了初速,還有最關鍵射程以及子彈旋轉度,旋轉的程度,也決定了子彈的精度。
試驗出了最佳的膛線設計,這支長槍纔算是完全定型。
接下來,就需要根據彈道的弧度,確定槍支的準星。
任何槍支,子彈的彈道也是帶有弧度的。槍管口的準星,都是根據彈道的弧度,進行計算以後,然後纔會進行定型。
對一個外行來說,只需要三點一線,就能準確地將子彈射到目標,但是對槍支設計師來說,準星的調整,其實是一項非常複雜的計算過程。
而這個時候,全京城的勳貴與將領們,也都得到了消息,殿下又研發出了更新式的武器。
對於一個不瞭解槍械的人來說,火銃已經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厲害的武器。
任何一個經過訓練的新兵,經過最多三個月的培訓,就能成爲一個合格的火槍手。
而火槍的威力雖然略有不足,射程跟長弓差不多,但是因爲覆蓋面大,使用方便,遠比一個優秀的弓箭手更容易形成威脅。
一把威力強大的弓箭,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製成,而一個優秀的弓箭手,更是需要多年的訓練。
火槍的出現,讓大明士兵的身體素質與那些草原民族的差距已經消失。
只需要經過簡單的培訓,一個虛弱的大明士兵,就能打死數倍於自己的騎兵,壯漢。
這幾年,大明之所以能夠牢牢守住北明山,讓草原部落不敢再反覆造反,靠的就是火槍那無法抵擋的威力。
再厲害的騎手,再厲害的射手,面對大明的火槍,都失去了威脅。
特別是大明發明瞭鐵絲網之後,這種可以隨意轉運,佈置的帶毛刺的鐵絲網,讓草原人引以自豪的機動能力都失去了。
曾經的草原惡狼,只能像一個溫順的綿羊。
在聽到朱瞻基弄出了新式的武器之後,威力遠遠大於過去的火銃,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了起來。
可是當金闊親眼看到這把槍的威力的時候,卻跪了下來,請朱瞻基封存這把槍,並且將技術封鎖。
在名氣上,金闊遠遠比不上王彥,鄭和他們這些從永樂朝初期就馳名中外的七大太監。
但是,他卻是朱瞻基手裡最值得信賴的太監。
從朱瞻基小時候的照顧,到去寧波幫朱瞻基主持貿易,現在幫朱瞻基當大管家,金闊一直做的非常不錯。
他的命運跟朱瞻基緊緊綁在了一起,絕不會有二心。
現在,朱瞻基的身邊,除了李亮不是金闊的人,諮情司的孫林,劉萬,他們都是金闊的徒弟。
這種休慼相關的關係,讓金闊總是全心全意爲朱瞻基着想。
他的理由就是這種槍的威力遠遠超過了如今的安保能力,這會讓朱瞻基以後在公衆場合的安全受到很大的威脅。
朱瞻基弄出火槍的目的,是爲了讓大明的武力更強大。但是現在,這種火槍的普及,對大明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反倒會形成威脅。
以普通火銃來說,因爲用火藥發射五六顆鉛彈。這種火藥威力不夠強大,密封也不夠好的火銃,射程最遠也就兩百米,而且一百米後幾乎失去了致命性。
所以朱瞻基不會怕有人暗殺,以他的能力,一百米外的暗殺,幾乎傷及不了他,而拿着這種長火銃,幾乎也很少能靠近他一百米之內。
但是這種新式的火槍,採用的八毫米彈頭,射程達到八百米,四百米以內就有致命的殺傷力。這也意味着,如果有人想要暗殺他,將會很難防範。
金闊認爲大明火器已經無敵於天下,這種超出了防範能力的火槍,是不該出現的。
既然普通的火槍就已經讓其他國家無法抵擋,已經是站在所有武器頂端的存在,他何必弄出這種對自己有威脅的武器呢?
他雖然一直爲了華夏復興這個偉大的目標在奮鬥,但是在內心裡,他其實一直都是一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
他也從來沒有把其他人的利益,置於自己之上的崇高精神,所以所以推廣這種火槍的想法,變的猶豫了起來。
這天晚上,朱瞻基在書房獨處了一個時辰。最終決定,新槍照常展示,但是普及,再推遲一段時間,最起碼等朱棣回來,看看他怎樣看待這種新武器。
朱棣雖然是個最大的戰爭販子,但是他在政治與軍事之間的分寸把握,還是比較有手腕的。
在原本的歷史中,他就非常重視新武器的開發,火炮,火槍,在他的手中都發揚光大。
但是到了朱高熾,朱瞻基上臺之後,火器的研發得不到重視,火槍的製造越來越差。
如何在穩固統治與增強火力這個矛盾中掌握平衡,朱瞻基不可能求教別人,只能求教於他。
有了這樣的想法,朱瞻基就直接傳令,將這次參與新槍,特別是子彈製造的工匠,全部圈禁起來。
在朱棣回來之前,他們將會暫時失去自由,不能離開下馬橋農莊。
雖然沒有新火藥,沒有底火,他們也製造不出有威力的新槍。但是這種加工工藝本身,就是最大的秘密。
有了這樣的想法,剩下的一點雷酸汞,就被朱瞻基全部安排生產圓頭的手槍彈,這把十五世紀的博萊塔手槍,是他在這個世界不受威脅的最犀利武器。
而這把槍的彈道,精準度還需要再調整,需要大量的子彈來練習。
下馬橋,羽林衛學。
“李子風,你消息靈通,前日殿下還說讓所有人觀摩新武器,爲何今日卻又封鎖靶場啊?”
“這我可不知道……”十五歲的李子風還有着少年的張揚,忍不住又低聲說道:“既然殿下要保密,肯定有保密的理由。想想我們應天府有多少……最少有數萬他國使節吧,要是讓他們學了去,豈不是我大明大患。”
與他說話的是武康伯之子徐勇,小傢伙深以爲然地說道:“這應天府的夷人實在太多了,除了東瀛和朝鮮小娘子之外,我認爲殿下該把那些夷人都趕走。”
另一個小傢伙不屑地說道:“你懂個屁,殿下難道沒有你懂?只有讓夷人見識了我大明的繁華,才能讓四夷歸心。光靠打,你打的過來嗎?”
徐勇怒笑着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冷笑着說:“趙方,幾日沒練,你膽子見長啊!”
李子風連忙掰住了他的手說道:“別欺負趙方,他身體不好,你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趙方是忻城伯趙彝之後,當初他祖父趙彝任徐州指揮使,因爲殺運丁,盜軍餉,被革職流放。
恰巧他重病沒有來得及醫治,落下了病根。
其祖後來在呂梁遇地龍翻身,大災救人無數,得以官復原職,恢復了爵位。不過他這身體卻一直比尋常人虛弱一些。
但是趙方雖然身體不好,卻是聰明伶俐,詭計百端,是他們之中有名的神算子。
徐勇本就是跟他鬧着玩,鬆開了他的脖子笑道:“任你計謀多,也要李子風來救你。”
趙方不服道:“有本事你跟李子風打,欺負我這個病秧子算什麼。”
校場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這種槍響比尋常的火槍要低沉一些,然後就聽到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這些小傢伙一個個也不說話了,好奇地盯着校場的方向。
李子風嘆道:“也不知道新槍是什麼樣子的,要是能讓我打兩槍就好了。”
其他人也都是連連點頭,一個個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而在校場那邊,隔着兩百米,朱瞻基一槍正中靶心,子彈穿過了一寸厚的木靶,留下了一個孔洞。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勳貴,將領都咋舌不已。
如今的火槍,只有五十米以內有殺傷力,超過一百米,即使打中要害,也只能傷,死不了。
不過因爲是鉛彈,這鉛彈進了體內,是個要死八個,還有兩個命大的,也要殘疾。
所以如今的火槍威力,已經足夠厲害了。
但是這種火槍,雖然只是一顆子彈,但是似乎,打到人身上,就會沒命啊!
而且,距離遠了一倍。
不,還不止一倍。
朱瞻基打了一槍,就有羽林衛的護衛扛着靶子回到了人羣處,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射擊的效果。
有人誇槍好,也有不少人誇朱瞻基的射擊準。
朱瞻基揮了揮手,止住了衆人的議論,又說道:“有話稍後再說,再來試試三百米和四百米的距離。”
前方的人羣立即散開,讓出了一個扇形的空地,但是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帶着疑惑。
這三百米,四百米,一個人形的靶子,看起來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真的能打中嗎?
但是朱瞻基看起來很有把握,自然沒有人這個時候觸他黴頭。
又是一聲槍響,衆人能夠清楚地看到,三百米外的那個靶子應聲而倒,雖然沒有完全倒下,但是也能確定,子彈打到了靶子上。
藏在地溝裡面的護衛立即起身,扛起了靶子,就往回跑。
這一次,子彈雖然打在靶子上,留下了一個孔洞,但是子彈並沒有完全穿透。已經變形的子彈與木屑混雜在一起,張輔伸手摸了一下,卻被燙了一下。
他忍不住嘖嘖稱奇道:“雖然三百米外沒有穿透,但是也能在人身上打一個大洞。而且還有高溫,顯然只要中彈,絕無幸理。”
朱瞻基點了點頭,又讓人舉旗,瞄準了四百米外那幾乎被準星完全擋住的靶子。
昨日他已經試驗了多次,兩三百米中靶不難,但是四百米外,完全要靠感覺了。昨日練了一下午,十槍最多也就能上靶五槍。
一拉槍栓,退出了一個彈殼,李亮沒有讓別人撿,親自撿起來,放在了他特意準備的一個口袋裡。
衆人心裡的疑惑很多,因爲朱瞻基連發了兩槍,都沒有裝彈,而是射擊完了以後,只是拉了一下後面的槍機,就又繼續射擊。
難道說,這槍可以先把多發子彈裝進去嗎?
不懂槍彈分離的衆人,只會覺得很神奇。
這種長槍,不能說仿造哪一種型號。因爲這是朱瞻基借鑑了很多種長槍的樣式,製造出來的。
裝彈方面,他借鑑了毛瑟,一次可以裝彈五顆,每射擊一次,手動退出彈殼,然後才能繼續射擊。
這一次,他不是隻射一槍了,槍膛裡還有三顆子彈,他一次性全部射擊了出來,才讓護衛扛回了靶子。
這次的三槍,他表現的還不錯,應該有兩槍上靶。
看到朱瞻基放下了長槍,一幫勳貴立即就忍不住上前來想要仔細觀察一番。
但是李亮的動作更快,在衆人還沒有來得及靠近的時候,就直接用一個布袋,將長槍裝了進去,抱在了懷裡。
衆人皆愕然,楊章德跟李亮的關係親近,忍不住說道:“李少監,這是爲何?”
成國公朱勇笑道:“李少監,殿下讓我們來見識新槍,這怎地又收起來做甚?”
李亮嘚瑟地說道:“如此兇器,當然要保密。只有等到陛下准許,才能讓你們過目。”
衆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朱瞻基,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孤的主意。這兇器威力巨大,四百米,甚至一里地外都能致人死命,不可不防外人學會。”
所有人臉上都是一頭黑線,這把人都喊過來了,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又把槍藏起來,這不是調戲人嘛!
要不是朱瞻基是太孫,衆人恨不得將他暴打一頓。
連張輔都忍不住搖了搖頭,抱拳問道:“殿下,既然如此,爲何今日又把我等全部叫了過來?”
“英國公稍安勿躁,孤自有道理。”
一個護衛扛着靶子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其他人將三個靶子插在土地上,讓衆人圍觀。
第三個靶子上面,光潔的木板上面有兩個已經變形的子彈打出的凹坑。雖然沒有穿透靶子,但是威力依舊不小。
朱瞻基這才又說道:“諸位可以看得出來,這新式火槍威力巨大,若是流傳出去,今後各位的安全就難以防範。所以,此等兇器絕不能任意流傳出去。
但是,新武器的出現,加上如今火槍已經普及開來,那就帶來了一個問題,我大明如今的戰術,已經跟不上武器的發展。
今日喚諸位過來,也是我給諸位出的一個題目,那就是如何行軍佈陣,才能發揮新式武器的最大作用。”
衆人這才明白了過來,但是一個個眼睛盯着李亮懷裡抱着的槍支,心癢難耐。
他們都是戰場上打拼了半輩子的人,看到這樣一種武器,不研究透,哪裡按捺的住啊!
張輔點頭說道:“靖難之時,兩軍對壘,主將需要殫精竭慮地排兵佈陣,在戰場上揚長避短,發揮自己的優勢。但是自永樂十二年,火器大規模應用,特別是殿下遠征東瀛,採用散兵陣,三段擊之後,這兩種陣型就成了如今我大明將士的常用陣型。但是,現在是敵人沒有火槍,我大明才能百戰百勝,若是他國也有了火槍,如今的陣型確實落後。”
朱勇笑道:“英國公此言差矣,那些蕞爾小國,哪有火槍……歐羅巴!”
鄭和點了點頭說道:“我曾隨殿下出海到歐羅巴,那裡雖然小國林立,各國勢力不強,但是正因爲相互之間戰鬥不止,各種火器的發展也不比我大明慢多少。要不是殿下改進了黑火藥,改進了槍管和槍機,當初安遠侯組建的火器營的火器,不比對方的好。”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如今皇祖西征,諸位留守大明,卻也不能荒廢了時日。這火器發展一日千里,我大明將士性命寶貴,當以潛心研究,該如何在戰場上發揮自己的優勢。孤一人計短,望諸位能拿出一套更好的排兵佈陣方略。在平原,在山區,在集鎮,在河灘,都應該有不同的陣型。”
衆人紛紛躬身應是,朱瞻基又說道:“在皇祖歸來之前,這種新槍暫時保密,所有技術封存。待有了更好的應對方法,再推廣新槍也不遲,這也是爲了諸位安全着想。”
“殿下英明!”
這些技術被封存,最失望的就要屬馬迪了。朱瞻基笑了笑,沒有理他,帶着衆人又返回京城。
第二日朱瞻基的一道聖旨傳到了位於方山腳下的馬家,立即讓馬家喜出望外。
朱瞻基給馬迪指婚了。
馬迪在如今的大明,屬於一個絕對另類的人物。
在官場序列,他不過是一個七品所正,連主事都不是。
但是他的妹子是朱瞻基的良媛,他也就是未來的國舅級別人物。
等朱瞻基登基,他一個伯爵的封賞是少不了的。
特別是他備受朱瞻基重視,在他的身邊,常年就有兩個羽林衛的護衛保護,這是一般的四品大臣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而知道馬迪的人就更不敢小看他,且不說如今大明軍隊最具有先進性的滑翔翼偵察兵,完全依靠他控制的滑翔翼作坊。
光是他在朱瞻基安排下,整理出來的物理教材,又擔任了格物研究院的主事,這一點就能顯示他的重要性。
何況,他的伯父馬致才如今已經是工部員外郎,父親馬致德是大明最大的皇商,這等家世,絲毫不遜色於那些貴族家庭。
而他的婚事,也一直牽動着不少人的心,這樣的金龜婿,哪怕是公爵府,也是願意將嫡女下嫁的。
不過朱瞻基當初出海之時,就把馬迪的婚事接了過去,原本想將嘉興下嫁,但是張氏不願擔了換親的名聲,所以只能作罷。
如今馬迪已經整二十歲了,他的婚事不能再拖。
朱瞻基幾個月前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孫嫺,讓她從宗室裡面,要挑選一個賢良淑德的堂妹,嫁給馬迪。
孫嫺也沒有辜負朱瞻基的期望,很快挑選了十幾個適齡待嫁的郡主。
而朱瞻基只是一看,就幫馬迪確定了周王府的開平郡主。
周王是朱棣的五弟朱橚的封號,封地開封。他也是跟朱棣關係最親近的兄弟,家風良好。
朱橚一直研究農科和醫學,遠離政治,如今的周王世子朱有燉更是朱瞻基的文壇代言人。
所以,他一看到有朱有燉的女兒,自然就選了跟自己最親近的朱有燉的女兒。
馬家人口簡單,富可敵國,馬迪性格單純,又癡迷研究,開平嫁到馬家,只有享福的份。
朱有燉當然知道馬迪的重要性,也見過幾次馬迪,對這門婚事滿意無比。
朱瞻基的聖旨一下,他也不顧如今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坐船返回開封,親自爲女備嫁。
馬家對這門親事也很滿意,周王因爲連續出了基本農科書,賢名遠揚。朱有燉也是宗室裡面少數能夠掌握實權的代表,周王府跟皇室關係親近,這門親事無可挑剔。
爲了給馬迪籌備婚事,朱瞻基將自己在下馬橋的一套別院賞給了馬家,這是他原本在在建設下馬橋農莊的時候,工部爲了巴結他,專門給他修建的一套幽靜別院。
這個別院不僅位置好,環境好,一磚一木都是皇家御製。
但是因爲下馬橋距離皇宮太近,朱瞻基一次也沒有住過,空了幾年。
朱瞻基將這套房子賞給他,也算是物盡其用。
當然,因爲是御製規格,這套院子賞給他,還需要重新修葺一番,比如大門的規制要改,原本的主殿這一塊,也要被單獨隔開,不能賞給馬迪。
否則的話,皇室規制的房子,他也不敢要。
即便如此,只是後面住人的院子,面積也比一般的公候家族還要大。
朱瞻基做出這樣的決定,也讓所有看到了他對馬家的偏愛。
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就因爲他對馬迪的寵愛,也讓許多年輕人對格物有了更大的興趣。
二兄要結婚了,馬欣自然也開心不已,這些時日,親自帶了一幫內侍與宮女,與周王府的人協商着給二兄的新家裝飾。
這個時代的婚姻,絕對不是男方一家的事務,比如說男方家裡備新房,女方家就要打傢俱。
房子有多大,傢俱要打多少,這都需要雙方溝通,馬欣的身份做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這兩天走親戚,心思繁雜,這一章寫的不太順暢。現在又欠大家一更,我爭取早點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