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一響,藍旗預備,紅旗射擊,綠旗進軍。
大明的登陸部隊雖然分成了不同的陣營,但是基本都以這種進攻方式不緊不慢地向前推進。
在這種熱兵器剛剛大規模應用的年代,軍隊的指揮系統如果不想出現混亂,就必須以這種有些僵硬的的方式來進行進攻。
雖然這會減弱靈活***費一部分進攻的威力,但是這種方式能夠保證基本的威力下線。
而即使處於下線的威力,也不是任何冷兵器陣營能夠抵擋的。
東瀛人的抵抗更像是在送死,他們幾乎威脅不到大明士兵的生命。
甫一交鋒,大批的東瀛武士就像被收割的莊稼,被收割了一大片。他們都是最爲英勇的武士,但越是英勇,倒下的越快。
他們的倒下又影響到了其他人,讓所有的人的士氣消失無蹤,開始了潰逃。
而大明士兵這邊,只有零散的士兵被敵人的暗箭所傷,他們被隨隊的軍醫快速地轉移到了陣營的後方。
倒下的東瀛人卻沒有人照應,那些受傷慘叫的武士們,在歷經痛苦之後,被跟在攻擊陣營後面的輔助士兵用短刀割開了喉嚨。
他們的人頭也被一個個割下,作爲登記軍功的憑據。
在德島市,五百個火龍軍的士兵幾乎就能遍佈那個小城,但是在島嶼衆多,水系衆多的大阪,他們根本不夠分配了。
如今的大阪,雖然與後世的規模根本無法相比,但是也聚集了超過十萬民衆。他們以大阪城和天王寺爲中心,發展起來了一個面積超過五十平方里的巨大城池。
在城牆之外,是數萬平民的棚戶區,這些棚戶區分佈在數十個臨岸的小島和河道邊,組成了一個迷宮一樣的複雜區域。
眼見不能力敵,東瀛人主動用火焚燒了各島嶼與河道之間的木橋,拆掉了石橋,期望以這種方式來阻擋大明士兵的腳步。
登陸的大明士兵越來越多,從最南側的住之江區,到大正區,再到港口區,浪速區,西成區。
這數萬的士兵進入這些區域,就像浪花濺到了池塘裡,再也看不到任何漣漪。
但是風暴不僅僅來源於人數,更來自於大明士兵能夠掀起的武力風暴。
站在距離港口區大約三裡的海面上,朱瞻基能夠清楚地看到城市各處升起的陣陣白煙,那些都是大明士兵的火槍,射擊造成的煙霧。
根據這些煙霧的移動,就能判斷出大明士兵如今的進攻態勢。
缺少小船穿行的大明士兵在橋樑被破壞之後,進攻的確受到了阻礙,不過,這些困難只是戰鬥過程中的過程,並不能改變整個戰場的趨勢。
面對這種情況,並不善於指揮作戰的朱瞻基並沒有插手,讓鄭和全權處理戰場調動。
鄭和當仁不讓,連續下發了一系列命令,首先升起了土黃旗,讓大明士兵暫停攻勢,固守陣地,然後彙報所處位置。
當大阪地圖上面被大明士兵佔據的區域被塗成了黃色,整個城市的對戰局勢就清晰地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火器營是柳升的心肝寶貝,他首先建議道:“殿下,如今道路阻斷,進攻受阻,分散攻擊只會造成我大明將士的傷亡增加。火槍手若是遇到敵人攻到身前,火槍的威力遠不如長刀。殿下,不如火攻。”
“我明白……”朱瞻基看着水流衆多的大阪城皺着眉頭說道:“攻打大阪的目的是爲了震懾倭人,若是在我們的戰場沒有佔據巨大優勢之前,只是火攻,不能讓倭人恐懼,反而會激發他們的同仇敵愾,破釜沉舟之心。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大阪城我們就是燒,也燒不到中心城區。我們要打,就要從精神和身體兩方面都讓他們恐懼。所以現在火攻也不是良策。”
鄭和建言道:“殿下,大阪是東瀛的物資集散中心,如今在我大明佔領的區域,有多所倉庫,裡面裝滿了糧食和各種物資,這些物資對我大明也是有用的……”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讓後備軍清理物資,裝運上船,另,將佔領區域的倭人當做苦力,三十歲以下女子,全部運回大明。”
大阪複雜的地形註定了不可能一舉拿下,大明也不願在這個城市耗費太多的精力,損失太多的人手。
拿下大阪只是戰術目的,並不是戰略目的,如果有可能,朱瞻基更願意在穩定了本地的局勢以後,派出一支特戰隊,直接攻入京都。
威懾整個東瀛,打亂整個東瀛的管理體系,纔是大明的戰略目的。
當東瀛政令不通,各自爲政的時候,東瀛就任由大明拿捏了。
當然,這些要一步一步來,急功近利是絕對要不得的。
趙永亮和羽林衛的六千將士分乘了六艘兩千石戰艦,簇擁在朱瞻基的旗艦四周,看到岸上的戰火連天,他們的心裡只有羨慕。
但是身爲朱瞻基的親衛軍,他們不可能每一次都作爲主力出戰,所以這一次他們雖然裝備了全軍最先進的雙管燧發槍,但是也只能在後面看熱鬧。
趙永亮不止一次想要主動請戰,但是最後還是控制住了這股衝動。
上一次出戰,羽林衛立下大功,他自己也受封廣成伯,這已經讓無數人嫉妒了。
要是他們在局勢並未到必須他們出動的時候,他們請戰,就有搶功之嫌,這對他以後的發展並無好處。
一艘傳令船來到了羽林衛的旗艦下,爲首的內監大聲叫道:“趙指揮使何在,殿下有令!”
近衛連忙叫來了正在甲板另一邊的趙永亮,趙永亮大喜,還以爲自己要被派出兵。
雙方覈實了身份,一個吊籃被放了下去,裡面放進了出軍的令牌。不過讓趙永亮失望的是,讓他們出動不是爲了打仗,而是要搬運位於安治川的三座倉庫裡面的貨物。
不過雖然是幹活,卻也讓士兵們興奮無比,每天都窩在狹小的船艙裡,士兵們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鏽住了。
見趙永亮接令,內侍才又說道:“趙指揮使最好先去南港島一趟,所有後備軍,不分職位大小,統一受海軍總部黃守備調派,統一安排船隻。”
轉運貨物的貨船,與戰艦略有不同,運載力更強。如此多的船隻,如此多的人手,貨物,如何裝貨,每一艘船的進港安排,都必須要統一安排纔不會引起混亂。
趙永亮應諾了之後,傳令兵又駕着小船駛向其他戰艦。趙永亮吩咐左右道:“升旗,傳令,羽林衛派出五百火槍手,三千炮手,輜重營,上岸搬貨。”
大阪複雜的地理環境讓大明軍隊不可能一舉建功,幾位主帥卻都不缺少耐心,以大明士兵的性命爲重,步步穩定推進。
大阪就在眼前,什麼時候拿下來都沒關係。
目前,戰局的僵持並沒有出乎幾位主帥的預料,朱瞻基在與鄭和和柳升他們分析完了戰局以後,索性回到自己的艙房,準備小憩一會兒。
艙房裡,藍煙和劉承徽,還有她們各自的侍女,以及綠竹青梅兩女。原本在上船之時還是涇渭分明的三幫,但是經過了這半個月的相處,界限已經完全消失了。
綠竹青梅代表了太孫妃,但是卻地位低一些。藍煙地位最高,人又單純了一些。劉承徽地位較低,但是卻懂進退,又會醫術,誰也不敢說自己就不會生病。
所以她們的地位關係,利益糾葛,隨着朝夕相處,逐漸比較融洽了起來。
朱瞻基雖然佔據了整整一層艙房,但是面積也不算很大。他們人多,除了幾女,還有不少內侍,宮女伺候,住的也是比較逼仄。
藉着這個理由,朱瞻基毫不羞恥地讓藍煙與劉承徽一起承歡,兩女開始還羞澀不堪,在經歷了這個過程之後,兩個人反而越發親密了。
只有兩女,自然也滿足不了朱瞻基,他將綠竹青梅兩女也一起收了房,過起了沒羞沒臊的荒淫生活。
今日是大軍正式進攻的日子,卻剛好也是藍煙的生日。
雖然條件有限,但是幾女也仔細籌備了一番,準備來給藍煙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朱瞻基也記住了這件事,還專門交代黃淵,讓他搬運戰利品的時候,給自己留幾件具有紀念意義的禮物。
如今大明佔據了大阪的外圍,這裡不僅有倭人的倉庫,也有不少富家宅院,以如今大軍刮地三尺的能力,想找幾件特別的禮物不是一件難事。
黃淵身爲總調度,他的名下就有一個超過五十人的統計人員組成的團隊。
大軍打仗跟他們沒關係,但是他們不僅要負責大軍的糧草,在繳獲戰利品的時候,更是一個個忙的不可開交。
黃淵也不是沒有想過領軍出戰,總比這樣當一個大管家要愜意的多。當一個大管家,看起來風光,不弱於一軍統帥,但是每天忙着雞毛蒜皮的小事,把人的耐心都磨光了。
可是他也知道,如今的朱瞻基看重他的,就是他擅於統籌的能力。
如今的大明軍隊,能領軍出征的將領不少,他黃淵還遠遠排不上號。想要出頭,就只能儘量擴大自己的優勢,讓自己成爲大軍軍隊不可缺少的一環。
他有時候感到自己在走自己父親的老路,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達到父親的高度。
當初黃福由工部尚書發配軍中,就是負責南征安南大軍的後勤,依靠統籌安排的能力,他才最終又得到重用,成爲了交趾的民政官。
也是因爲在交趾期間的功勞,他父親的所作所爲被太孫看在眼裡,如今才能得以回京,並且任了兵部尚書。
他如今身爲武籍,想要成爲尚書是不可能了,但是成爲一軍統帥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如今的太孫一直在籌謀攻略海外,若是未來能像英國公一樣,成爲一地諸侯,那麼這輩子纔算是真正的不負此生了。
趙永亮乘坐小舟來到南港島的時候,黃淵已經把大部分任務都分配了下去。他謹記着太孫的囑咐,吩咐各軍,若是遇到奇珍異寶,都要上繳上來,會被給予大功。
趙永亮作爲朱瞻基的身邊人,自然也知道黃淵此人在朱瞻基心裡的份量。但憑一個黃淵,自然無法跟他這個近衛軍的指揮使相比,但是再加上他的父親黃福,如果把自己跟黃淵擺在天平的兩端,恐怕太孫還會偏向於黃淵父子。
所以他對黃淵也沒有擺起架子,先拱手抱拳道:“黃守備,我羽林衛三千五百人已經集結完畢,只等守備安排。”
黃淵連聲不敢,自謙了一番才說道:“淵位卑低下,自不敢對指揮使發號施令,不過殿下將轉運戰利品之任務交於淵,淵也只能鞠躬盡瘁。”
趙永亮笑道:“我自然明白,這三千五百人,就聽從守備安排了。”
黃淵也不再謙讓,點了點頭說道:“安治川位於大阪港北側對岸,那裡原本是東瀛倭皇與將軍府的私人倉庫,雖然這裡的大部分物資都已經被轉運走,但是還有幾個倉庫的貨物,其中不乏貴重木材與布料。此乃肥差,但是也更怕軍士起了私心,所以才交給羽林衛來負責此地貨物的清點與轉運。”
趙永亮毫不自慚的說道:“羽林衛是殿下的親軍,所有將士自然以殿下利益爲重,絕不會做出有損殿下和大軍利益之事。”
黃淵笑道:“淵自然是相信羽林衛的,上岸之後,還請指揮使能派五十人於我,根據錦衣衛的暗探彙報,在外城還有一處倉庫比較重要,我準備親自去看看。”
趙永亮也有了一些興趣,低聲問道:“是什麼倉庫?”
黃淵看了看四周才說道:“有可能是倭皇準備從奈良運到關東江戶的白銀和黃金,在我大軍封鎖了海灣之後,這些銀子轉運不便,他們更怕露餡,所以就地掩埋了起來。”
趙永亮精神一振,如果能找到這些黃金和白銀,那可是大功一件啊。他看了看黃淵和煦的笑容,明白了過來,這是黃淵在分功給他。
黃淵只是一個守備,憑藉的都是外部力量,自身的實力遠遠不夠。他如果獨佔這個功勞,也吃不下去。
但是拉上了跟太孫關係最密切的羽林衛,雖然要分出一半功勞,但是有了羽林衛的支持,也沒人能搶他的功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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