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水果刀,我想都不想便刺向了炙焰,丁羽墨驚呼出口,而比我速度更快的一隻手在那刀刃刺穿炙焰的衣服之前,一把握住了。
當鮮血豎着刀刃滴在了炙焰的白襯衫上,映出了一朵朵綻開的紅梅,我緩緩的將視線擡起,落在了……外婆的臉上。
“囡囡,你這是幹什麼?!”,外婆使勁,一把奪過我的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這麼放棄了嗎?!不到最後關頭,就放棄了?!剛剛你還哭着求我成全,你忘記了?!”
看着丁羽墨急急忙忙找來紗布想要給外婆包上,我走過去一把奪走,將那捲紗布放在手裡把玩。
“外婆,我覺得,還是你比較重要!”,我憂鬱的望着外婆,語中有愧。“我們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面,卻還委屈你一直住在古墓,我對不起你!”
“傻孩子,那是爲了躲避鬼差啊!我只能留在墓室寸步不離,別自責!”,外婆滿眼的慈祥。
“是哦!假死躲避鬼差嘛!”,我笑了起來,直勾勾的望着外婆。“可是,囡囡很不明白,爲什麼你自從那次沒有離開過古墓一步,我爲什麼去墓地卻沒有找到你?!而且,外婆又怎麼會如此神通廣大,知道囡囡住在半山別墅,甚至是哪一棟都摸的清清楚楚?!”
我的話,讓丁羽墨怔了一下,而後突然退離了外婆的身邊,和我站在一起,而外婆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錯亂。
“外婆,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墓室裡面沒有人,甚至長滿了青苔,那麼這些日子你住在哪裡的?!”,我眯着眼睛望着外婆,語氣淡漠。
“我打聽的!”,外婆有些支吾,隨後恢復了正常。“囡囡,你現在是在懷疑什麼?!懷疑外婆嗎?!你忘記是誰把你養大的嗎?!”
“就是因爲我是你從小養大的,所以我對你瞭若指掌!”,我提高音量,心中滿是揪痛。“在你假裝老人癡呆的那幾年,都是我親手幫你洗澡換衣的,你的胸前根本沒有疤痕!”
沒錯!剛剛外婆脫衣的時候,我注意到的不是她鬆垮的皮膚,而是她胸前的那條長長的菱形疤痕,疤痕還稍稍的透着紅色,顯然是沒有長好!所以,我只能說,這個外婆,有詭!
“你想說什麼?!”,外婆的眼神冷淡下來,倒是坦然了一般。
“你明明很討厭炙焰,很反對我們在一起!可是爲什麼我剛剛要殺了炙焰,你卻比我還要緊張?!甚至不惜用手奪刃?!”,我揚起脣角露出苦澀的笑容,“那種舉動是下意識的,情不自禁的!”
說到這裡,我喉頭梗阻。
剛剛外婆眼中所流露出的驚惶不安,都是發自內心的最真實的表現,她分明是在意炙焰的!
其實,外婆和炙焰應該是認識的,若是認識,外婆也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你這就是不相信我了?!”,外婆輕笑出聲。
“從裝失明,到裝癡呆,到現在的一步一步,都是你在騙我!”,我望着外婆,突然想到了顧冢的那句,當心身邊人,這個人該就是外婆吧!
“你對我這麼說話是大逆不道!不但不報答我的養育之恩,還質疑啊!”,外婆突然怒了,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
“無言以對便惱羞成怒了嗎?!好!”,我輕輕點頭,漫不經心的望向外婆彎腰拿起了地上的水果刀。“我剛剛有沒有告訴你,你胸前的那個傷疤很眼熟?!因爲,那傷就是我刺的!”
說到這裡,我將水果刀脫身而出,而後直接刺進了外婆的腹部。
我的夢,總是稀奇古怪,夢中那把殺死和自己一模一樣那個女人的匕首,刀刃是菱形的,我不會記錯,而這絕不僅僅是巧合!
對於我懷孕一事,這個‘外婆’在無意間摸過我的脈搏之後,表現的太過古怪,也太過怪異,怪異的讓我不由自主的懷疑。
一切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
對於眼前的一幕,丁羽墨顯得很詫異,詫異的退後了好幾步,而外婆沒有動,只是低下頭看着自己腹部的水果刀,僵硬的站着。
許久,她緩緩的擡起頭,而後我的臉出現在視線之中。
見此,我大叫起來。“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假裝我的外婆?!”
“你的外婆,這個人一直就沒有存在過!”,女人笑了起來,輕輕的握住了刀柄,拔下之後,那衣服上的破口和血跡瞬間消失。“一直,都沒有存在過!”
說着,女人將刀慢慢的插入自己的掌心,而後再緩緩的拔出來,像是玩雜技一樣一次又一次,而我看到那傷口迅速的癒合,而後裂開再癒合。
我的外婆,根本就是虛構的人物?!呵呵,多麼好笑的笑話!
“你以爲我會信嗎?!”,我大喊一聲,一把抓住櫃子上面的花瓶便砸了過去,可是花瓶穿過了女人的身體,砸在了地上。
“信不信由你!變成一副乾巴巴的模樣,養着你二十多年已經是夠了!”,女人冷笑,“刻意給你下了斥異符,卻沒有想到你依舊可以接近男人!是那藥效失靈了,還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你的狐媚之氣了?!陳多多,你當真可恨!”
斥異符?這就是我得了男性過敏症的原因?!這就是我這些年不願男人靠近的原因?!可是,我怎能接受,這個女人就是我外婆的事實?!
“你對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實話,我怎麼會相信你?!”,我有些怒不可遏,雖然我的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她就是我的外婆,可是終究是牴觸的。
不過,有一點我很欣慰,那就是,我不是她的分身,不是她口中的至邪之物。
但,如果我不是的話,那麼炙焰……
“你三歲的時候上的幼兒園,第一天便掉進了附近的水溝,渾身溼漉漉的回來,晚上發高燒,是我給你一遍又一遍的擦洗身子!你十一歲上中學,每天必跟同學打架,每次打的衣衫破爛,都是我摸着黑給你補上的!你初潮來的時候,嚇的大哭,是我告訴你,這纔是女人的標誌!”,女人說到這裡,輕笑出聲。“我不是你外婆,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