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無國界,無論是哪一派的人都不會對醫生的生命做出威脅,我用英語解釋說:“我是國際紅十字會的,在埃塞俄比亞做義診。”
“你是中國人?”
問我的貌似是領頭人。
我說:“是。”
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我說:“我們老大受傷了你隨我們回基地。你別擔心,你這姿色的美人我們老大肯定會對你憐香惜玉的。”
他的目光很邪惡,我微微的垂下腦袋攥緊手心笑說:“可以,但我要先回去拿醫藥箱。”
聞言他突然過來把我扛在肩上,厲聲的武語氣說:“我們那兒什麼都有你別耍什麼花樣!”
剛剛他還讓我別擔心,現在卻對我厲色以待,我壓下心裡的恐懼趴在他肩上,語氣柔和的說:“這樣我腦袋容易充血,你先放我下來。”
他充耳不聞的帶着我回他口中所謂的基地,其實不過是一個別墅羣,外面有許多守衛,瞧他們的衣着很像是電影裡的僱傭兵。
他把我丟在一個房間裡,冷冷的道:“去治老大的傷,如果他有個什麼閃失你拿命來抵。”
門隨之而關上,我趴在地上腦袋暈了好大一會兒才起身,順着樓梯往上我看見盡頭有一道緊閉的大門,我過去站在門前很猶豫。
目前這個狀況只能去救他們所謂的老大,但看情況他們的老大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我伸手緊張的推開門,房間中央有一張大牀,牀上躺着一個人,輪廓線條很分明,眼珠是碧綠色的,像一塊上等的翡翠柔光冷豔。
他有一頭濃厚的烏髮,碧綠的眸光柔柔的看向我,臉色異常的蒼白,看樣子是受了重傷。
我開口說:“我給你治傷。”
他沉默不語,目光薄涼的望着我。
房間裡的醫療設施很完善,我過去撩開他的被子發現他的身上全是刀傷,我驚了驚對他說:“你傷勢很重,需要馬上止血才行。”
他受了傷竟然一直沒有止血,我拿過一旁的消毒液和紗布替他清理傷口,然後拿過針線一點一點的替他縫補,雖然沒有打麻藥,但他竟一聲不吭,微微的偏着腦袋望着我。
“我是附近支援的醫生。”我下意識的抿了抿脣,又說:“我是被你的手下強制帶過來的,你待會……給你治了傷以後你會放我離開嗎?”
他微笑的看向我,突然伸手攥住我的手,我驚了一驚,他在我手上寫着:“抱歉,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鬆開我的手,我收回手握了握手心,聽見他嘗試性的開了開口說:“你……是?”
“我是附近的醫生。”我說。
他攤開手放在我的面前,用流利、性感、低沉的英語道:“寫字吧,我聽不見你說的話。”
我凝着眉突然發現他的眸光很暗淡,明明看着我得卻略微空洞,我驚訝道:“你看不見?”
想起他剛剛說的話,我握着他的手在他手上寫着英語,“我是被你手下拐到這兒的醫生,你待會能放我離開嗎?我晚上還有手術要做。”
最後一個字母寫完我看見他笑了笑,漂亮的臉給人以極致的誘惑,他閉上他那雙碧綠猶如深潭的眸子說:“抱歉,我放不了你。”
我着急說:“但他們說你是老大。”
想起他聽不見,我在他手上寫了一遍,他搖了搖頭解釋說:“他們的老大是我的哥哥。”
我一臉懵逼,他解釋道:“我是被我哥哥囚禁在這兒的,而那些人是負責保護我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我握住他的手正打算又寫,他收回手說:“你幫我拿一下助聽器。”
助聽器……他說:“在牀邊。”
我趕緊拿起幫他戴上,待他戴上以後我試探的問:“哈嘍,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笑說:“大概能。”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眸子是深邃的碧綠,臉部輪廓較深,但無論是髮色還是什麼的看起來更像一個亞洲人,那張臉更漂亮的不像話。
但他看起來略微病態,就像常年沒有處在陽光下的那種病態,我想了想說:“你的傷勢很嚴重,但好好修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還有……他們心裡把你當老大,你說話就不管用嗎?”
“到這兒的人很難再離開,我哥哥吩咐過他們,這裡的位置不能讓那個人找到,爲了以防萬一……所以進了這兒的人一般都沒了命。”
我驚愕,他似察覺到我的恐懼,輕聲的安撫我說:“你待在我這兒其實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那個人……他是指的誰?!
我坐下問:“你怎麼受的傷?”
“昨晚逃跑被抓了。”他頓了頓,嗓音溫柔的說:“哥哥吩咐他們刺我數刀懲罰我。”
我:“……”
他忽而問:“你是不是覺得他很狠心?”
我坦誠說:“他這樣待你很殘忍。”
他和他哥哥的關係應該算不上好吧。
“是,我也這樣認爲,所以我一直想逃跑。”他忽而嘆息說:“但我這樣的身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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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還是能聽見的。”我說。
“想離開嗎?”他問。
我們一直用的英語對話。
我愁眉苦臉道:“肯定想。”
完了,我又用中文慢自言自語的說:“傻子纔想在這裡,現在這個點我的那個同事應該發現我不見了吧,他會不會讓人尋找我?!”
他沉默了許久說:“晚上我們離開吧。”
我驚訝,“怎麼離開?”
“我知道一條暗道,我昨晚就是從那兒離開的,只是因爲眼睛的問題沒走遠就被抓回來了,但現在有你在身邊我一定能離開的。”
他迫切的想離開這兒,頓了頓他又說:“你如果能幫我離開這裡,我給你我的承諾。”
我愣了愣問:“嗯?什麼承諾?”
“只要我以後能活着我就欠你一條約定,你想什麼時候找我兌現都可以。”他想了想說:“我是盛氏家族的孩子,只要我能離開這兒我就會重新站在世界的頂峰……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我給你這條承諾,只要你能帶我離開這兒。”
他的語氣很溫柔到還是帶着上位者的傲世,我瞭然的說:“盛氏這個姓氏……你是中國人?”
“我是混血兒,我的母親是英、瑞混血兒,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我的中文名叫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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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和他一起離開,我不在乎那個約定,我只在乎他口中的那個暗道。
盛夏的中文發音很差,我說中文他基本聽不懂,所以我一直用英語和他對話。
在暗道裡我扶着他,他語氣好奇的問:“你的英語很流暢,從小在哪裡長大的?”
“我在中國長大但留過學。”我說。
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他握住我的手腕說:“別怕,他們暫時不會發現我們逃跑的。”
他說的如此肯定所以我就信了。
在出了暗道以後他才略微着急說:“他們還有半個小時找到我們,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得趕到河邊去乘船離開,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用中文說:“陶餘微。”
“陶……餘微。”
他的口型略爲生硬,我教他說:“陶……餘微,餘煙嫋嫋的餘,微風陣陣的微。”
“雖然聽不太懂,但總感覺意境很美。”他溫柔的笑了笑,深邃的碧色眼眸似裝了一潭湖水,在黑夜月色的照耀下如此的令人驚心動魄。
我脫口說:“你很美。”
“嗯,我姐姐也說我很美。”他脣角緩緩的笑開,道:“陶醫生,你讓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哦,趕路吧。”
我扶着他的手臂向着他所說的方向而去,漸漸地他因爲受傷體力不支倒在地上,我拍了拍他的臉擔憂的問:“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他躺在我懷裡,眸心空洞的望着我,脣角輕輕的笑開眉目如畫道:“陶醫生,我看見了你。”
我驚訝的看向他,他說:“在心裡。”
“……”
他苦澀道:“九年來我一直生活在這裡,在這蒼涼、貧窮又無人煙的地方,你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更是第一個會擔憂我的人。”
我滿臉震驚:“你被囚禁了九年?”
“嗯,你口中的那些我所謂的手下,他們一句話都不敢和我說,我過的實在無聊。”
他把他的九年囚禁生活總結爲無聊。
我握緊他的手說:“我會帶你離開。”
他體力不支,我用弱小的身軀揹着他離開,在十分鐘以後我由於體力枯竭和他雙雙的滾到了不遠處的山坡下,接而聽見一陣腳步聲走近,我和這個所謂的盛夏雙雙被抓住。
剛開始扛我的那個人他直接扯住我的頭髮迫使我仰頭望着他,我忍着痛說:“鬆開!”
他呸道:“老子讓你救人你他媽的竟然敢放他走!你知不知道他走了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肚子被捅了一刀,我猙獰的望着他聽見耳側一抹溫柔的聲音說:“放過她,我跟你回去。倘若你不放過她我會讓我的哥哥殺了你,雖然我是個階下囚,但要你死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我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看向那抹碧綠,他無力的癱在地上神情蒼白的望着我。
他很柔弱,比我都需要保護。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竟然奪走了那人手中的槍抵着他的脖子要挾他說:“放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