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珍珍家門口,我也有些緊張了。醜媳婦怕見公婆。我這女婿也怕見老丈人丈母孃。
珍珍轉過頭看我,笑着擡手摸了下我鼻尖:“學長你不會也緊張吧?看你鼻尖都冒汗了。不用緊張的,我爸媽都是很好的人,而且他們早就知道我喜歡你,聽說我們在一起高興的很呢,一定不會考驗你。”
我呼出一口氣。跟着珍珍上去敲門。
“珍珍回來啦!”
馮家一家四口齊刷刷站在門口,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溫和親切的笑意。讓我緊張的心情一下就放鬆了。
馮珍珍和她母親還有嫂子去廚房做飯,我跟他爸他哥在客廳聊天喝茶。馮父道:“我們珍珍就是脾氣倔,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她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迷戀你,甚至把她房間以前貼的那些明星偶像的貼畫都撕了換成你的照片。甚至爲了你放棄喜歡的美術去學建築……”
我驚愕,沒想到珍珍竟然爲了我犧牲那麼大!
又想起前世我帶着簡然出逃到新西蘭時對她的冷漠,她當時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爸你不要跟羅湛出賣我好不好?”
珍珍從廚房伸出個頭來一臉氣憤的瞪他爸。她爸趕緊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快回去做你的菜。”
珍珍回去,馮父收起笑容,臉上擺滿嚴肅的對我道:“我們馮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珍珍從小是被捧在我們手心裡長大的。養成了單純善良的性格,本來我們想把她許配給一個世交的兒子,大家知根知底家境相當我們也好照應,可珍珍就是打死不改心意,你們既然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要是你讓她受委屈或是難過,我們寧願不高攀你也要幫珍珍討回公道。”
話音才落,珍珍從廚房跑了過來:“爸你胡說什麼?學長那麼好怎麼會欺負我,你不要跟人家胡說八道了啦,快去把你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
馮父一對上珍珍就只有好好兩字,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滿臉肅穆道:“伯父我向您保證,我一定好好對珍珍,絕對不三心二意,也絕對不會欺負她讓她難過。”
馮父笑歪了嘴:“好好好,那我們就能放心的把珍珍交給你了。”
吃完飯,大家一起出去散步,又去夜市逛了一圈。
回來,珍珍幫我收拾房間,我提出想看看她房間,她馬上就紅了臉:“房間裡很亂的,我先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我來叫學長。”
她倉皇的跑走,讓我對她房間的原生態真是充滿了好奇,我出其不意的走進去,看見她牆上貼滿了我和她的合照。
全都是借位偷拍的,有我跟她手拉手,背靠背,面貼面的,甚至還有我們親吻的,更有個人形抱枕,那抱枕人的樣子,就是我。
“啊,學長你怎麼來了?好丟人!”
她捂着臉都快哭了,我卻是止不住的笑。
拉住她雙手說:“原來你這麼喜歡我,我居然現在才知道,真是有些晚了。”
她搖頭:“不晚不晚,剛剛好,現在知道,學長才會更感動,否則說不定會覺得我好像個偷窺狂。”
我更動容了,把她抱進懷裡,卻聽見外面有窸窸窣窣的笑聲,我和珍珍走出去,看見馮家四個人慌慌張張的往房間裡跑。
珍珍急的跳腳:“他們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偷聽~”
我只覺得他們很可愛,這個家真是可愛,如果我和珍珍有了孩子,我們的家應該也會這麼歡樂吧?
在臺灣待了一個星期,我和珍珍的婚事定下,預計在下個月中旬舉行。
回到大理,剛準備給秦深他們請柬,秦深也送請柬來了。
他自己來的,我對他這樣的行爲很不理解,照他的性格,他應該是很不屑一顧的甩過來一張請柬,然後巴不得我不去,去了也會冷嘲熱諷的挖苦我一番……居然親自送請柬來,他到底搞的什麼鬼?
我泡了茶遞過去,他接過,道:“我知道你做的一切了。”
我心臟微微一顫,不動聲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鼻孔裡嗤笑一聲,說:“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那些隱情和真相,我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讓我和簡然少走了許多彎路。”
這個人就是這樣,張弛有度,進退自如。
我也嗤笑一聲,說:“我和不是爲了你,我是爲了讓簡然少受些委屈、”
他微微蹙起眉,不爽的瞪我一眼,說;“婚禮那天早點來,讓我好好戳你的心。”
這個秦深!
我笑着點頭,說:“恭敬不如從命,對了,我也正好要給你送請柬,你既然來了,省的我跑一趟。”
我把請柬拿來給他,說:“剛好在你和簡然的前三天。”
他笑了笑,把請柬收進隨身的包裡。
一個月之後,我的婚禮先舉行,
我和珍珍都不講究排場,就在蒼山下面租了塊場地辦西式婚禮,主打溫馨和唯美,以紫色薔、薇和綠色滿天星佈置,飲食都是自助形式。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婚禮,我心情有些激動又忐忑,羅蘭早幾天就來幫我們張羅,婚禮前一天珍珍的家人也來了,還有臺灣的大批親友團,我早就定好了酒店接待他們,第二天,大家坐旅遊大巴來參加婚禮。
羅蘭和柯仁還有珍珍父母一起幫我們迎客,中途,秦深和簡然也來了。
兩人穿着黑白相配的衣服,看起來就是天生一對。
羅蘭看見秦深,眼裡閃過情緒,很快又恢復自然,婚禮進行的時候,我看見羅蘭走到秦深的面前,跟他說了什麼,還深深的鞠了一躬。
洞房花燭夜,公司一堆老油條想出了各種方法來鬧,當然都是些助興的花樣,畢竟我是老闆,惹惱了一個個收拾他們、
熱鬧一番之後,終於可以休息。
珍珍此時穿着一身大紅旗袍,妝容精緻,柳眉杏眼櫻桃嘴,美的像是大上海畫報上走下來的女子。
“好累哦,洗洗澡趕緊睡了。”
她接着盤扣,我上前拉下她的手,說:“別動,讓我來幫你解。”
她的臉馬上就紅了,樣子真是十分可愛,我忍不住低頭去吻她。
她突然推開我,說:“學長,我要跟你說件事。”
“我什麼事?”我放開她,問。
她臉上又上了一遍色,低頭聲如蚊蠅說:“其實我酒量超好的,公司聚餐那天晚上我沒醉,我半夜偷偷跑進你房間、故意趁着你醉的人事不省跟你那個的……”
我真是好氣又好笑,原來那晚的酒後亂性是這麼回事。
“學長你不會生氣吧?”她緊張的問我。
我拉住她的手,說:“我不生氣,而且現在生氣也已經晚了,我們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
她聽得直笑,說:“對,是來不及了,小米粒都已經有了。”
“小米粒?”我有些驚喜的回不過神:“你是說,我們有孩子了?”
她羞答答的點頭:“嗯,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測出來的……啊!”
我難忍激動的把她抱了起來,在屋子裡轉圈。
她咯咯笑,捏着拳頭捶我的肩膀:“學長你快把我放下來,我頭都暈了。”
我停住,威脅的瞪她:“現在還叫學長,你真是欠收拾……”
我抱起她走向牀,把她放上去,俯身……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這一晚還是迎來新生命的時刻。
因爲要參加秦深和簡然的婚禮,我們就把蜜月旅行的日期推後了、
在家如膠似漆的黏膩了兩天,我帶着馮珍珍去深市。
剛下飛機,我接到了秦向陽的電話,說他想見見我。
我當時就嘲諷的笑了,這還是兩世以來我這父親第一次開口召見我,何等榮幸?我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人生第一次昂頭挺胸正大光明的走進秦家大宅,這宅子真是豪華,說是別墅,真像是個小型城堡,讓我心裡滿滿的距離感。
因爲我是生長在城堡之外的人……
進去,秦向陽和易容都在客廳,易容在畫畫,他在旁邊滿臉笑意柔聲細語的跟易容說話,易容雖然沒有發瘋,但看她的眼神,應該是還在渾渾噩噩。
“來了,坐吧。”
秦向陽頗慈眉善目的跟我說了一句。
我坐下,他道:“你做的事秦深都跟我說了,我謝謝你,讓易容回來,也讓秦深找回了自己。”
我沒吭聲,就聽他說。
秦向陽也是自大過天類型的人,他這麼說,無疑是在彰顯他對易容和秦深的偏愛。
要是換了以前,我早就聽不下去走人了,現在,一旦不在乎,就不會有失望和憤怒。
“你可能不知道,我得了腎炎,現在情況很嚴重,再不換腎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冷笑的看着他;“所以呢,你想讓我把我的腎拿出來換給你?”
果然我就不該來這兒,真是來自己找虐,
但秦向陽卻是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秦深已經幫我找到匹配的腎源,我只是想手術有風險,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特地喊你來見你一面,還有,我會給予你一定的補償,這些年你跟着羅蘭,也真是受苦了。”
我真不敢相信,這麼有人性的話竟然會從秦向陽的嘴裡說出來!
“劉叔……”
秦向陽喊了一聲,劉叔捧着一個文件袋上來,他接過,把文件袋給我,說:“這是兩套房產和一些現金和股票,你收下,也算是我送你的新婚賀禮。”
這樣有人性的秦向陽,我可真是太不習慣了!
“二少爺,你就收下吧,別讓老爺帶着遺憾上手術檯。”劉叔也道。
二少爺?呵……
這三個字要是讓前世的羅蘭聽見,她一定會激動的蹦起來。
“謝謝了,沒必要,我現在靠自己能力生活的挺好的,不需要你的東西,祝你手術成功,我走了。”
從秦家大宅出來,我有種世界變更美了的感覺,不過,秦深是上哪兒找到的腎源?
前世秦向陽用盡辦法都找不到,最後只能是打我的主意……
我心裡突然升起一個詭異的額猜測,該不會,秦深是要用他自己的腎給秦向陽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