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子一跳,他該不會知道我隱瞞羅湛的事情了吧?
“爸爸今天給了打了電話。說他去臺北的家裡看我們沒有看到。你騙人,你根本就沒有告訴爸爸我們搬了家!”
小傢伙一臉氣憤。
我一時不好意思跟他解釋。但疑惑,一到深市我就把自己和羅炎的號碼都給換了,羅湛是怎麼給羅炎打的電話?
我問了羅炎,他說:“笨,爸爸給我打的扣扣電話。”
我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媽媽給爸爸說了的,但是是發的短信。爸爸可能沒有看見,媽媽沒有騙你哦!”
我順杆解釋。羅炎一聽,皺起的小眉頭鬆開,說:“原來是這樣,真是個笨媽媽。不過沒關係,因爲我已經跟爸爸說了我們的地址,爸爸說他明天就來看我們。”
羅湛要來?
我的心一下就亂了。
哄羅炎睡着之後。我給羅湛打了電話。
雖然已經把他的號碼刪除,但他的號碼我早就已經熟記於心。
“羅湛。”
“簡然?這麼晚還沒睡?”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心裡頓時酸澀男人,但咬了牙,狠心的說:“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我之所以帶着羅炎悄悄離開。就是爲了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和羅炎耽誤了你這麼多年,也該還你自由了,你對我的恩情,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但目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和羅炎的生活中。”
羅湛的呼吸聲驟長,沉默,半晌,說:“什麼耽誤?你和羅炎不是我的負擔,我已經習慣了你們的存在,也不要說什麼報答,我不需要你報答”
“你既然闖進我的生活,走還是留,只能由我說了算。”
他說完這句話,就把手機給掛斷了。
“嘟嘟”聲中,我心亂如麻。
羅湛這是不肯放手?
因爲我和羅炎偷偷離開,激化了他心裡的情感,讓他越發不甘不捨,可我真的不能再跟他糾纏了。
要不要再帶着羅炎搬家,可是我真的已經害怕了躲閃和逃避……算了,就勇敢面對吧,等他明天來到,我跟他好好談談。
第二天中午,我打電話給報社,問有沒有人打過電話來。
尋親啓事登了一週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想會不會有人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報社。
結果是讓人失望的,報社說沒人打過電話過去,也沒人問過那條尋親啓事。
掛斷電話,我心裡十分失落,但也只能安慰自己稍安勿躁,我的生父生母不一定能這麼及時的看到那尋親啓事。
還是趕緊埋頭工作吧,等賺了錢,我可以多刊登幾處,那他們看到的機率就大了。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短信提示音。
我看了一眼,是羅湛發來的,說他已經坐上飛機,兩個小時後就到深市,問我他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哪兒找我?
我看看時間,再過兩個小時我正好下班,就回復他:“你到永嘉大廈的緣分咖啡廳吧,我在那兒等你。”
永嘉大廈離我們公司不遠,我過去挺近。
羅湛馬上回復:“好。”
總設計師的工作可比之前要複雜許多,要審圖,要跟上面對接跟下面溝通,還不能耽誤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我的感冒還沒好妥,忙一天下來真是累的頭昏眼花。
從公司出來,我給羅炎打電話:“對不起啊羅炎,媽媽今天又要晚點來接你,不過媽媽會盡快的。”
電話那頭,羅炎悶悶的答應,讓我心裡愧疚的要死,暗暗決心以後下班,我一定把所有亂七八糟的事兒的都推掉準時去接羅炎。
我到的時候,羅湛已經到了。
他穿着一件深藍色的大衣陪着淺藍的襯衫和西褲,髮型依舊是最簡單的小平頭,但襯着他陽光帥氣的臉真是格外的有型。
“簡然……”
他站起身對我招手,我走過去,坐下。
“羅湛,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和羅炎已經不需要你。”我咬牙說了狠話。
羅湛臉上的笑容消失,平靜的看着我,說:“我說過的,走還是留,只能我說了算。”
“你不能這麼自私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三年的時間,你和羅炎已經滲入我的生命,就算你捨得我,羅炎也不捨得……”
“羅炎只是個孩子,時間一長他就忘了。”
“呵……”羅湛輕笑一聲,說;“簡然,我發現你有時候真的挺自私的,還挺自以爲是,這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道羅炎心裡有多依賴我?”
“你打算怎麼跟他說,說我死了,還是說我拋棄你們了?”
我咬了牙,說:“我就跟他實話實說,說你根本不是他親生父親,羅炎現在長大了,他會理解我的。”
羅湛臉上的嘲諷放大,輕笑,肩膀微微顫了兩下,聲音黯啞的說:“你還真是夠狠……”
聽着羅湛的話,我的心上彷彿刺上了一把刀,眼睛又酸又澀馬上就要落淚!
“我去下洗手間……”
飛快的起身,我逃離了羅湛。
這輩子我欠的最多的,除了我養父母,就是羅湛,可我不能心軟。
進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出來,走回去的時候,我竟然看見,羅湛正跟個男人對峙,兩人劍拔弩張下一秒就會打起來的樣子,那男人,正是秦深。
秦深怎麼來了?
我慌亂的躲到牆角,緊張的看着他們。
秦深該不會是一路尾隨我來的吧?
兩人說着什麼,但我離得太遠加上咖啡廳裡的音樂聲和其他人的說話聲,我根本聽不到。
很快,兩人各退一步離開。
我從牆角出來,驚魂未定!
秦深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和羅湛的對話?如果聽到,他肯定已經知道了羅炎的存在,不行,我得趕緊去接羅炎,不能讓秦深把他搶走!
我從咖啡廳趕到幼兒園,幸虧,羅炎還在。
他跟王大爺在門衛室烤火,我把他抱進懷裡,一刻都不想鬆手。
遠遠的還沒到家門口,就見有個紅紅的菸頭在黑暗裡一閃一閃。
難道是秦深?
我嚇的立刻就抱着孩子折頭。
“簡然,是我!”
羅湛?
我停腳,抱着孩子走回去。
羅炎立刻就從我懷裡出來要羅湛抱:“爸爸爸爸,我想死了!”
羅湛微微一笑,一腳踩滅地上的菸頭,說:“爸爸也很想你,還有媽媽。”
“那爸爸你以後別走了好不好,媽媽昨天生病了,病的好厲害,我還小又沒辦法照顧媽媽……”
我聽的心酸,聲音有些大的說:“羅炎別說了,爸爸工作忙,我們不能打擾他。”
說着我上前接孩子,可羅炎抱緊了羅湛的脖子不肯撒手,我一時激動,失控的喊:“羅炎你給我放手,他不是你爸爸,你抱着他幹什麼?”
我從沒對羅炎這麼喊過,孩子馬上就哇哇大哭起來,我心慌意亂,羅湛責備的瞪了我一眼,趕緊哄孩子。
“你媽媽病糊塗了,不要跟她計較,乖,別哭了,羅炎最懂事了。”
羅湛把孩子安撫下來,我心酸的開了門進去做飯。
吃過,羅炎趴在沙發上睡了。
“看到沒,羅炎是什麼反應?你還想堅持之前的想法麼?”
我咬了牙,說:“孩子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時間長了就好,再說,你跟他也只是一個月見兩次而已。”
“簡然你……”
羅湛怒了,起身冷冷的看着我說:“行,你要堅持就堅持吧,到時候看你是不是真捨得孩子難過!”
他摔門而去,我看着羅湛哭紅的眼睛,心痛如刀絞。
第二天早上,我跟羅炎說他爸爸公司突然有事所以回去了,羅炎才悶悶不樂的點頭。
把他送到幼兒園,一進公司就被通知去老闆辦公室。
秦深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一向梳理整齊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睛也有些紅,跟哭過的羅炎有得一比。
看着他那樣,我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難道,他真的已經都知道了?
“我見到他了。”
秦深擡頭看着我說。
我心裡一緊,下意識的問:“誰?見到誰?”
“羅湛,當年我父親和他那個情人的私生子!”
聞言,我鬆了一口氣,原來他說的是羅湛不是羅炎!
聽他的語氣,他沒有見到我和羅湛在一起也沒聽見我們說的話,應該是我去衛生間以後他纔來的。
“他說他悔改,原來這些年,他都在供養着那對母子,可悲,我媽到死都不知道,我爸娶她進門的第一年就和那情婦搞在一起還懷了孕,羅湛跟我,只差了兩天生日!”
兩天?
我錯愕,真心覺得秦深父親渣,哪怕他之前甩給我一百萬逼我離開秦深的時候我都沒這麼覺得。
但羅湛何其無辜,他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而且他從沒想過要跟秦深爭什麼?
“我最恨的是,我媽被綁匪撕票亂箭的時候,他竟然跟那個賤女人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當初秦深跟我說,他母親被綁架綁匪給他父親打電話的時候,是羅湛母親接的電話,只說了一句沒空,秦深母親就因此慘死,看來秦深和羅湛之間的恩怨是永遠都解不開了。
“都已經過去,你再恨也什麼都無法改變,別想了!”
我只能這麼勸他。
秦深突然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抱住,那力氣緊的,簡直要把我勒進他身體裡似的。
“你……”
我剛掙扎了一下,就聽見他聲音黯啞的說:“別動,讓我就這麼抱着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