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羅湛穿着身黑色的運動裝向我走來。
“你怎麼不去泡溫泉?”
我坐起來。說:“我怕燙。”
他突然伸手摸了下我的手。說:“冷成這樣,原來你是個冷血動物。”
我倏地把手縮回。心跳有些加快,下了躺椅說:“羅總你慢慢玩兒,我回房間了。”
我不想跟羅湛多接觸,因爲他太像秦深。
“簡然……”
羅湛還想跟我說什麼,但手機響了。
“媽我說了我不會回秦家。秦向陽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他的兒子只有秦深……”
我愣住。一時之間,感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難道,羅湛竟然是秦深父親跟情婦的私生子?
這是怎一個狗血?
難怪我會覺得羅湛像秦深,原來他們是親兄弟。
我沒辦法淡定了,這世界是有多小。我竟然又遇上了秦家的人。
那邊,羅湛掛斷了電話,看見我。臉上顯出疑惑:“簡然你看什麼?怎麼這幅表情?”
我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看着羅湛向我走近。轉身飛快的跑了。
回到房間,我好半天才理清思路,羅湛是羅湛。秦深是秦深。我激動個什麼勁兒,就當不知道他是秦家人好了。
羅湛很快就來敲門:“簡然你怎麼了?”
我開了門,淡笑着說;“我剛剛有些內急,跑回來上個衛生間。”
羅湛聞言,笑了:“我還以爲你受了什麼刺激,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把我拉到溫泉山莊後面,那兒竟然有一大片盛開的向日葵,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真是美不勝收。
“要不要我幫你拍照?”羅湛建議。
“好啊,謝謝你。”
我做進去,拉過一盤向日葵跟我貼臉,一手抱着肚子微笑。
咔嚓幾下,我和孩子算是有了孕期合照。
晚上是露天燒烤,我和牛莉烤着一起烤着食物,趙玉突然放上來一條羅非魚,聞見魚味,我頓時噁心的乾嘔。
“嘔……”
趙玉眼神閃爍的看着我,問:“簡然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怔了怔,馬上否認:“怎麼可能?”
“沒有懷孕,你爲什麼不泡溫泉還聞到魚味就乾嘔?”趙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提的特別洪亮。
我瞪她:“我這兩天腸胃不好,你別胡說八道!”
公司有規定,在職期間不能懷孕,否則馬上開除,所以我才隱瞞自己懷孕的事實。
這個趙玉真是可惡,總是找我的茬兒,我都鬱悶我是不是跟世上名字裡帶玉的人都不對路。
“哦,原來是這樣。”趙玉沒得逞,一臉惺惺然。
我到底聞不下去魚腥味,就藉口身體不舒服回了房間。
剛拿了錢準備出去買吃的,門被敲響了。
我開了門,羅湛笑容滿面的捧着一份雞絲粥。
“聽說你腸胃不好,我給你買了粥,趁熱吃吧。”
“謝、謝謝羅總。”我覺得有些彆扭,羅湛好像真的對我有點什麼。
羅湛微微一笑,說;“不用謝,這是優秀員工的福利。”
這話,秦深也好像說過……
兩天的假期結束,又是緊張忙碌的工作。
接下來一個月,我又簽了個單,提成一萬八,到此,我還清了信用卡的欠債還存下了八萬塊。
從客戶那兒回到公司,一進門,我就聽見公司裡的人正在議論我。
“原來她是在深市待不下去纔到大理來的。”
“做那種不要臉的事還上了新聞,是我我也待不下去。”
“真是想不到,看着挺正經的,她竟然是那種人。”
我眼皮子狂跳,走過去,就見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張報紙,頭版頭條,就是我車震的新聞和照片。
我氣的發抖,顧喬,又是顧喬!
我都躲這麼遠了她還不放過我!
我抓起報紙撕的粉碎,衝到公司門外,果然看見顧喬在不遠處。
她帶着墨鏡,坐在一輛紅色跑車裡看着我冷笑。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她玩弄於股掌中的玩物一樣,簡直氣憤的發抖。
我慢慢走過去,走到她車門邊,問她:“你到底要怎麼才能放過我?”
“是你不放過我,你一直陰魂不散的纏着我,讓我食不能安寢不能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顧喬瘋狂的叫囂着,踩着油門衝到前面調轉了車頭就要朝我衝過來。
我嚇得趕緊拔腿就往邊上跑,飛快的躲進了旁邊的一家超市。
顧喬的車子險些衝上超市的樓梯撞過來,到底還有點理智,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打着方向離開。
我驚慌的喘息着,想起了四個月前我剛來大理時差點遇上的那場車禍,當時開車的人戴着墨鏡和口罩,還是個女的,難道,竟然是顧喬?
她早就知道我在大理,一直都想弄死我,我真不明白,我不過是插足了她和秦深一段時間,到底輸給了她而且我還走的遠遠的,她爲什麼就是不放過我還跟我不死不休?
看來大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顧喬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發瘋,就像她當初說的,她如果撞死我只要花個一兩百萬就能找人頂罪,我根本鬥不過她,只能躲。
回到公司,我寫了辭職報告放到羅湛桌上,然後回去跟旅店的老闆娘她們告別,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大理。
沒想到第二天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竟然被羅湛堵在了巷子口。
“你是他的女人?”他紅着眼問我。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人是秦深,說:“我和他只是露水情緣,算不上他的女人。”
羅湛的眼神閃了閃,掃了眼我手上的行李,問:“你這是要躲他?”
我以爲羅湛說的她是顧喬,點頭。
羅湛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說了三個字:“我幫你。”
他接過我的行李,拉着我上了停在巷子口的路虎。
我有些訝異他爲什麼要幫我,他說;“你我都是秦家的受害者,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
我愕然了一會兒,決定接受他的幫助,畢竟我一個人根本就鬥不過顧喬。
兩天之後,羅湛輾轉把我送到了臺灣,羅湛母親是臺灣人,在臺灣新竹有間老房子,已經空置多年,羅湛把我安置在那兒,我花了兩天功夫收拾好房子,就這麼在新竹安定下來。
這時我肚子已經顯懷,找工作也不實際,就在網上做起了代購,一開始生意不怎好,慢慢的找我買東西的人多了起來,每個月的收入也足夠我開銷。
我不知道,海峽對面,有人找我找的已經快瘋了!
羅湛把我送到臺灣之後就再也沒來過,只是隔斷時間會打個電話問問我的情況,所以,他並不知道我懷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孩子的預產期。
我這是頭胎而是又是自己一個人,我怕有什麼狀況沒人照應,只好花高價找了個保姆。
這天晚上,我覺得特別的累,早早就睡了,沒想到半夜小肚子突然疼了起來,我拉開褲子一看,見紅了!
當即就叫醒保姆跟我一起打車去醫院。
剛下車進到醫院,陣痛來了……
沒生過孩子的人絕對無法想象那種劇烈的痛苦,就好像骨骼和肌肉都被活生生的撕開一樣,讓你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但這痛是鳳凰涅槃,只有經歷過這樣的劇痛,才能迎來生命和希望。
我痛的冷汗直冒,雙手緊緊抓住牀邊,照着護士教的,深深吸氣,慢慢呼氣,疼痛才能微微緩解。
陣痛十二小時之後,我宮口開全,上了產牀,接下來,就是新生命破殼的硬戰了。
“寶寶,我們一起努力!”我默默的在心裡說。
陣痛緩解時,我就趕緊用力,醫生讓我別大聲叫,我就咬着牙的使勁兒,劇痛中,時間漫長的簡直度秒如年。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我感覺寶寶已經快出來了,因爲下面被撐的好難受!
“孩子的頭已經要出來了,你慢慢用力……”
我聽着醫生的話,慢慢用力,孩子的頭一點一點從我身體出來,胎頭出來之後,醫生很快就把孩子拉了出來。
“哇、哇……”
聽見那聲嘹亮的啼哭,我立刻就淚如泉涌。
醫生把孩子抱到我眼前:“看看,你生了個帥帥的男寶寶哦。”
我看着那張稚嫩的小臉,感覺之前受的所有痛都值了,可下面突然好像決堤了一樣,有大股滾燙的液體涌出……
“產婦大出血了……”
我聽見這句話,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簡然,簡然……”
我聽見有人叫我,可是眼皮子重的跟灌了鉛一樣怎麼都睜不開。
“哇……”
當聽見孩子的啼哭時,我的身體突然就好像注入了一股力量,我馬上就睜開了眼。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一個男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現在我視線裡,我剛醒過來眼睛還有些花,看着那男人一下就驚呆了。
“秦深!你、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