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着!
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兒,我盯着屏幕。恨不得把屏幕盯穿。是他,他真的沒死!
簡直欣喜欲狂了。以至於有些手足無措,手抖了一陣我纔想起現在應該做什麼。
我要給威廉打電話,告訴他秦深還活着而且還在他的威客廣場出現過。
那照片的拍攝日期是半個月之前,看秦深的樣子,應該是個流浪畫家……我腦子轟的一下。突然呆住了。
流浪畫家,秦深既然活着。他爲什麼不回來而是在波士頓當什麼流浪畫家,他難道。失憶了?
還是那人根本就不是他!
對比之下,我當然更希望是前一種結果。
我冷靜下來,翻出威廉的號碼給他打電話。
“秦太太,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是什麼重要的事嗎?”
電話那頭有吵雜的樂聲,威廉想必正在過夜生活。
“秦深還活着,他就在波士頓。十幾天前還在威客廣場出現過,拜託你幫我找找他。”
威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驚疑不定的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開了視頻電話,把鏡頭對準了屏幕上被放大的照片,說:“看見了吧。這個男人就是秦深。你快安排人幫我找他,我馬上就坐飛機過來。”
我怕我在飛機上的短短几個小時,會跟秦深錯過。
威廉也激動了,說:“好,我馬上就安排人找他,只要他在波士頓,我一定把他找出來。”
掛斷電話,我抱着電腦下樓去找顧清揚,顧清揚看見那照片,也是激動的不行,說要陪我去找秦深,我拒絕了:“我自己去就行,哥你就幫我看着孩子順便盯着點秦氏,對了,還有件事、”
“今天我接到療養院電話,說秦向陽有甦醒的跡象,哥你明天能不能幫我去看看他?”
顧清揚答應:“好,你放心去吧。”
一個小時後,我坐上私人飛機從深市出發往波士頓。
我夜裡出發,到波士頓要八、九個小時,兩地時差有十三小時,到波士頓的時候,正好是晚上。
威廉親自來接我,說:“廣場附近確實有人見過秦深,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住址,只知道他偶爾會來廣場上畫畫,我的人在盡力搜查,但還沒找到他。”
“沒事兒,我繼續找,一定會找到的。”
知道他活着,我就覺得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麻煩威廉先生直接送我去威客廣場吧。”
既然秦深是在威客廣場出現的,我打算就從那兒找起,在那兒先守株待兔幾天,如果他不出現,再想辦法。
威廉在威客廣場旁邊的威客酒店給我安排了房間,然後又留下兩個人照應我,就離開了。
現在是夜裡十點多,威客廣場作爲當地的休閒勝地,正熱鬧的很,我把威廉留給我的人甩了,只帶着自己的保鏢出去轉悠,兩眼發光的盯着人羣裡的一張張面孔,心裡無比期待能看見秦深。
走着,突然撞到了人。
是我東張西望分了心,我趕緊跟那人道歉:“對不、”
話沒說完,呆住了。
那人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整一個頭,穿着一件黑色連帽外套,寬大的帽子套在頭上,帽檐低垂下來,遮住了前額和眼睛,也在鼻子上留下了一片黑影,只露出挺拔的鼻樑和削薄的嘴脣。
兩邊嘴角勾起,露出了能顛倒衆生的笑容……是秦深!
“秦……”
話沒說完,手上被塞進了一張紙條還被握了一下。
我愣了愣,低頭看,再擡頭時,眼前的人已經不在。
簡直像是做夢一樣,但手裡的紙條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腦子裡有東西一閃而過,我捏緊了那張紙條,若無其事的繼續逛蕩。
逛了一會兒,捂着肚子裝肚子疼去了趟衛生間,在衛生間裡把那張已經被汗水浸溼的紙條打開……
“我們一起玩個老鼠戲貓的遊戲,羅湛和威廉是貓,你要小心別被他們抓到……”
身體一下就冷了,秦深的出事果然是陰謀!
瞬間,也明白了秦深爲什麼活着卻不回去找我們,不是他不回,是他不能回。
是羅湛,是羅湛跟威廉合謀害了秦深!
真想不到,羅湛竟然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我爸,我爸肯定就是他殺的,我爸臨死前見得人就是他,那顆釦子也是他的……這個人,帶着好人的面具,做盡了殺人放火的壞事!
真覺自己就是個白癡,竟然被他耍的團團轉!
秦深一定是無比艱險才能活下來……而我竟然還差點就把秦氏給了羅湛。
怎麼沒蠢死我?
秦深說老鼠戲貓,他肯定有了安排,但我們不能跟羅湛和威廉暗鬥,秦氏的實力也不如威客,我要鎮定,要好好的配合他……
動手把那張紙條撕的粉碎衝進了馬桶裡,我給顧清揚打了電話,讓他好好照顧孩子,千萬別讓人鑽了空。
顧清揚有些不明所以,但沒多問,鄭重的答應。
孩子是我和秦深最大的軟肋,一定要保護好。
從衛生間出來,又在外面逛蕩了好一會兒,夜裡十二點纔回的酒店。
威廉的兩個人正盡忠職守的在門外守着,見我回來,恭敬的跟我打了招呼,。
我笑着對他們說:“你們真是辛苦了。”
回到房間,我隨便洗漱了下躺到牀上,明明疲憊得很,但就是合不上眼,就這麼睜了一晚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過吃了早餐,就按原計劃去威客廣場上守株待兔了。
秦深沒把他的計劃告訴我,那就是讓我該幹什麼幹什麼,我得演好戲,不能讓威廉和羅湛看出破綻,但我心裡真的很好奇,他說老鼠戲貓是怎麼個戲法?
清晨廣場上並沒有什麼人,安靜只能聽見噴泉的嘩啦聲和鴿子的咕咕叫。
我在噴泉邊像塊望夫石一樣的坐了一早上,中午,人漸漸多了起來,保鏢提醒我吃飯,我剛打算起身走人,突然有人在我身邊坐下了。
他穿着昨天那件黑色連帽外套,寬大的帽子套在頭上,帽檐遮了半張臉,只露出挺拔的鼻樑和削薄的嘴脣。
把肩上的畫板放下,他動手拉開了帽子……
“秦深!”
我激動的喊了出來,他回過頭看我,眼神裡寫滿了疑惑:“你在叫我?”
我一時愣住,他不認識我?他難道想裝失憶?
也就是幾秒鐘的功夫,突然走過來一大羣人把我們團團圍住。
恍然間,我明白了他的意圖,狠狠掐了把自己手心,立刻就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伸手抱住秦深:“老公你怎麼了?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我是顧然,我是你老婆啊!”
那些人看着我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爲首的,拿出手機來給威廉打電話。
“他好像失憶了,連他妻子都不認識……”
“你到底是誰?”
秦深一把將我推開,臉色冷漠無比。
我抹了把眼淚,說:“我是你老婆啊,秦深你到底怎麼了?你連我都不認識?你難道是失憶了?”
他猛然一震,看着我,眼神依舊充滿了困惑。
這時,有個朋克打扮的黑人擠了進來,對着秦深喊:“嘿shark,怎麼這麼多人圍着你?”
秦深起身看看我,說:“我也不知道,她說她是我妻子。”
“妻子,你家人來找你了?”朋克男一臉激動。
十來分鐘後,我們坐在威廉奢華無比的辦公室裡。
朋克男繪聲繪色的給我們講述他遇見秦深的經歷:“我是名街頭魔術師,名叫傑克,三個月前,我去海邊衝浪,玩着玩着,突然好像看見個人在浪裡面漂浮,我趕緊游過去看,原來是個男人趴在一塊衝浪板上,那個人,就是shark。”
“他額頭有一處傷口,臉上身上也都是傷痕,我以爲他死了,沒想到把他當屍體撈的時候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趕緊把他弄上岸,本來想帶他去醫院,但我囊中羞澀,就帶着他回了我家給他包紮治療,他清醒過來,我問他是什麼人,他竟然說不知道,我估計他可能是因爲頭部的傷口失憶了。”
“這種情況下他也找不到家人,我是個好人,就收留了他,想着他在海里渾身淌血的漂流那麼久竟然沒喂鯊魚,我就給他取了shark這名字,這傢伙畫畫的挺好,之後就靠給人畫畫求生……”
我聽得淚流滿面,秦深竟然遭了那麼大的罪,紐約到波士頓,相隔那麼遠,他是怎麼逃過來的?
“傑克,謝謝你救了我老公,我會重金報答你。”我真是感激的五體投地,也虧了傑克囊中羞澀沒把秦深送醫院,否則被羅湛和威廉發現,我哪兒還有機會見到他?
來的匆忙,也沒帶支票,直接用手機轉了五百萬美金給傑克。
傑克看見手機上那一串數字,激動的差點就暈過去。
我看着秦深,像看失而復得寶貝。
“老公,我們回家吧。”
他從頭到尾都蹙着眉,一臉困惑的表情,看我跟看個陌生人似的。
這時,威廉開口:“秦太太,我們還是先給秦先生做個檢查吧,我已經找了醫生,很快就到了。”
“不用,我們回國再檢查。”
我拉着秦深往外走,到門口被攔住了。
“秦太太,我也是爲了秦先生好,他現在的狀況上飛機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可就麻煩了。”
我心裡打起了鼓,怎麼辦?看來不檢查威廉是不會放人了,可是會不會穿幫?
手被秦深輕輕握了下,我心裡一鬆,答應:“好,那就檢查一下吧。”
過了十來分鐘,醫生帶着設備來到,檢查過,說:“這位先生的腦部神經受損,所以才失去記憶。”
“那他還會不會恢復記憶?”威廉馬上問。
醫生搖頭,說:“這種情況不可能恢復記憶。”
威廉表情鬆動,裝出遺憾的樣子對我和秦深說:“雖然失去記憶,但還活着就是萬幸,我讓人送你們二位去機場吧。”
“多謝謝威廉先生了。”
心裡暗罵:老王八蛋!
終於上了飛機,我拉着秦深進了臥室,關上門,轉身激動的抱住他:“老公,我想死你了。”
他捧起我的臉,說:“我也想死你了、”
說着低頭就吻了下來,這些日子的痛苦和思念全部變作激、情,我們激烈的擁吻,在高空之上合二爲一。
雲雨過後,我把他的手拉到我肚子上,說:“我們馬上就要有一家四口了。”
他眼裡閃過驚喜,摩挲了下我還未凸起的小腹,說:“不是一家四口,是一家五口,還有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