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深還在搶救,安危不定。我怎麼有心思想這個?
“謝謝你了李嘉。我現在在外面,回去就把錢轉給你……”
李嘉呵呵笑。說:“不用這麼見外,咱們都是幾年的老交情了。”
掛斷電話,繼續和阿超揪心的等待,過了大概四十多分鐘,急救室的紅燈終於滅了!
“吱呀……”門推開。護士推着一張病牀走出來,我趕緊走上。卻看見那病牀上的人被白布蓋住了頭。
瞬間,痛如滅頂!
“秦深。秦深……”
我真恨透了自己,爲什麼要逼他?
“秦深你給我活過來,否則我馬上就去跳樓跟你一起死!”
我拉着他的手哭喊着,一時也沒注意到旁邊的阿超和幾個護士都是一副奇異的表情。
“秦深你醒醒。我再也不矯情也再也不氣你了,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時我才深刻領會。他們勸我的爲活的人活是什麼意思?出事的時候,真是悔斷腸子都來不及!
突然。有個低沉黯啞有些渺遠的聲音響起:“你真的什麼都答應?”
“答應答應,我什麼都答應,只要你醒過來!”想也沒想。我滿口答應。
說完我才覺得不對。面前的人明明還蓋着白布,怎麼會說話?
可那聲音確實是秦深的,難道是通靈了?
疑惑着,秦深的聲音又響起:“說好了,你不許耍賴。”
我一口答應:“絕不耍賴,只要你活過來。”
話音落,走廊那頭突然跑過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大聲的哭喊:“老公,老公,你怎麼能就這麼扔下我們走了,你讓我和女兒怎麼辦?”
我忽覺不對,動手把屍體頭上的白布拉開一角,頓時就懵逼了!
那是張四十歲左右長着粗狂絡腮鬍的男人臉,不是秦深!
“你幹什麼?”那女人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阿超趕緊扶住我,說:“不好意思,我們認錯人了……”
認錯人,那秦深沒死?
“老婆,我在這兒。”
裡面又推出來一張病牀,躺在上面的人不是秦深是誰?
“老公你沒死?”
我激動的跑過去拉住他的手。
有種被耍的感覺,但更多的是慶幸和激動。
“當然,我可狠不下心扔下你!”
他眼裡含着笑意,但臉色十分蒼白,嘴脣也乾涸的起皮,整個人瘦削又憔悴。
“不過我這次還真是差點就廢了,但我想着你和炎炎,咬牙挺過來了。”
醫生也說:“秦先生情況當時真是十分危急,幸虧他求生意志強烈才能挺過來,不過病人現在還很虛弱,就儘量別說話了,好好的休息。”
“太太我們還是先送老闆回病房吧。”阿超道。
我們離開的時候,那個死者的老婆已經哭昏過去了,我看看秦深蒼白的臉,心裡一陣後怕,要是他真出事,我真不敢想我和炎炎會怎麼樣?
到病房,阿超和護士一起把他挪上、牀,我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就在旁邊守着。
“你剛剛在急救室外面說的話我可都記着,你不許耍賴。”他一副殷切的樣子,更是有些緊張。
我心裡一疼,給他拉了拉被子,說:“我不耍賴,你別說話了,快閉上眼好好休息。”
他這才閉上眼,但沒多會兒又睜開了,說:“你別走開。”
我舉着手向他保證:“我絕不走開,你就放心睡吧。”
更心疼了,獨裁專、制的霸道總裁,竟然變成了這患得患失的樣子?
得到我的保證,他這才閉上眼睡了過去。
我看着他,竟然捨不得移開眼,就這麼一直看着,直到他睡醒。
看見我,他咧着乾涸的嘴脣笑:“一睜眼就能看見你,這感覺真是太美好!”
我也咧着嘴笑,說:“以後,每天都讓你看,看到你厭煩爲止。”
“怎麼會厭煩呢?就是看十輩子都不厭煩……”他眼神裡寫滿了癡纏,我一點都不懷疑。
可是人哪有十輩子?輪迴不過是虛無的傳說,人擁有的也就短短几十年,我們已經快三十了,眨眼的功夫就過一天,還能廝守多少日子?
這麼一想,當真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對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我給他拉了拉被子,問:“什麼事?”
他蹙起眉頭,說:“我做手術昏迷的時候,突然清晰的想起了那天我跟顧之山在沙灘上爭執的情形……”
我怔愣了一瞬,說:“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他眉頭蹙的越緊,說:“不是,你聽我說,我想起我離開的時候,聽見顧之山接了個電話……”
“電話?”我馬上就站起來了,激動的簡直毛孔發緊。
如果顧之山和秦深爭執之後還能接電話,那足以說明他不是被秦深害死的!
“所以我想,你爸應該不是被我害死的。”
我攥了攥手心,問:“你記不記得他跟對方說了什麼?或者有沒有聽見對方叫什麼名字?”
秦深搖頭:“沒有,但我跟你想的一樣,那個人應該就是害死你爸的兇手,如果可以找到當年你爸的通話記錄,就能知道對方是誰,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的心情在沸騰,所有的陰霾都好像在這一瞬間散開了,如果秦深真的不是害死我爸的兇手,那我跟他還有什麼可芥蒂的,孩子的死也能放下了……
“我馬上就安排人查,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他伸手要去拿牀頭櫃上的手機,我趕緊攔他:“你別動,我拿給你。”
把手機拿給他,他翻出杜成的號碼,把他想起的疑點告訴杜成,讓杜成調查顧之山的通訊記錄。
杜成說;“通訊公司的個人用戶記錄只會保留半年,不過顧之山作爲公司法人,應該時間更長久的,我先查查看……”
手機是開了免提的,我聽見杜成的話,心有些往下沉。
也怪我當時大意,看見顧之山手裡的那顆鈕釦,就認定了秦深是兇手,只想着替秦深隱瞞,也沒想過其它,要是通訊記錄沒保留,那怎麼查?
現在已經過了兩年多,這麼長時間,一切線索都模糊了。
秦深拉住我的手,說:“別擔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逃不了的。”
我安下心,說:“我去找醫生問問,你要注意些什麼。”
“別去,讓阿超把醫生叫過來。”
頓了頓,他又說:“我一刻都不願意放開你。”
真像個黏人的孩子!
我抿着嘴笑了笑,答應:“好。”
有特權,爲何不用?
阿超把醫生叫來,醫生說:“胃穿孔手術後,一週之內不能進食,只能注射營養液,一週之後可以進流食,要是營養的東西,因爲病人的身體極其虛弱,需要進補,但不能猛補,否則他的胃消化不了,身體也承受不了。”
“那要吃什麼?”我得問清楚,然後親手去做。
“白粥,小米雞蛋粥,然後慢慢過渡到葷食……”
我仔細記下,回頭見秦深一雙桃花眼賊亮賊亮的看着我:“老婆,你這麼用心的對我,我真的好感動,我該怎麼報答你?乾脆病好之後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