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漓被嚇得花容失色,沒想到自己還是高興早了。
本以爲這個小壞蛋,骨子裡並不壞,本以爲自己很僥倖,可以逃出生天,本以爲……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還是羊入虎口,這個小壞蛋竟然要強行入洞房。
柳湘漓,你守了整整二十六年的身子,今夜就要被玷污了麼?
“不,我寧願死,也不能讓他得逞!”柳湘漓心意已決,雖說她現在渾身癱軟無力,但咬舌自盡的力氣還是有的,可她又猶豫了,“柳湘漓,你若就這樣死了,你是一死了之,可誰來照顧爺爺和小妹?”
想到癱瘓在牀的爺爺,還有未成年的小妹,柳湘漓淚如雨下。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要不求求他,人心都是肉做的,興許就能喚醒他的良知呢?”柳湘漓正準備開口求李壞,卻現李壞趴在她胸口上,呼呼大睡起來了。
什麼情況,不是要入洞房嗎?
人都睡了,還怎麼入洞房?
“呸呸呸!柳湘漓,他睡了,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兒?難不成你還希望他真的和你入洞房?”
雖說李壞睡了,但保不齊半夜醒了,又要入洞房呢。柳湘漓不敢睡,可是到了後半夜,她實在撐不住了,最後還是睡着了。
隱約聽到一聲雞鳴,緊接着,又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肚子。
柳湘漓猛地睜開眼睛,果不其然,李壞正趴在她肚子上,一會兒附耳聽聽,一會兒用手指彈幾下,嘴裡面還唸唸有詞,“我都跟老婆入洞房了,現在老婆肚子裡已經懷上寶寶了吧?”
柳湘漓被弄得哭笑不得,難道這個小壞蛋,以爲抱着女人睡一夜,就是入洞房了嗎?
“別碰我,走開!”柳湘漓一把推開李壞,現自己身體恢復自由了,那還等什麼,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又像是昨晚一樣,李壞跟在柳湘漓後面,她往前走一步,李壞就往前跟一步。不同的是,柳湘漓沒再犯胃病。
“李壞,我警告你,別再跟着我,不然的話,我對你不客氣了!”柳湘漓很生氣地拿起了一根木棍,本以爲憑這些,根本嚇不住李壞。
意外的是,柳湘漓往前走了幾步,李壞沒再像狗皮膏藥似得追上來。
只是這個小壞蛋看上去,一副落寞的樣子,讓柳湘漓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似得。
做錯了嗎?
沒有,只是爲了自己的自由而已。再說了,要是這個小壞蛋不像個狗皮膏藥似得跟在後面,誰會拿棍子打他?
柳湘漓丟掉棍子,她剛轉過身,就聽到李壞小聲嘀咕。
“爹孃不要我,老頭子不要我,村裡的人都不喜歡我,現在連老婆也不要我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麼討厭我?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李壞背過身去,一屁股蹲在大石頭上。
好不容易娶了一個老婆,以爲能有個家了。可老婆不喜歡他,鬧着要離開,還想拿棍子打他。他不生氣,就是心裡有些失落,感覺像是又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突然間,柳湘漓覺得李壞好可憐。無父無母,孤苦無依,一個人住在一個破廟裡。
可那又怎樣?
難道因爲同情,就要留下來做他的老婆嗎?
不可能!
這樣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柳湘漓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柳湘漓還是走了,鬱悶的是,她的腦海裡,全都是李壞的影子,揮之不去。
她知道自己是被李壞搶來的,她擔心那些人會不會找李壞的麻煩。
她還擔心李壞的前途,出去了,或許不會有很大的作爲,可是留在這裡,就絕對不會有什麼好前途。
“該死!柳湘漓,你爲什麼要多管閒事,只因爲他救了你嗎?大不了回頭給他一些好處就行了,沒必要覺得虧欠他什麼!”
柳湘漓有些茫然,雖然這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但是對於她來說,卻是陌生,而又可怕的一個地方。不管這是哪裡,只要離開這裡,就有辦法回到江海。
眼看就要走到村口,希望越來越近,柳湘漓也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突然,前面出現了一羣人,擋住她的去路。柳湘漓擡頭一看,忍不住花容失色,她不記得別人,可她記得張老二。
不錯,帶人攔路的正是張老二。
按理來說,李壞沒把他兒子的傻病治好,昨晚他就應該去要人的。
他沒去要人,一來,他還抱着一線希望,萬一兒子的傻病突然又好了呢,要是再去搶婆娘,這樣可就得罪李壞那個龜孫了,今後整個小壩口村,就永無寧日。
二來,如果讓李壞那個龜孫,先把婆娘睡一夜,第二天再去要人的時候,或許李壞就會很容易鬆口了。
畢竟那還是個小毛孩子,什麼都是圖個新鮮。
當然,他不甘願自己花了五萬塊彩禮錢,給自己傻兒子娶來的媳婦,先讓別人睡一夜,可這是不得罪李壞唯一的辦法,再說了,自己這個傻兒子知道什麼,能有個會生娃的媳婦就行了。
柳湘漓急忙調頭,哪想到背後出現另外一羣人,又把她給攔下了。
“如果你們肯放我走,我會給你們錢,很多錢!”柳湘漓強裝淡定,錢?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假如這羣人真放她走,她一定會說到做到。
可是她的話,會有人信嗎?
“姑娘,我知道你可能有委屈,可你是我花了五萬彩禮錢,給我兒子明媒正娶來的。你放心,你留在我家,不會讓你受半點兒委屈。”張老二也很無奈,傻兒子的病沒治好,要是婆娘再沒了,那可就虧大了。
“媳婦兒,快跟我回家。”傻老三看到媳婦兒,傻樂的合不攏嘴。
“哼!除非我死,不然的話,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柳湘漓咬着牙說道。
“唉!”張老二一聲嘆氣,他不是沒良心,他也懂法,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叔,跟她費什麼話啊,先把她抓回去再說!”張一堂一聲吆喝,一羣人便圍上來,就要強行把柳湘漓抓回去。
對方這麼多人,柳湘漓明知自己再如何反抗,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就不反抗了。她再一次陷入絕望,深深的絕望,難道這是天意嗎?柳湘漓苦笑一下,眸子裡已經布上了一層水霧。
“爺爺,小妹,對不起了!”
柳湘漓突然搶過來一把鐮刀,就要抹了自己的脖子。
這可把衆人給嚇壞了,張一堂離得近,反應也夠快,及時把鐮刀奪過來,爲了防止柳湘漓再自殺,就要用繩子,把人綁上再說。
連自殺的機會都不給,柳湘漓恨透了這些人。
可自殺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咬舌自盡!
柳湘漓剛下完決心,人羣外傳來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
“都給我滾一邊去,敢碰我老婆,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