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父懸在空中，暴漲的衣袍，讓他看上去彷彿是一隻巨型蝙蝠。
而九父頭頂的烏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強大的力量涌動着，就像是一個黑洞，下一秒就能將整座龍虎山吞進去一般。
另外幾位長老，原本想要遣散六扇門之衆，卻發現化屍瘴氣已經蔓延了整座龍虎山，幾乎是寸草不生，滿地蒼夷的景象。
他們也只能合力形成一個屏障，擋住洶涌的化屍瘴氣，將自己和六扇門之衆圍在其中。
“竟然……如此之強！”凜若憐滿臉驚愕，面色蒼白，稍顯吃力。
她原以爲自己和另外幾位長老合力，可以輕鬆抵禦化屍瘴氣的侵蝕，可現在她用盡全力，才勉強可以穩住重心，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反觀另外幾位長老，何嘗不也像凜若憐一樣，都用盡了全力，卻還是很吃力。
“這麼強大的力量，他該不會已經突破天人境界了吧？”元蒼穹用力吞了下口水，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震驚到了靈魂最深處。
幾位長老都是先天八重境界的實力，合力才勉強擋住化屍瘴氣，且他們織成的屏障，隨時都有可能被化屍瘴氣攻破。
這是何等的力量？
就算那個妖孽少年，沒有突破天人境界，怕是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無怪他敢來到龍虎山，還揚言要把龍虎山夷爲平地，這不是吹噓，這是胸有成竹！
可是——
修武界歷來，有誰在這個年紀，就能達到這般境界的？
答案是沒有！
那個妖孽少年成爲了第一人。
彷彿任何法則都束縛不了他，而他本身就是一個法則！
“大家沉住氣，韓柚煙和驚滄已經去請尉遲老人了，只要等到尉遲老人來，把李壞殺掉，化屍瘴氣自然也就會退散！”步塵咬着牙也在硬撐。
幸好是九父直接出手了，如若不然的話，另外幾位長老誰上誰死啊。
“你們看九父長老，連天地都變色了，再看他頭頂上的烏雲漩渦，他這是操控了自然力量嗎？難不成九父長老已經突破天人境界了？！”步塵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像個孩子一樣大呼小叫起來。
另外幾位長老擡頭一看，果不其然，怎麼看九父長老都像是操控了自然力量。
只有達到天人境界的修武者，方纔可以操控自然力量啊。
若是九父長老真的已經是天人境界，那麼無需尉遲老人出手，李壞就必死無疑了吧！
所以不僅僅是步塵，幾位長老全都變得興奮起來。
唯有鄧八公眉頭緊鎖，一臉的凝重之色。
他很清楚，九父並未突破天人境界。
反倒是他覺得李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才更像是一位天人境界的至尊強者！
鄧八公不求九父能夠戰勝李壞，只求九父能夠堅持到尉遲老人趕來。
“不對啊！”鄧八公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尉遲老人早在多年前，便已經是天人境界，且常年居住在龍虎山。
按理來說，尉遲老人的神識可以覆蓋百里，應該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纔對。
可是直到現在，都不見尉遲老人的身影，這又是爲何？
莫非是尉遲老人覺得區區一個李壞，根本不必他出手？
“出手吧！”九父忽然開口，聲如虎嘯龍吟，又如滾滾驚雷，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雖說九父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輕蔑之色，但他先讓李壞出手，不是因爲他有多客氣。說到底，他還是不認爲一個少年，能夠凌駕於他之上。
九父一句話，便讓所有人身心顫抖了。
豈料，李壞卻全然不把九父當回事兒，咂咂嘴說道：“你不是龍虎山最強的，還是把最強的喊來吧！”
李壞擔心九父老糊塗了，聽不明白他言下之意，便又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與我戰，不過是送死罷了。不過，你終究是要死的，可你作爲齊天殿最有威望的長老，我想讓你活着，眼睜睜看我如何把龍虎山夷爲平地，不復存在！”
“哈哈！”九父怒極反笑，說道：“年輕人啊，你果然像別人說的那樣，猖狂到了極點。我承認，你是一個妖孽，可如果你以爲自己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敵，那便是一種無知了！”
“哼！”李壞也發出一聲冷哼，“我早晚會成爲天下第一，到那時候，你只能在地獄裡仰望我！”
“真是好大的志向啊！”九父搖搖頭，他認爲自己聽到了一個玩笑。
天下第一？
無人能敵？
怕是這個少年，還從沒去過靈園，不能真正明白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含義。
就算是他，這一生的心願，也僅僅是想在有生之年，突破天人境界，從沒敢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爲無上的存在！
“延陵鋪，出來吧！”李壞說道。
嗖——
李壞背後出現了一道虛影，由虛變實，衆人定睛一看，竟然真就是青城學院前任掌門延陵鋪！
更讓人感到驚詫的是，曾經一派掌門，如今又擁有高深莫測的實力，此刻卻像是一條狗，對李壞唯命是從！
“李壞大人，有何吩咐？”延陵鋪請示道。
“哦！”李壞心思一轉，看着螻蟻碑上的幾個名字，說道：“九父，我想你應該知道三宮六院的滅頂之災吧，其實不是我親手所爲，是我指使延陵鋪去做的。所以我要說的是，延陵鋪是一條好狗，有實力，還很忠誠，便讓我這條狗與你一戰吧。你若能戰勝他，方纔有與我一戰的資格！”
延陵鋪恨得牙根癢癢，李壞這一番話，算是讓他徹底淪爲衆矢之的，沒有回頭路了。
“延陵鋪，你可真是有出息啊！”九父發出一聲幽長的嘆息，覺得可笑的同時，臉色也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據他所知，延陵鋪已經是先天九重境界巔峰。
即便他可以戰勝延陵鋪，必然也會消耗大半功力，到時還如何與更強的李壞一戰？
“少說廢話，如果你是我，你也別無選擇！”延陵鋪咬着牙，他只是爲了能夠活下去，有什麼錯？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這可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嗖——
延陵鋪又化作一道虛影，分身衝上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