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沈贏天滿臉淚水，連滾帶爬地衝進柳湘漓的房間，激動地大喊道：“大嫂，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
柳湘漓正在給兒子講故事，沈贏天忽然闖進來，還像是瘋了一樣前言不搭後語，讓她滿臉茫然。
“小天，你們從來都沒騙過我，可是你爲何忽然這樣說呢？”柳湘漓不明白。
“嘿嘿！”沈贏天咧開嘴，卻又痛哭流涕，“大嫂，大哥回來了！我沒騙你，大哥真的回來了！”
鐺——
柳湘漓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並沒有碎，只是發出一聲脆響。
“小天，你發誓，你沒有跟我開玩笑，他，真的回來了！”柳湘漓的眼淚，已經在打轉。
九個月零七天！
沒錯，她記得清清楚楚，那次江海一別，至今過去了九個月零七天。
而她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她每天都數着日子。
她日盼夜盼，現在她的丈夫終於回來了麼？
“我發誓，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騙大嫂，大哥真的回來了！”沈贏天把手舉過頭頂，他要有一字是假，他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母親，他確實回來了，就在院子裡！”李凡像個小大人似的，只是他並沒有半分欣喜，卻顯得有些冷漠。
柳湘漓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跳下牀，跌跌撞撞地走到屋門口。
那是她的丈夫啊，是她生命的全部，她自然比沈贏天還要更加激動。
可是她淚眼朦朧，模糊了視線，屋外是亮着一盞燈，卻只模糊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院子裡。
不過，就算是她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久違的氣息。
“你，回來了！”柳湘漓微微一笑，她不止一次告訴自己，無論丈夫去多久，等到丈夫歸來的那一天，她都要面帶微笑。
現在她做到了，臉上有微笑，卻也有眼淚。她想把眼淚擦乾淨，可是管不住眼淚一直流淌。
“嗯！姐姐老婆，小壞蛋回來了！”李壞同樣面帶微笑，他曾想象過無數種和妻子重逢的畫面，只是真的見到妻子後，一切盡在不言中。
“還好你沒讓我等太久！”柳湘漓走到丈夫面前，深深陷入丈夫的懷抱中，這久違的感覺，終於又回來了。
“姐姐老婆，對不起！”李壞縱有千言萬語，此刻也化作深深的愧疚。
“不，不許對我說對不起，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對我說對不起呢？”柳湘漓急忙堵住丈夫的嘴巴，她心裡很清楚，丈夫並沒有對不起她，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當她決心嫁給這個男人時，她就知道，自己的一生，將會因爲這個男人，而變得不會只有風平浪靜。
因爲在她心裡，這個男人不僅僅是她的丈夫，還是一個王！
轟——
忽然，大地一陣劇烈的顫動。
沈贏天臉色一驚，馬上飛身到房頂，只是夜色太黑，他只能隱隱感受到東邊方向涌來的漫天殺氣，卻看不清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一切都逃不過李壞的神識。
目前他已經是天人境界，神識覆蓋方圓百里。
方圓百里任何風吹草動，他都瞭然於心。
“一羣白癡，看來早就知道江海那一戰，是我設了一個局，知道我並沒有死，所以一直在等着我呢。”
李壞微微一笑，沒想到剛回來，馬上又要有一場廝殺。
不，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那羣白癡有什麼資格與他爲敵？
不過是一場壓倒性的獵殺罷了！
李壞不僅沒放在心上，也一點兒不着急。
他更不想讓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再因爲他的江湖恩怨，受到半點驚擾。
“姐姐老婆，兒子呢？”李壞若無其事地問道。
可柳湘漓因爲剛剛那一陣顫動，已經意識到有大事發生。
“兒子快要睡了，你還是先去吧！”柳湘漓向來都是這麼善解人意。
“姐姐老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我不會再苟且偷生，逆我者，只有死路一條！至於那羣白癡，先讓他們多活一會兒，帶我先進去見見兒子！”李壞拍拍妻子的肩膀，讓妻子放心。
柳湘漓也只能帶李壞進屋。
剛剛李凡只是準備睡，並沒有真的睡着。
可是這時候，李凡卻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像是已經睡着了。
“這孩子，連我都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性格，剛纔明明知道你回來了，不和我一起出去見你，竟然還能睡得着！”柳湘漓走到牀前，就要叫醒兒子。
李壞卻說道：“讓他睡吧！”
柳湘漓點點頭，只能聽了丈夫，讓兒子繼續睡。
一直到子時。
血的味道，彷彿都蔓延到這裡。
柳湘漓見李壞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只能假裝困了。
等她躺在牀上假睡後，李壞這才離開。
只是柳湘漓側臉一看，卻發現兒子不知何時，竟然睜開了眼睛。
“小凡，你醒了？”柳湘漓輕輕撫摸着兒子的額頭。
“不，我沒睡，一直都醒着！”李凡語出驚人。
“那你爲何……”
“母親，您不恨他麼？您明明可以過平靜的日子，卻因爲他提心吊膽，周圍隱藏了不知多少要殺您的人，您真的不恨他麼？”
“小凡，那……那是你的父親啊，我怎麼會恨他呢？”柳湘漓嚇了一跳，她竟然在年幼的兒子身上，感受到一種怨氣。
關鍵這個孩子還不到兩歲啊。
爲何有一個大人的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柳湘漓看到兒子重新閉上眼睛，身上的怨氣也消失了，才鬆了口氣。
她的丈夫被人稱之爲妖孽。
她的兒子也是如此與衆不同！
——
——
“大哥，是三宮六院的一羣老鬼，還有六扇門的人也來了！”沈贏天咬着牙，大哥剛回來，那些人就找上門來，真是欺人太甚。
“哦！”李壞卻反應平平，向前走了幾步，口中忽然又跳出一個字，“死！”
“死？”沈贏天撓撓頭，一頭霧水。
“凡是先天境界以下的人，都在走向地獄！”李壞勾起嘴角，繼續向前走。
“啊？”沈贏天大吃一驚，大哥是在開玩笑嗎？相隔數十里也能殺人？
不，沈贏天認爲，一定是尊龍他們擊殺掉了先天境界以下的敵人。
可是——
尊龍他們不是纔剛剛突破天人境界嗎？
在三宮六院那羣變態的老鬼面前，以及六扇門的人面前，真能輕易殺得了所有先天境界以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