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壞和沈贏天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來英國。
錢軍他們倒是來過,不過都是爲了執行任務,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來都沒好好觀賞過倫敦的風景。
而哈德氣車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所以到了第二天,柳湘漓就充當起了遊客,帶着李壞他們遊逛了大半個倫敦。
到了夕陽西下時,柳湘漓仰望着有名的大本鐘,不知不覺就失神了。
“大哥,看到那破鍾了沒?前陣子我看新聞,說是上面的鐘條要掉了,修好得花這個數!”沈贏天伸着三個手指頭,故意賣起了關子。
“三百?”李壞沒好氣地瞥了沈贏天一眼,不就是一個破鍾,又是一個鐘條,他覺得修好的花費撐死三百!
“再猜!”
“總不能是三千吧?”李壞見沈贏天又搖頭,“靠!三萬?!”
沈贏天還是搖頭,錢軍看不下去了,在沈贏天身上掐了一下,“小天,信不信你再讓大哥猜下去,大哥就把你扔到河裡面去?”
“嘶!軍哥,我老是見餘婧掐你,你倒是也學會了,好疼啊。”沈贏天疼的呲牙咧嘴,他還真怕李壞把他丟到河裡面去,“三個億!”
李壞馬上丟給沈贏天一個大大的白眼,就這破鍾,修好要三個億?李壞覺得三個億,能買幾十個,幾百個一模一樣的了!
“小天說的好像是真的,那個新聞我也看到了。”付國勝一臉正經,“雖說這價格有點兒讓人難以接受,但大本鐘歷史悠遠,早已經是倫敦的代表建築之一,它的價值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李壞撇撇嘴,尼瑪!一個鐘條就值三個億,真想全都給它掰下來,再拿去賣。
這時,李壞發現柳湘漓在失神,走過去問道:“姐姐老婆,你怎麼了?是累了,還是有什麼讓你不高興了?”
“都不是。”柳湘漓搖搖頭,一雙美得令人窒息的眸子黯然神傷,還閃爍着淚光。
“姐姐老婆,你別哭啊,你一哭,我這心裡就炸毛了,你到底怎麼了?”李壞馬上着急起來。
“看到大本鐘,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柳湘漓覺得要是不說清楚,非得把李壞急死不可,“我在這兒留學了五年,她配了我五年,曾經有一次,我們兩個發了瘋似的,拿着一萬歐元,就信誓旦旦的要遊遍整個歐洲,你猜最後怎麼樣?我們還真做到了,可是到最後,錢也花光了。那還是冬天,就是在大本鐘下面,她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個漢堡,兩個人全都餓着肚子,就只有一個漢堡,要不是我硬塞進她嘴裡,她一口也不捨得吃。那個晚上很冷,我心裡卻很暖,我以爲我們可以一輩子,可是……她就這麼走了,一走這麼長時間,到現在也沒個音信。小壞蛋,你說她是不是這一輩子都不打算見我了?她好狠心,難道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她嗎?”
柳湘漓說到動情之處,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這……”沈贏天撓撓頭,“大嫂以前談過男朋友嗎?大嫂哭成這樣,好像很愛那個男的啊,可是在大哥面前說別的男人,這樣真的好嗎?”
“沈贏天,你給我閉嘴!”錢軍趕忙把沈贏天拽到一邊,“你啊,是不是豬腦子,大嫂說的是誰,你還猜不到嗎?”
“誰啊?”沈贏天依然一頭霧水,讓他鬱悶的是,好像就他一個人沒猜到,大家都猜到了,怎麼忽然間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還能是誰,宣冰冰唄!”付國勝說道。
“是她……”沈贏天終於恍然大悟。
除了李壞之外,沈贏天是第一個和宣冰冰接觸的,在他的印象裡,宣冰冰是一個高傲的女人。
不過李壞後來爲宣冰冰解釋過,不管以前宣冰冰做了什麼,她都是爲了柳湘漓,可能有些方法,有些想法出現了錯誤,可她是真心對待柳湘漓的!
所以到後來,一聽宣冰冰離開了江海,沈贏天心裡還酸酸的。現在看到柳湘漓因爲思念宣冰冰,而哭的一塌糊塗,更覺得傷感。
“那時候大哥剛來江海,宣冰冰開車來接他,大哥讓我上車,宣冰冰不讓上,我還在心裡罵了宣冰冰。不過現在想想,以前我就是一個小混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誰願意搭理我啊。”沈贏天自嘲地笑了笑。
“不管怎麼說,大嫂和她情同姐妹。”錢軍轉身望着安靜的河面,人是個複雜的動物,得到了別人的原諒,卻得不到自己的原諒。
李壞緊緊將柳湘漓抱在懷裡,一說起宣冰冰,他心裡何嘗不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雖說不是他讓宣冰冰離開,但宣冰冰卻是因爲他而選擇離開。
“姐姐老婆,前段時間爺爺的葬禮上,她不是也來了麼,她不會不回來的,只是或早或晚罷了。”
“她不回來也沒什麼,總得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一點兒也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擔心她。”
“好了,好了,就算她給你打電話,也是報喜不報憂,不過她和你一樣優秀,一定不會過的太差。”
隨着夜幕拉下,李壞他們也離開了大本鐘,回到了邁克的家裡。
老江已經來了,飯都做好了一半,一見到李壞,就激動不已地抓住李壞的手,“孩子,你真是神了,我兒子昨晚把我送到醫院,醫生幫我查了查,我肝硬化的毛病真的根治了!謝謝,太謝謝你了,我老江對你感激不盡啊!”
“嘿!老江,昨晚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沈贏天勾住老江的脖子,這才認識了不到兩天,就跟鐵哥們似的。
“信了,這要是還不信,那我不是腦子也有問題了嘛。”老江憨厚地笑道。
“那就再做一盤紅燒肉,不過今晚不能喝酒了,因爲明天我們可能就要離開這兒。”
“啊?明天就要走了?這好不容易來一次,咋不多住幾天呢?這麼着急回國幹啥?”老江不捨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不回國,我們在這兒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李壞壞壞地笑了下,心說放了三宮六院那羣傢伙鴿子,他們一定被氣了個半死。半死不好,氣死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