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碗求訂閱月票.
………………
原計劃領隊的陳院士被特地留了下來。
行政上是沈德民領隊。
研發上是張教授領隊。
一共19人從廬州先飛羊城,再轉去灣灣臺北。
這是早就定下來的方案,也是綜合時間成本最低的方案。
整個方案保密性質很高,能知道具體內容的人很少。
最起碼就沒有向廬州地方透露此行的真實目的。
在出差規劃上是寫的技術交流。
就算再不懂得如何與地方溝通交流,最起碼也不能在明顯沒有絕對把握的時機釋放出某種希望的信號。
雖然張教授在會議一開始準備不充分,但後續的內容彙報還是很清晰的,方年自然不至於因爲一點小事情攔下這次既定計劃。
再說也是屬於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畢竟實際一般情況下,這類事務應該是由產品經理進行總結匯報,那樣很難存在遺漏一說。
但眼下前沿暫未在各個實驗室設置這一崗位角色。
這個崗位的部分職責交由各個實驗室研發團隊的偏事務領導兼任了。
比如女媧實驗室的黃教授,白澤實驗室的張教授。
www ✿Tтkā n ✿¢O
這主要是因爲前沿的特殊性。
兩個實驗室都是在重複造輪子,大方向上更前沿的發展規劃,都是方年親自來確定。
當然……
在目送沈德民、張教授一行離開時,方年腦子裡就在琢磨這件事情。
也不用細想,就一條思路:
‘讓專業的人一心一意負責專業的事情。’
“……”
送完張教授一行後,差不多是午飯點。
陸薇語和關秋荷兩人做東宴請了白澤實驗室的部分人員。
有表現優秀的底層員工,也有行政管理等等。
特地找了個大酒店才裝下,一共五大桌。
方年沒有出席,而是單獨宴請了陳院士一個人——
在陳院士通過張教授的關係見過方年之後宣佈加盟白澤之後,陳院士就是白澤芯片實驗室專業技術領域最牛逼的那個。
畢竟是十分專業的技術領域,多牛逼也沒法有確切的形容。
只知道陳院士加盟以後,張教授等一干教授主動退位讓賢。
只知道白澤芯片實驗室新加入的相關專業博士生有一多半是因爲陳院士的面子,還有一小部分是陳院士曾經的學生。
最後的那一小撮纔是前沿院的面子。
“……”
嘮着閒嗑,吃着飯,方年沒急着切入正題。
吃差不多時,陳院士主動提起的話題:“方總特地把我留下來,又單獨宴請我,是有什麼吩咐吧?”
“的確。”方年沒含糊其詞,坦誠道,“有一些事情想跟院士談談。”
稍頓,方年望向陳院士,微笑道:“院士,恕我冒昧,我心裡一直有個疑惑;
院士當初加入白澤實驗室之前所說的‘蹉跎半生,惟願實現年輕時的理想。’,具體何意?”
迎着方年泛着笑意的眼神,陳院士神色略帶有趣:“沒想到一句感慨之言,方總竟然記得一字不漏。”
接着面露回憶,娓娓道來:“大概是三十年前,我國成立了大規模集成電路領導小組,制定了IC發展規劃,第一次從國外引進集成電路技術……
那時的我,還是個懵懂的少年,一頭扎進了集成電路這個領域;
從此在集成電路這個行業裡,蹉跎沉浮數十年,年過半百依稀記起年少時的理想,遇到方總時,偶有所感。”
說到這裡,陳院士略作停頓,和氣而坦然道:“三十年前,我的理想很簡單,做出屬於我們國家的優秀通用芯片,三十年過去了,理想依然只是理想。”
聽陳院士說完,方年眉頭輕皺,不解道:“原來如此,那院士怎麼還會選擇前沿白澤;
之前在會議上您也說過,沒有一家商業公司會重複投入,利用全球化的優勢,整合各個解決方案供應商的技術,已經是全世界通用的路子了。”
陳院士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話是這麼說,但比起來前沿白澤有更強烈的意願投入芯片設計,而不只是小打小鬧;
過去的五六個月時間裡,前沿白澤僅在實驗室第一顆芯片上的設計投入便高達51億人民幣,這個理由足夠了……”
“身爲專業人士,我更明白在這個極度高精尖的領域裡,歐美國家的知識壁壘有多高,想要造出一顆完全自主的通用芯片,已經幾乎沒有可能了;
具體到手機SoC上,更是難上加難,單說SoC上的CPU,微架構、指令集等等哪一個是容易自主且通用的?”
說着這些,陳院士臉上帶着笑容,並無遺憾:“能在有生之年不斷推動我國集成電路事業朝自有化發展,就挺好。”
最後,陳院士笑呵呵的強調了一句:“畢竟白澤是我這些年來遇到過最有可能性的實驗室。”
聽陳院士坦然、平和的說着自己的故事與想法,方年心中有些敬佩。
中國在各個領域的突破,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背後是千千萬萬像是陳院士這樣的人在努力推動。
不斷積累知識儲備。
最終厚積薄發。
方年腦子裡念頭轉動片刻,最終開誠佈公道:“其實我是希望院士你能用你的人脈繼續爲白澤實驗室招徠人才,現在的白澤實驗室,太小了。”
“在芯片行業,我個人覺得貴精不貴多。”陳院士面露不解。
方年稍作沉吟,坦誠道:“對於白澤實驗室,我有更多的想法,現在的專業研究人員確實可以稱得上精銳,但數量上遠遠不夠。”
稍頓,方年認真道:“院士,恕我冒昧,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暫時不能傳出這個房間,因爲會涉及一些無法言明的因素牽扯,請您理解。”
陳院士肅然點頭。
方年清了清嗓子,略有含糊道:“我腦子裡面有一份比較大膽的計劃;
我知道院士應該會有疑惑,爲什麼白澤在某些方面有不必要的投入,而且資金高達數十億。”
陳院士點點頭。
方年淡然道:“其實很簡單,我希望白澤成爲一個儘可能自有化的芯片設計單位。”
陳院士:“……”
我剛纔的話白說了?
方年卻沒多猶豫,繼續往下說:“手機SoC分爲數個模塊,其中有CPU、GPU這樣的核心芯片單元,也有一些不太重要的芯片單元;
我這裡有兩條路,第一條是先自主化不太重要的諸如多媒體、ISP、DSP模塊;
當然,我不喜歡這條路。
第二條路是優先自主化CPU與GPU這兩個核心芯片單元,同步分出一部分精力自主化其它單元。”
“……”
陳院士沉默了片刻,蹙眉道:“第一條路還有一點可能,第二條路,過於曲折了;
優秀的通用CPU架構和指令集就是個天大的門檻,短時間內根本沒希望,這方面的投入也不是現在能比的。”
方年輕輕一笑,反問了一句:“RISC-V不也去年纔出現嗎?”
“院士您應該抽空整理一下白澤實驗室所有技術資料,可能會有一些不起眼的東西被您遺漏了;
此外,前沿學術這家公司您應該有所耳聞,在國內各個高校資助了不少研究項目,其中有基於RISC-V指令集深入研究的,也有純自主指令集研究;
當然也包括更核心更重要的處理器架構研究項目;
以及,中科大·前沿院已經和正在建設中的交叉研究中心,會有一多半項目爲相關技術服務。”
末了,方年語氣平和道:“從廣泛意義上來說,前沿的目的就是造一遍輪子;
當然,我是個商人,商業利益會擺在第一位。”
方年說完後,陳院士沉默了良久,眉頭一直緊皺。
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方年並未催促。
良久之後,陳院士才緩緩開口:“這就是方總特地把我留下來的原因吧?”
見方年點頭,陳院士又說:“可是爲什麼呢?”
“一顆優秀的通用級手機SoC的純自主化,可能會比想象中要更燒錢,甚至是竹籃打水的;
在現有解決方案的基礎上加入自主化設計元素,是最符合商業利益的選擇啊!”
方年笑了笑,誠實道:“爲了更大的商業利益;
女媧系統您應該聽過,前段時間的事件之後,自主知識產權達到了85%;
因爲足夠自主化,商業利益已經開始變得足夠可觀,綜合利潤率應該已經超過了50%。”
略作停頓,方年又說:“對了,女媧實驗室也是選擇了先難後易的發展路線。”
陳院士稍作沉吟,微笑道:“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沒有其它選擇。”
“多謝院士。”方年連道。
“……”
接着方年簡單說了說自己的規劃。
“在白澤的長遠發展上,我是這麼想的,不宜過早的展現鋒芒;
現在送去流片的芯片雖然看起來很優秀,但國際各個大廠都能收到各種授權費,就是一個稍微有點技術含量的整合設計方案;
這也是必然的選擇,白澤需要足夠的營收來撐起接下來的研發投入;
現在白澤已經有了自己的辦公大樓,我的想法是在內部成立一個更獨立的保密研發部門,制定更嚴苛的保密條例,互不交集;
這個研發部門應該分成不同的研發小組,主要的是CPU和GPU層面的自主研發,當然也可以適當加入其它自主研發的處理單元;
爭取在今年年底之前設計出一款低規格的自主芯片,製程定在65nm,甚至可以是90nm,CPU芯片單元一定要完成自主突破。”
“……”
總之,方年幾乎對每一個具體模塊都有相關的規劃和要求。
也會將各個方面的相關資源都投入進來。
算上去年的技術收購與技術積累,再用將近9個月的時間,進行低標準層面的突破,是一條整體上靠譜的發展道路。
當然……
基礎科技的突破具有一定的不可控性,或許會推遲也說不定。
但方年定下來的時間還是較爲寬鬆理想的。
畢竟也不是個完全拿不下來的難題。
無非是資金投入問題。
好歹現在還能蹭一蹭#01芯片的研發經費。
起碼是能減輕很大一部分的資金壓力。
…………
在談完這件事情之後,方年轉而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院士,其實我這邊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聞言,陳院士面露感興趣的神色:“哦?說說看?”
“前沿已經或者即將建設三個新的實驗室。”方年微笑道,“分別是針對材料領域、工業軟件領域、通信標準領域。”
“目前這三個實驗室都缺乏強有力的研發團隊,不知院士可否介紹一些有實力有影響力的朋友給我。”
稍頓,方年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得先申明,這三個新實驗室上的投入並不大,預計今年全年總計投入不會超過10個億人民幣;
是比較純粹的實驗研究,只是進行知識產權方面的積累,暫時並未打算單獨推出產品。”
聽方年說完,陳院士莞爾一笑:“方總這是要把我所有的能力、資源、人脈榨個一乾二淨啊,嗯……”
“有個詞薅羊毛,也沒這麼逮着一頭羊薅的吧?”
見狀,方年佯裝深深的嘆了口氣,唉聲嘆氣道:“院士,您不知道,前沿難吶,人才吸附力太弱了,我都恨不得學周公吐哺,但根本是求才無門。”
“雖然每個實驗室都對應成立了前沿院,但畢竟還是隔着一層的。”
“唉……”
陳院士連忙打斷道:“好好好,我馬上就幫方總聯繫!”
他一個年過半百的半老頭子,幾乎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科研,哪見識過這種場面。
說訴苦就訴苦,那神情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奧斯卡影帝見了都扛不住。
陳院士剛一答應,方年立馬就露出了欣然的笑容:“謝謝院士,正好明後兩天週末,院士這段時間也辛苦了,要不去看看祖國大地?”
“我……”陳院士感覺喉嚨被痰堵住了,特別想咳嗽。
眼前這玩意還是個人?
真就逮着他一個人使勁‘壓榨’唄?
陳院士莫名覺得自己去年是真的過於冒險了。
這半輩子都是給國家貢獻自己的知識能力,老了老了選擇加入一家民營企業的實驗室,雖然明面上是掛名的榮譽主任,但他從到了廬州就沒挪窩,春節都是在廬州過的,事實如何,已經十分明顯了。
現在這莫不是要‘晚節不保’?
-
======
PS:今天就2更了,興許是從10月份以來熬夜過度,經常性四點多睡,早起還上班,身體出現了強烈的不適;
沒辦法,現在只能調整一下,每天晚11點之前沒寫完就不寫了,爭取白天抽空整理一下每天要寫的,縮短碼字停頓時間,儘可能的在11點前寫完3章,畢竟還欠着許多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