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越野車冒着黑煙,顛簸着開到一座村寨門口。負責守門的兩名男子遠遠看見,馬上端起槍,對準了開車的女人,嘴裡嘰哩哇啦的說着當地的土語,可惜,開車的女人一句也聽不懂,橫行無忌的開了過去。
倆男子急了,正要開槍,突然從副駕駛上站起一女,大聲呼喊兩句,倆男子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放下槍,快步迎了上去。
“主席,你回來了。”
“秦洛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對了,老陳哪兒去了?”
郭青蓮擡手打斷倆人喋喋不休的問話,冷峻的吩咐道:“馬上召集所有士兵,全軍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
倆人剛讓開路,停下來的車子再次發動,突突突的開進村寨。
不出十分鐘,兩輛老式軍車開了過來,在門口就被那倆男子給攔了下來。司機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可倆男子根本不爲所動,就是不讓路,甚至把槍就舉起來,對準了開車的司機。
“嘩啦啦!”
車上的人也都不是善茬,迅速擡槍,對準了門口的兩個男子,但很快,從村寨裡衝出十幾個人,紛紛端着槍,和來人對峙起來。
就在這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後一輛車上跳下一個身穿黃色軍裝的中年男子,他的臉型硬朗,留着光頭,看上去帶有幾分狠厲之色。
“把槍放下!”男子冷冽的呵斥一句,車上的人慢慢把槍都放了下來,隨後,男子大步來到村寨門口。
在他如惡狼一般兇厲的眼神注視下,守門的幾個人有些膽怯的把槍放了下來,卻依然沒有讓開去路。
“黃團長,主席發話了,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一個男子苦笑着解釋道。
“出什麼事兒了嗎?”黃德彪微微皺眉問道。
男子搖搖頭,忽然道:“主席去接人,可秦洛沒接來,老陳也不見了。而且,主席的車好像撞壞了,可能遇到什麼突發事件了吧。”
“嗯,有可能。”黃德彪點點頭,擺手道,“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緊急軍情需要彙報。”
“好的,您稍等。”男子不敢怠慢了,迅速跑了回去。
黃德彪也不着急,掏出煙來,背過身劃了根火柴,把煙點燃,剛抽一口,一個副官走上來,低聲道:“團長,咱們是不是被發現了?”
“不可能。”黃德彪冷笑道,“如果我們暴露,迎接我們的就是子彈了。”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一會兒我進去,找機會幹掉郭青蓮,在把她的死嫁禍到她帶回來的女人身上。”黃德彪低聲道,“一旦聽到裡面有槍聲傳來,你們就和門口這幫傻比一起衝進去,明白嗎?”
“明白!”
倆人正商量呢,傳話的男子回來了,客氣的說道:“黃團長,主席請您過去。”
“嗯!”黃德彪點點頭,對副官吩咐道,“你們留在這兒等我,不許鬧事。”
“是!”
黃德彪叼着煙,大搖大擺的走進村寨,在村中央的一座小竹樓門口停下,深吸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剛進門,一張漁網就把他給罩住了,隨後衝出四個彪悍的男子,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黃德彪的腦袋被壓在地上,臉都變形了,卻拼了命的向前看去,就見郭青蓮的面色鐵青,正一臉怒容的瞪着他。
“主席,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犯什麼錯了?”黃德彪大聲嘶吼道。
“你幹了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郭青蓮擺擺手,四個漢子把黃德彪從地上拎起來,而郭青蓮則毫無畏懼的走了過來,站在黃德彪面前,冷冷道,“說吧,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背叛我,背叛組織?”
黃德彪心裡咯噔一下,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認出那些人了?可我帶的都是生面孔,我也沒露面,她怎麼會認定是我乾的?
“主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還狡辯?”
郭青蓮眼睛都要冒火了,憤怒道:“埋伏暗殺我的人身上,都戴着我們同盟軍第三軍團的徽章,你敢說那不是你的人?”
“不可能!”黃德彪臉紅脖子粗的吼道。可他的心裡卻在嘀咕,難道失蹤的那兩個人,被她抓住了?
“我是冤枉的,我怎麼可能暗殺你?我一直對組織忠心不二,從沒想過背叛組織啊。”說到這裡,黃德彪忽然道,“是栽贓陷害,肯定是有人冒充我的人去暗殺你,然後利用你的手除掉我。”
“主席,你可不能中了他們的離間之計呀。”
郭青蓮的眼神緩和了一些,不確定的問道:“真不是你乾的?”
黃德彪連忙點頭:“真不是我,要是我乾的,怎麼可能還讓人佩戴徽章?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話音剛落,郭青蓮突然掏出槍來,頂在他的腦門上,咬牙切齒道:“你終於承認了,他們確實沒佩戴徽章,而是把徽章塞在了口袋裡。哼哼,要不是秦洛細心的翻了翻死去暗殺者的口袋,我做夢也想不到會是你乾的。”
“黃德彪,你還有什麼說的?”郭青蓮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恨恨道,“沒有的話,就給老陳償命吧。”
就在她要開槍的剎那,黃德彪突然怒吼一聲,四個摁住他的彪悍男子愣是被他甩了出去。郭青蓮被嚇一跳,眼中有那麼片刻的驚慌,他就趁着這個機會,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槍,反過來頂在她的腦門上。
“哈哈哈哈!”
黃德彪狂笑道:“郭青蓮,你確實挺聰明的,就是笨了點。沒錯,就是我派人去暗殺你的,因爲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你確定能過上好日子?”郭青蓮冷靜得嚇人,冷哼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掌控不了同盟軍的大權。”
“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黃德彪得意的笑道,“你死了之後,我會帶我的人去追殺害死你的‘兇手’,而隨後,會有人幫我把你的人全部除掉。”
“嘿嘿,到那時,同盟軍只剩下我這一支軍隊了,我再振臂一呼,誰不擁護我?”黃德彪越想越激動,忍不住兩眼放光,“等敢果特區完全自治之後,我就是自治區的主席,財富、地位、美女,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呃!”
黃德彪的狂笑聲戛然而止,原因是,從竹樓裡間的小屋裡陸續走出十幾個人,而他們都是同盟軍的高層,地位不比黃德彪低。
“黃德彪,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老村長氣得鬍子直翹,用力頓了頓手裡的柺棍。
一個三十多歲,戴着圓框眼鏡的男子也惋惜的搖搖頭:“黃德彪,你糊塗啊,賈忠義的話你也相信?他那是給你畫了張大餅,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你會比我們死的還慘。”
“黃德彪,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要不是主席救你,你早家破人亡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黃德彪,把黃德彪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最後惱羞成怒的吼道:“都給我閉嘴,我黃德彪這些年殺了多少**軍?那次戰鬥我不是衝在第一線?可我得到什麼了?憑什麼讓郭青蓮這個女人當主席?”
“行,她爺爺是敢果王,大家都擁護她,我認了,可眼下我們已經勝利在望了,爲什麼還要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繼續戰鬥下去?難道我們戰士的命都不值錢,就該爲了她去死嗎?”
曹玉華接了個電話,冷峻的說道:“時間不多了,趕緊解決他。”
“都別過來,我看誰敢動?”黃德彪眼神一厲,猛然把郭青蓮拽了過去,胳膊扼住她的脖子,槍頂在她的太陽穴上,兇狠的瞪着周圍虎視眈眈的衆人,“我要是死了,她也得給我陪葬……”
“噗!”
一把又窄又長的****從他的肋下刺入,被鮮血染紅的刀尖從他後背透出。殷紅的血液一滴滴從刀尖上流淌下來,在他腳下匯聚成河。
黃德彪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你……你……”
背對着他的郭青蓮猛然抽出軍刺,頓時帶出一股血箭。她看都沒看踉蹌後退倒地的黃德彪,轉身就走。
黃德彪一手捂着肋下的傷洞,拼勁餘力的擡起槍,對着郭青蓮的背影勾動扳機,咔的一聲,竟然是空槍。
黃德彪眼淚都下來了,是悔恨,但更多的是憋屈,從始至終他都被郭青蓮耍得團團轉,自己把實話都說出去了。更可恨的是,她竟然拿一把沒有子彈的槍嚇唬我,還故意讓我把槍搶去。
這女人,太狡猾了!
郭青蓮拎着血淋淋的***回到位置上,冷靜的吩咐道:“馬上行動,叫所有人進山,速度要快。”
“主席,黃德彪的人還在門口呢,怎麼處理?”眼鏡男看上去文質彬彬,卻是個狠茬子,手在咽喉上比劃一下,狠聲道,“要不然就……”
“不,他們還有用,放他們進來。”
“你是要……哦,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眼鏡男馬上興高采烈的快步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從金三角地區飛來三架武裝直升機,像是鎖定了目標一般,直奔郭青蓮藏身的村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