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是覺得我價格給低了?去年,港島佳士得拍賣行,拍出一件宣德青花大盤,和你這件做工、大小類似,成交價是三千兩百萬。雖然多出兩百萬,可扣除佣金、保險等費用,價格還不到三千萬。”
說着,趙文博又笑道:“當然,若是你覺得價格不公,你也可以提出你心裡的合適價位,畢竟這是交易,你來我往叫價砍價,這是正常的事情。”
“趙老,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楊龍搖頭道,“我並不是嫌錢少纔不賣,而是這件宣德青花,我根本不就不打算賣!”
誠如趙文博所言,他給出三千萬購買宣德青花大碗,價格不是低了,而是高了。
當然,趙文博這樣特別鍾愛古董收藏的,給出高價也是正常的,可是他並沒有打算撿漏做中間商賺差價。
他不缺錢,想要賺錢也非常簡單,公司每天股市上操作一下,就能套現數不清的錢。
買下這件宣德青花,也是看中它的價值,想放在臨安博物館裡珍藏的,根本沒有想過要賣。
價格低了就是價格低了,要用來送人就是要用來送人,喜好青花瓷收藏就喜歡青花瓷收藏。
並沒有打算賣?這是什麼理由?
趙文博聽得莫明,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爲什麼?小同志,你總得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吧?”
楊龍答道:“趙老是這樣,我在臨安開了一家博物館,這件宣德青花,我打算放在博物館裡展覽,如果趙老要是喜歡的話,等博物館建成的時候,可以來參觀一下。”
“哦?”
趙文博驚訝不已,再次仔細打量楊龍。
沒想到他居然開了個博物館?
那是什麼級別,趙文博忍不住確認道:“小同志,你說你開了一家博物館?不是開玩笑?”
“真不是!”
楊龍笑道,“是我投資建立的,這些年我掏了不少寶貝,在家裡放着也沒意義,所以就想着開一間博物館,可以讓所有人來欣賞。”
這番話讓不少潘家園的店主也傻眼了。
一開始還以爲這小夥子是一個鐵憨憨,當趙老指出他手上撿了三件百萬甚至千萬級別的古玩後,大家都以爲這小子跟他們一樣。
現在,都知道了,原來人家有一家博物館,根本不是他們能比的。
“原來這樣,那不賣也是正常!”
“人家開博物館的,說不定有更值錢的寶貝,上億的都有可能!”
“我靠,這麼牛的嗎?他是誰啊?你們聽說過嗎?”
“我從業這麼久,從來沒見過這號人!”
“你們想想,博物館裡這種幾千萬級別的藏品,得有多少?這小子得有多有錢?”
“這小夥子家裡怕是得有好幾十億吧!”
“恐怕是得有這麼多,說不準是哪家的富二代呢!”
大家紛紛議論着,不過臉上還是十分震驚的。
開博物館這個理由,雖然讓衆人容易接受,可也不容易接受。
能擺放得起這麼昂貴收藏品的人,家庭條件那可絕不是一般人啊!
就是趙文博也舒了好長口氣。
剛纔他也被嚇了好大一跳,小小年紀就開了博物館,這恐怕算是業界奇聞了。
這話雖然有些驚人,但到了他這個層次,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自身也是個古董收藏家,家裡的古玩也非常多,價值加起來也非常巨大,他的朋友們也都是家裡放滿了古玩。
除了他們這些收藏界的人,就是不少富豪也喜歡投資古董,家裡也或多或少有些古董收藏。
但是願意把自己的收藏,拿出來開博物館,並且能開得了博物館的,除了家裡得有無數的古董外,還得有無數的錢。
到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並不會讓他一眼覺得,是土豪階層的。
當然,趙文博也知道,古玩界很多人,其實都非常低調,比如馬未都,穿着就很樸素,爲人也不是那種耀武揚威的。
現在,他對楊龍的博物館好奇的很。
當即問道:“小夥子,如果不介意的話,等你博物館開業的時候,能否通知我這老頭子去看看?”
“當然可以!”
楊龍說道,“到時候我給您發邀請函,如果趙老能來剪個彩什麼的話,那我的博物館就更加蓬蓽生輝了!”
“好!好!別說剪綵,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退休之後也可以去你那兒聘個館長什麼的,安度晚年!”
趙文博越說越高興,索性進一步提出了邀約,“小夥子,不知道你是否有時間,不如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陪我這老頭子聊聊?”
楊龍想了想,或許通過趙文博,他就可以直接把四合院的寶貝,全都運去臨安,不需要再走什麼麻煩的手續,畢竟趙文博的關係人脈,應該不愁這些事吧?
旋即笑道:“趙老有請,我哪能不答應呢?只是我還得把這些東西送回家去,趙老若是不介意,不如就到我家去如何?”
“若是不嫌我老頭子叨擾,能去你家自然是再好不過。”
趙文博和藹樂笑,他對這年輕人的背景身份分外好奇,能去他家瞭解自然更好。
楊龍一點頭,向三號打了個手勢,兩人分別抱起了一隻籮筐,朝外面走去。
趙文博緊隨在後,神色緊張,心裡那個滴血肉疼,生怕一不小心籮筐裡那些貴重的古董,就得有個好歹來。
他很想上去幫忙,可古董這行的糊塗賬太多了,偷樑換柱、推卸責任的事情比比皆是,萬一要是有什麼差錯和損失,也說不清啊!
而陪同趙文博而來的那些人又哪裡能夠不護送趙老離開,一時間古玩城的街道上形成一條獨特的風景線。
楊龍和三號走前在前面。
趙文博小心翼翼地緊隨在後。
而那些陪同的領/導們,更是小心侷促地走在後邊。
“那年輕人是誰?還能走在李shu記的前頭?”
“何止是李shu記啊?那身後的長衫老人可是趙文博,趙老!”
“看,那個是楊會長!這年輕人,也太手段通天了吧?”
來往潘家園的客人,和商鋪的老闆們看到這一幕,都是瞠目結舌。
對楊龍的神秘身份也議論的更多了。
懷揣着緊張的心情,好不容易走到了潘家園對面的街道,趙文博汗如雨下,只怕這幾百米路,是他這一生走過的最艱辛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