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0
蘇輕雪的美眸裡有一絲晶瑩,有些不太確定地問:“真的?”
葉帆嘆了口氣,知道女人還是抱有疑慮,不禁眼中流過一抹回憶之色,道:“老婆,我給你講件事吧,是關於我的過去……你聽完後,或許就懂了……”
“嗯……什麼事?”
葉帆喝了口酒,悠悠道:“我十八歲那年,就在掀起聖戰前的兩個月,其實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打那麼一場,看起來幾乎毫無勝算的戰鬥。
你要知道,當時的舊日支配者,不僅有我的師傅黑皇,師孃白皇后,還有好幾個a級組織作爲附庸,接近傳奇級別的強者,至少有十個以上……”
蘇輕雪聽得疑惑,“那你爲什麼突然要打?”
“因爲……”葉帆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一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被神聖王庭毒害了……
我有過一段非常黑暗,看不見希望的日子,是那個人,幫我走出了陰影,讓我覺得這世上還有很多值得做的事情,不是隻有殺戮,不是隻有戰爭,我的手可以殺人,但也可以救人……”
蘇輕雪想起,當日在賽特大會上,報幕介紹葉帆的傳奇生涯時,有說到葉帆轉變了殺戮的生涯,不斷地在戰場裡救人的事蹟。
“就是因爲那個人,你纔開始去救人嗎?”蘇輕雪問。
葉帆點點頭,“是的,沒有她,我可能現在已經不知道在哪了,可能早死了,也說不定……總之,我得知她被毒殺了,非常痛苦,彷彿整個世界又一次黑暗了。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該去向何方,那是神聖王庭,我要去爲了報仇,跟一個這樣的龐然大物做對嗎?
一旦我邁出那一步,等於我也要離開舊日支配者,也就是說,報仇,就意味着直接和兩個準s級的組織做對……而他們能控制的力量,幾乎能讓全世界都變成地獄修羅場……”
“但你還是去報仇了,是麼?”蘇輕雪道。
葉帆笑了笑,“是的,我知道硬闖神聖王庭是自尋死路,所以我誘出了當時下毒的那個大天使長,在外面殺死了他……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的那些同伴們,決定跟我一起,離開舊日支配者,打響了兩年的戰爭……”
“是什麼,讓你下定了決心的?”蘇輕雪好奇道。
“不是什麼,只是遇到了一個人”。
“誰?”
葉帆自嘲地笑了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一個我壓根不知道是誰的女人,在西伯利亞的一個小酒館裡遇到的。”
蘇輕雪蹙了蹙黛眉,有點不舒服地道:“你說的……該不會就是一個……”
葉帆也坦然,“老婆,我要是跟你說,我在國外那段日子,沒找過女人,那是騙你,我們這些人,需要放鬆,需要發泄……所以……”
蘇輕雪咬了咬薄脣,雖然她早就能想到,葉帆當初在國外沒少玩,但葉帆真的跟她直說,還是讓蘇輕雪心裡不是滋味。
嘆了口氣,蘇輕雪撇開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道:“你繼續說吧,那個女人,怎麼讓你做出這種決定的?”
葉帆咧嘴,笑道:“我當時已經壓抑了很久,在西伯利亞待了半個月,每天喝酒,無法下定決心,不知道接下去的人生該怎麼走……
我那天喝了很多酒後,就跟那個女人說,我的煩心事……她就問我,我是不是爲了逃避什麼,或者恐懼着什麼,而在那邊借酒澆愁地度日……
我說是的,我問她,換做是她的話,遇到完全無法抉擇的事情,該怎麼選擇?”
葉帆說到這裡,苦笑着搖了搖頭,“她嘲笑我,說我竟然問她這樣的女人,一個這麼嚴肅的人生問題……”
蘇輕雪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會跟我說,你就聽她說要報仇,就去報仇了吧?這也太草率了……”
葉帆笑了笑,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道:“我當然不會跟她說具體什麼事,她也沒有跟我說到底該怎麼選擇,她只跟我說了一段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
她說,如果想要逃避那些,讓你感覺對的事情,可又讓你感覺難過、恐懼的事情,你的心裡,總會有什麼東西在流逝,到最後,你將是一具空殼……
如果你感覺自己的情感太混亂,不知道該怎麼選擇,那就找一個邊界清晰的地方,釋放自己,讓腦子清醒……
這就是爲什麼,世界上的女人要找男人,男人要找女人,沒什麼是比男女做的事情更簡單粗暴的了,很多時候和什麼道德貞操無關,只是讓你迴歸最原始的樣子……
需要讓自己清醒地意識到,你還有足夠的激情和渴望,活下去!”
葉帆一把捏扁了手上的啤酒罐,看着蘇輕雪道:“從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其實沒有那麼多的路可以走。
放在你眼前的其實只有一條路,你能做的,只有不斷向前,或者,死在當下。
那個酒館裡的女人,其實根本不懂什麼人生大道理,她也不知道我是誰……
可不管她是怎麼變成酒館裡的小姐的,她都活得比我要灑脫,她坦然地接受她的命運,走她的那條路,保持着對生活的激情……”
葉帆伸手,搭在蘇輕雪肩上,“老婆,你覺得,那個女人很下賤麼?她有什麼做錯的麼?我有什麼立場,去瞧不起她?”
蘇輕雪愕然,沉默了一會兒,才喃喃道:“因爲人的本能,就是爲了活下去,爲了心裡的渴望麼……我媽媽,她也是想活下去吧……”
葉帆笑道:“現在你相信,我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吧,所以你也根本不用特意跟我提這些,你就是你,你母親就是你母親,她生了你,不管她做過什麼,她都是我丈母孃……”
蘇輕雪蹙眉道:“你不要誤會了,雖然我媽媽去夜總會裡做,但她本來是良家女子,是被那個章濤騙了,又爲了養我,才只好屈服的。
那個章濤也只是做過我的繼父,我媽媽去世後,就是他把我送進福利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