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和曉彤被衆人逼迫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兩人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脫身的辦法,都有感到有些絕望了。不知今天這件事該怎樣收場。難道他們兩人真的要迫於大家的壓力,而收留這巨心叵測的姑娘嗎。
同時在人羣中,也爲他們倆着急的人,那就是宮健兄弟兩人了。宮羽不由得伸手拉了拉自家大哥的衣袖,“大哥,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趕快幫一下那位王公子吧。我看周圍人的情緒越來越不對頭,我怕鬧出點什麼事情來。”
宮羽其實也感到匪夷所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看熱鬧的人居然能給人以這麼大的壓迫感。他即使是在旁邊旁觀,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人,對於那白衣公子和小斯兩人,所散發出的迫人的壓力。
他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也第一次明白了輿論的力量。此時在宮羽心中,萬分同情着那位王公子。這人簡直就是運氣壞到家了,遇到這樣的事情,還不能脫身。周圍人居然還一致性的,壓迫他們做出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在這一樣的氣氛中,宮羽也不敢大聲說話,他剛纔對宮健所說的那番話,是湊的宮健耳邊輕聲說的。他也怕,自己一句話沒說好,反而惹來其他人的衆怒,到那時受到壓迫的就是他自己了。
本來在宮羽心中,覺得收不收留那位賣身葬父的姑娘,這完全是那位王公子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這次宮羽也算是開了眼界,第一次認識到流言猛於虎。
感應到周圍人羣的騷動,宮羽這纔有些反應了過來。一方面,他震驚於周圍人抱成一團形成的那種壓力,雖然這壓力並不針對於他,可是即使他在旁觀,已感到一陣陣的心驚。當然另一方面,宮羽就是有些着急。他和自家大哥今天剛剛與這位王公子結識,他當然不希望被人羣團團圍住的王公子,迫於壓力,而被迫屈服。
所以此時他有些焦急的拉拉宮健的衣袖,小聲的詢問自家大哥:現在該怎麼辦?宮羽當然知道,自家大哥剛纔在布店的時候,與那高大的山中獵戶有過一番談話,針對的就是眼前這件事情。
他當然也記得,那高大的獵戶之所以現在在人羣當中,就是因爲自家大哥和那獵戶討論了一番,有關於高門大戶後宅的各種陰私。那時可以說,兩人在布店裡談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宮羽在旁邊也很是驚訝的。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家大哥居然對,這些個後宅的這些陰森地方,知是如此的熟悉。自家大哥談論起來彷彿是,在議論自家的後院一般。
而他聽到的那些事情,也是很是心驚,畢竟他怎麼也沒有想過,在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的那些高門大戶,後宅里居然會有那樣骯髒齷齪的事情。即使他這個身外之人聽了那些對話,也很是害怕,更何況,那個高大的獵戶完全被自家大哥搞暈了,所以,那人心心念唸的都覺得,那賣身葬父的姑娘,此時身處懸崖邊緣,一定需要自己化身的英雄,拉他一把,否則那姑娘一定會一失足成千古恨。
所以,那山中獵戶實際上是,被自家大哥他的一番說辭給嚇的,所以他就忙不迭的開口,朝自家大哥借了十兩銀子,這就風風火火的跑到人羣中,要去解救那位,賣身葬父的姑娘了。
而此時,宮羽看了看在人羣當中,那呆愣在當場沒有任何反應的山中獵戶,他的心中不由的開始,爲王公子擔心的同時,不由得覺得,估計自家大哥今天是看錯人了。
那高個子的山中獵戶,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看來,眼前王公子的這個困局,還不知該如何的解決呢?
是的,在宮羽看來,眼前的這情形,壓力完全是針對於那位王公子的。而現在大家嘴裡認爲都是很可憐的,賣身葬父的姑娘,在宮羽那裡,確實看不上的。
他並沒有被那姑娘一番話所迷惑,什麼父親之前的遺言,怎麼讓自己發過的毒誓等等,這些話語宮羽都是不相信的。
不是說宮羽的經歷複雜,所以能夠一眼看穿,那賣身葬父的姑娘的這一番表演。而是說,宮羽經歷過那種親身經歷過,自家就要到了家破人亡的時候。所以他很清晰的知道,人們的那種,眼看就要跌入深淵,但是不管怎樣掙扎都無法擺脫的那種絕望,而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實際上,宮羽就親身經歷過,所以,即使那位姑娘說的再是可憐,編出來的話語在是一套一套的,也欺騙不了這曾經,身處過那絕望境地之後的宮羽。人們如果曾經身處過那樣的經歷,當然就知道,到那種時候,什麼之前的誓言什麼,生前父親的想法,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如果到了那種境地,能有一條解決方法,那就是上天的恩賜了,又怎麼能像現在兩個裝模作樣的可憐小姑娘,還在這推三阻四的想法呢。
所以相對於其他人,宮羽卻是用一種冷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這一番鬧劇。那個是不是要哭倒在那好心大嬸懷中的,賣身葬父的姑娘,她那雙眼閃爍的是一種帶着狡黠的喜悅。
而處在風暴中心的,那位王公子此時卻是一臉灰敗。與今天上午三人見面時,那位王公子侃侃而談的模樣消失的一乾二淨。此時從他的雙眼中透露出來的是,猶如實質般的掙扎與困惑。
就是王公子這種掙扎困惑的目光,讓宮羽看了之後更是心中不忍。
他也知道,現在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和大哥都做不了什麼事情,即使他們兩個奮起開口,爲那白公子反駁。但是他們兄弟兩人的聲音必定弱小,又怎能與其他成百上千的人相對峙?到那時,他們兩人不能夠幫助王公子擺脫困境不說,就連自己兄弟倆人估計也要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