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裡市場上,獵戶的這些乾柴賣的很快。下午時分,等他賣完所有的乾柴,拿着銀錢,準備到糧店裡買這幾天家中所用的糧食。
可是當他走到市場附近的時候,就聽不少人議論着,什麼賣身葬父,什麼可憐的姑娘等等的這些話語。
原本這獵戶是不太在意的,畢竟這些事情離他太遠了,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心裡想的是,怎樣把今天賺到的那些錢,合理的花出去,換到足夠他生活的日常所需。
可是漸漸的,旁邊談論這件事情的人越來越多,而在糧店裡,他也遇到了自己村子裡的一戶鄰居。那人一看到他,拉着他就往這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今天可有大熱鬧可看了,難得咱們趕上了,一定要過去看看。”
他也不好拂了那個人的好意,於是半推半就的,也就跟着那人來到了這邊。
等他隨着那個同村人來到西街,已經有不少人都圍在那裡了,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都在議論紛紛,但誰也沒能夠說出,這事情的原委。那獵戶原本是不耐煩,被那人一直抓在這裡太熱鬧的,就在他轉身之際,他的眼神一掃,卻被一個曼妙的身影,抓住了所有的注意。
那個吸引走獵戶所有身心神的,正是這次賣身葬父事情的當事人,也就是那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那位姑娘雖然是臥倒在地哭哭啼啼的,但是她的身姿看起來仍是那樣的美好,纖瘦的腰肢彷彿不盈一握,而當那姑娘垂頭哭泣之時,露出脖頸優美的弧線,更是讓她增添了一種楚楚可憐的悽美感覺。
就是那一眼,使得獵戶原本想要轉身離開的腳步,一下子釘在了原地。他的耳邊也不停的傳來,人們紛紛的議論聲。有人說這姑娘可憐,居然落魄到如此的程度,也有人說這姑娘可惡,與那公子糾纏不清。
但這些話語在獵戶耳邊都是匆忙而過,他那滿腦子的只能夠注意的那個柔弱的姑娘。漸漸的,隨着他注視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眼神中的同情與愛憐的神色,幾乎溢滿了就要流淌出來。
要不是那小二擠過人羣,把他叫到這裡,估計他此時還站在那裡,癡癡的望着前面那柔弱的身影。想到這兒,這獵戶不由得覺得心中發熱,臉龐彷彿都要燒起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閃着其他人的目光,微低着頭,想要掩飾自己的窘態。
但其實就獵戶那一臉的鬍鬚,再加上他還戴着一頂斗笠,以至於旁邊幾人都沒有太過注意到他的這種狀況。只是宮羽有些奇怪,明明上午在山中遇到這個獵戶時,對方還是一副爽朗大方的模樣,怎麼沒多長時間過去,再次見面時,這獵戶的態度有些怪異。大哥剛剛不過是隨意問問他一句話,怎麼獵戶說完話之後,反而有些退縮,就連目光都不與他們幾人接觸了。
那獵戶有些發紅的臉龐,被鬍子遮掩住,當然宮健是沒有看到,但是,他卻敏銳的注意到,那獵戶的耳朵以及脖子有些變紅。再聯想到剛纔自己觀察到那獵戶,看向人羣中間的那種目光,宮健在心中大概有了猜想,但不管怎樣,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讓獵戶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
於是宮健開口說道:“這位大哥,你也看了這半天的熱鬧。不知道你有沒有弄清楚,西街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獵戶自己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聽到宮健的問話,他本能的就想說,自己不過是剛過來看看熱鬧,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把自己撇清楚。
但是他在心裡的卻升騰起一種慾望,他想知道,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姑娘爲什麼哭得那樣傷心。他想弄明白,自己有沒有能力幫助那個可憐的姑娘。
所以那獵戶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反而是耐心詢問:“這是小哥,你知道前面事情發生的原委嗎?如果你清楚的話,還請你告知一二。”
本來宮健就是要給他,講清楚事情的經過的,他看了看旁邊自家二弟以及胖大嬸兒,還有他那個店小二,此時幾人都在店中休息,剛纔在人羣中擠來擠去擠人,也都是費了大力氣的。雖然他們還是分了一部分注意力,觀察外面事情的進展,但大部分的精力,反而集中在自己和獵戶兩人身上。
那位胖大嬸聽到獵戶詢問事情原委,她立刻湊上前來,準備給獵戶好好講一下自己看到的事情經過。一看到湊上來的胖大嬸,宮健的眉頭就是一跳,他可怕胖大嬸張嘴了,這要是等她張嘴講述事情經過,估計講完外面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到那時他還怎樣解救那位王公子啊。
於是不等胖大嬸兒開口說話,宮健已經搶先開口了,“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大哥,剛纔你也看到了,在人羣中間主要是因爲有位賣身葬父的姑娘。她是今天午後來到西街的,周圍幾家的店主和街坊都可以證明這一點。那姑娘一直在茶館門口角落處跪着,希望有人能夠花錢買了她,然後她好再用賣身錢,埋葬自己的父親。”
聽到宮健一上來,就交代清楚那哭泣姑娘的身份。這高大的獵戶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種憐憫的情緒。他沒想到,這姑娘的身世如此的悽苦,也難怪,看那姑娘小小年紀,居然就哭的那麼傷心啊,原來是家破人亡,估計那父親是最後與她相依爲命的家人了。
沒想到啊,這姑娘小小年紀的,居然連最後一個親人也無法挽留,而實際上她家應該是家徒四壁,否則又怎麼會,跑到西街上來自賣自身,以求得能夠埋葬自己的父親呢。也是,這麼柔弱悽苦的小姑娘,又有什麼其他的方法來掙錢呢。
講到這兒,獵戶心中升起的是一種愛憐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