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宮健大伯心理安慰着自己,反正家裡的銀錢現在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以後,自己堅決不會讓自己這個蠢婆娘手裡有一個銅板,她手裡沒錢,也就沒辦法接濟那個混蛋兒子。
想到這兒,宮健大伯心情略微好了一點,但是很快的,他又想起剛纔的話題,語氣沉重的接着說道。
“你以爲,咱們不給那兔崽子錢之後,他還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鎮上,鎮上沒有錢他可是過不下去的。那樣他肯定會滾回村子裡,到那時,村子裡見到他的人多了,咱們家自然而然關注的也會變多。你倒是想想看,那時候村子裡的人又會怎麼說。咱們家這個所謂的天上文曲星下凡的小兒子,你之前在村子裡說的有多好,大家也是有自己的眼睛看着的,到時候打臉的還不是咱們自己兩人。”
聽丈夫這樣一說,宮健大伯孃心裡也是一個突,她怎麼也沒有想過,原本自己在村子裡吹的那些牛,誇讚小兒子的那些話,有一天會原原本本或者是變本加倍的,打到自己臉上。
剛纔聽了丈夫一開始的話,剛剛有些高興在於,自己小兒子終於能夠回到村裡,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那一丁點的喜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她有些急切的問道:“那怎麼辦呢?當家的。”突然,宮健大伯孃心中靈光一閃:“當家的,要不這樣,咱們就說,耀祖在私塾中讀的差不多了,現在主要就是回家溫習。你看這樣怎麼樣?”
宮健大伯孃自以爲自己出了個好主意,但得到的卻是自家男人冷哼了一聲,不贊同的說道:“你出的是什麼餿主意?一兩個月他可以說,是在家裡閉門讀書,但是這是一兩個月的事嗎?現在你的小兒子,根本就不是在讀書,你還指望他能夠考出個功名是怎樣?以後他得給我老老實實的下地種田。直到他能夠還回來,這兩年來他揮霍掉的銀錢,纔算是個了結。否則,他別指望在我手下得到一點好處。”
宮健大伯這次是下狠心,一定要狠狠的整治一下宮耀祖這小崽子,發誓要讓他知道一下,自己這個當父親的有多麼的厲害,又怎樣的權威。
這小崽子不管,居然要反上天啦,居然瞞着自己爹孃兩年的時間了,他早就從私塾裡被退學了,更是在鎮上與一些混混廝混於賭場。這樣的孩子現在不趁機把他板過來的話,別指望他以後能夠給他們養老送終。不管的話,他不把這個家敗光,讓他爹孃窮困潦倒,誓不罷休的。
別說宮健大伯想得太過於嚴重,實際上他也是見過沾到賭博,這兩個字的人的,這些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別說他們家的家底現在實在是薄,就是那家財萬貫的,也抵不住一個賭字。現在他要還不下重手,把宮耀組板過來的話,那這個家註定要傾家蕩產。到那時,他們老了,卻一無所靠,那纔是最悲催的。
對於宮健大伯的擔憂,宮健大伯孃明顯沒有想過這麼多,此時她一聽到自家男人居然打算,要把自己小兒子抓回來去地裡勞作,像那些村裡的漢子那般,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她在心裡就是受不了的。宮健大伯孃不由得跳起來,尖聲的反對:“不行,我家耀祖那可是讀書人,怎麼能讓他下地幹活呢?”
“屁,屁個讀書人。”宮健大伯氣得直接爆了粗口:“哪家讀書人是不在私塾裡,而在賭坊裡混的?”
他這邊氣壓一高,宮健大伯孃那邊立刻萎靡下去,她小心翼翼的又坐回椅子上,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家男人討好的說道:“那,雖然耀祖這兩年是不對,但是,他真的沒下地幹過活呀。當家的,真不能像我所說的那樣,就說耀祖在家裡讀書嗎?你放心,但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把他關在家裡,監督他讀書上進。”
宮健大伯孃這一番討好的話語,卻沒有得到宮健大伯任何的贊同,他冷哼了一聲:“你還指望他讀書?他已經在賭坊混了兩年了。這心都野了,怎麼可能乖乖在家裡讀書,再說了,讀了這麼多年書,連個童生考試都沒過,你還指望,他考上什麼功名?不說別的,你就說讓他在家裡閉門讀書,可是,他連個童生考試都拿不下來的人,又怎麼能自稱爲讀書人呢?到那時,村子裡的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嗎?你們家這所謂的文曲星下凡的兒子,都讀了多少年的書了,卻連個最基本的功名都拿不下來。到那時,你出門就有光彩了。與其那樣,還不如讓他回來老老實實的種地,直接就對人家說,他不是讀書種子,這輩子只能到土裡刨食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宮健大伯也彷彿是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期望,整個人都萎靡了下來。
此時就可以看出,也許宮健大伯已經喪失了希望,但是宮健大伯孃那裡卻沒有完全死心。她有些心疼的說道:“那也不能讓耀祖去地裡幹活呀。之前別說地裡的活,就是家裡的這些家務,也從來沒有讓他沾過手,你讓他怎麼辦幹得了,地裡那些重活呢?”
對於宮健大伯孃的這一番話,宮健大伯還是認同的。自己這兩個兒子可都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從來沒有做過任何的活計,都要猛的一下,讓他下地去幹活,估計,別說小兒子能幹的怎麼樣?他的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
畢竟是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兒子,剛纔那陣憤懣過後,此時宮健大伯難得的心中也有些心疼。看到對面一直乞求望着自己的宮健大伯孃,宮健大伯難得的鬆了一次口:“要不這樣,找找咱家老大,讓他想辦法,在鎮上給耀祖也找一個賬房的學徒工作,也省得他回家來吃苦。”
宮健大伯心裡想的好好的,那就是自己先狠狠教訓一頓宮耀祖,讓他知道他是犯了多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