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了宮耀祖的早餐,宮健大伯孃又在旁邊,裝好她和她男人倆人的早餐,也用一個托盤端着,就來到了他們的房間裡。
此時宮健大伯已經起來了,草草的洗漱之後,在炕桌邊正等着這頓早飯呢。看到他婆娘端着早飯進來,宮健大伯隨口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去叫耀祖起牀吃飯?”
他的這一句話,讓宮健大伯孃不由得又有些擔心,她害怕自己男人,聽說自己小兒子還沒有起牀,會責備他。但不管怎樣,自家男人問話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回答:“嗯,那個當家的,我剛去看了,兒子還在睡呢。估計昨天晚上他沒有睡好,今天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最後她的語氣,已經從陳述變成了乞求。宮健大伯哼了一聲,心裡暗罵了一句:不成器。他看了看一直在旁邊,祈求的望着自己的宮健大伯孃,他也就勉強的點了點頭,“行了,吃飯吧。耀祖的事兒,等他醒了再說。”
一邊吃着早飯,宮健大伯一邊在心裡計劃着。自己這腳傷還挺嚴重,今天早上,他是真的是發現,自己那隻受傷的腳還是不能用力。別說正常走路了,就是腳剛一沾地,他就會覺得鑽心的疼痛。而又因爲捨不得錢,他也不想去請大夫,乾脆這幾天就在牀上好好養着也就是了。
然後宮健大伯就是想起自己兒子這件事,宮耀祖這一番動作,可是驚動了村裡很多人。那這幾天,自己家裡就要小心一點,不要讓人再發現什麼端倪。從而把他們夫妻倆的作爲漏出來。現在他可是後悔了,這次真是偷雞不成反噬把米。
想到這兒,宮健大伯心裡一聲嘆息,他低頭看了看碗裡沒有幾粒米,大部分都是玉米碴子的粥。最終他還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到哪兒才能弄些銀子回來呢?現在家裡的日子啊,真是過得越來越艱苦了。
而一邊同樣喝粥的宮健大伯孃,心裡也沒有閒着。她正在考慮着一會兒該怎樣,給宮耀祖提個醒。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把門給插上了,以至於她現在想進去叫他起牀,或者提前囑咐幾句都做不到。
現在自家男人是容忍她小兒子睡懶覺,可不知耀祖能睡到幾點。這萬一要是晚了,估計自家男人又要發火動怒的。
本能的,宮健大伯孃就是覺得,自己男人所說的,耀祖因爲擔心自己無法做飯,想要去宮健家拿回菜刀這件事情,在她男人心裡,並不是什麼好的事。至少,對耀祖的這一行爲,她男人不知爲何,還是有些氣憤的。
一想到這一點,宮健大伯孃不由得就爲自己小兒子擔心。她現在倒寧願自家男人把火氣撒到自己頭上,也不要對自己小兒子動上一個手指頭。上次自己男人打了自己小兒子那一頓,可是把宮健大伯孃心疼壞了。
而實際上是,現在宮健大伯自己腳傷了,就是想要再打宮耀祖一頓,雖說不是沒有那力氣,但至少要打的時候,宮耀祖還能呆站在那不動,他自然會跑起來,到時候,宮健大伯是追不上的。
可是即使這麼好的機會,宮耀祖沒有捱上宮健大伯這一頓打,但他本身也沒落下什麼好處,那沉重的梯子砸在身上,可比宮健大伯用力的一頓打,還要更讓他難受。
一頓早飯草草的吃完,兩個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說話。等宮健大伯孃收拾碗筷的時候,宮健大伯突然開口說道:“一會兒我給你幾百個錢,你記得一會兒去鎮上,買把菜刀回來。”
宮健大伯孃收拾碗筷的手一頓,她不可思議的轉頭看了一下宮健大伯:“當家的,你是糊塗了不成?咱家是有菜刀的,花這冤枉錢幹什麼?”
嘆了一口氣之後,宮健大伯轉過頭淡淡的瞟過來一眼,“咱家是有,但這不是現在不在咱家嗎?沒有菜刀,你不就沒法做飯了。昨天那種豬食,可不要再端上來。”
在宮健大伯心裡,自家的生活應該在村裡算是數一數二的,畢竟他爹孃有本事,留給他的家產很是豐厚。再說了,前幾年在自己兄弟那家身上,也榨了不少油水出來。他總覺得,自家的日子應該越過越好。
現在,雖然他也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家裡現在居然連白米白麪都吃不上了,但他實在無法容忍,讓自己去吃昨天中午那種豬食。那菜都是整顆整顆的,連在一起,看那樣子就不是給人吃的東西。
聽了自家男人提起,昨天中午那頓飯菜,宮健大伯孃的底氣泄了不少。他也知道,昨天那頓菜實在是不太像樣子,可是沒有菜刀切菜,他也是沒有辦法呀。
再說自己和兒子都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怎麼自己這個當家的就無法忍受呢?那菜沒有用菜刀切開,可除了樣子差些,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嘛。
她本來想說,反正都是一樣吃,樣子差點也沒什麼。但看到自家男人皺起來的眉頭,宮健大伯孃還是把這句話嚥了回去。
“當家的,那菜刀也就在宮健家裡,等回頭把它拿出來不就行了。這一把菜刀就要幾百塊錢呢。想想我就是捨不得。”
宮健大伯冷哼了一聲:“你捨不得?你當我就捨得了。現在家底就這麼多了,幾百塊錢出去,你當我不肉疼。”
聽到宮健大伯也在心疼這些錢,宮健大伯孃忙上前去,想再加把火,讓宮健大伯改個主意,不要白白浪費錢財。
“就是的呀,當家的,一想到這些錢,就再買一把多餘的菜刀,這事兒也太不值得了。要,要不,你這些錢給我,我去鎮上買點肉回來。然後晚上的時候,我努力去宮健家,想辦法把菜刀拿回來。”
宮健大伯孃這次也是闔出去了,爲了能拿這些錢去買肉,回來給自己兒子補補身體,她寧願今天晚上不睡,再折騰一晚上,想方設法去宮健家,把那把菜刀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