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宮父已經知道了,在自己病重之時,自己妻子跑到大哥家去求救,除了得到了一番冷嘲熱諷之外,沒有借到一文錢,可是,這也無法改變他那頑固的認識。
在他根深蒂固的認知中,不管自家大哥大嫂怎樣對他,他都要做到,作爲一個弟弟的本分。這就是他做人的原則。不管吃了多大虧,受了多少苦,他都以誠待人。
當然,如果自家大哥和他異地相處,宮父可是做不出,自家大哥做的那種事情。可這不影響,他還是把自己大哥,當做和自己家最親近的人家來照顧。
宮父的這種思想,直接導致了宮健的母親,對待大哥大嫂一家也都是有求必應,毫無怨言。宮健的母親就是一個,以夫爲天的弱女子。她從嫁進宮家裡之後,就一直聽自己當家的話,在對待大伯一家人的態度上,也完全是聽從了當家人的態度。
同時她也是這樣教育自己的幾個孩子,要把他們也教育成,自己夫妻倆的模樣,對自家大哥大嫂那一家,予取予求。
好在宮健兄妹三人,雖然從小到大受自家父親母親這樣的教導,但本身並沒有像他們那樣,毫無原則的待人接物。
宮月和宮羽更是把自家大伯和大伯孃,恨得牙齒都癢癢,一提起他們,他們兄妹兩個人的心裡都是,無盡的痛恨和厭惡。
也就是後來兄妹兩人,在自己大哥的帶領下,看待事物的角度變得寬闊了很多。他們也認識到了,自己周邊的人不可能受自己的喜好,和希望而改變,他們也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那麼,每個人的處事原則,每個人的脾氣,秉性,都是由他們自己決定的,而自己只要掌握好自己的原則就好了。
不是說他們對大伯一家人的痛恨就少了,而是說他們已經認識到,如果自己心裡滿滿都是憎恨和厭惡,滿眼滿心的都是要與大伯一家人算賬到底,那其實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那種人不值得,自己過多的關注。如果和他們斤斤計較的話,只能說是把自己降到了和他們同一的水平。
也就是認識了這一點之後,兄妹兩人這才,慢慢放下了對大伯一家人的痛恨。
只把他們當做,熟悉的陌生人來看待。當然,大伯那一家人如果還想像之前那樣,從自己家裡,佔便宜沒夠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兄妹三人在這一點上,都堅持着同一原則。那就是,這種喂不熟的白眼狼。就不要讓他們覺得自己手中有肉,可以讓他們隨便咬一口。如果他們想張嘴的話,最好是給他們一塊石頭,讓他們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
所以,自從宮健開始養家之後,宮健他們家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但再也沒有讓宮健大伯一家,從他們自己家裡佔到分毫好處。
就上次在宮健他們家裡決定,要在村裡普及養殖兔子的知識和方法的時候,如果不是宮父強烈要求,要把宮健大伯家列在名單子上的話,其實家裡沒有一個人會想,把養殖兔子的方法教給他們。
而那之後,宮健他們之所以最後要給他們二十隻種兔,也完全是因爲,如果宮健他們只給村長一家的話,那麼,村裡人說他們攀扯奉承村長,表面上大家不會說什麼,但私底下說酸話的人就會變得很多。
再說這二十隻兔子給了大伯一家,宮健那時也是計劃的好好的,起碼有了這些兔子,能夠保證他們家在村裡,過的這個最後一個年,能夠平平安安的不受干擾。等到自家搬到縣裡去住的時候,自家大伯家再想鬧出什麼幺蛾子,也無法鬧到他們面前了。
親戚之間不是講究那近香遠臭嗎?那宮健就離他們遠遠的。也省得這麼噁心的一家人,整天在自己家人附近晃悠。宮健是不怕他們找上門來,就怕他們不停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噁心別人。
但今天大年三十的時候,宮健大伯夫妻兩個還是出現在自己家裡。明顯是,這出乎了宮健的意料。看來,那二十隻兔子還是無法安撫大伯一家,這一個月的日子。可不是,現在他們這不是就找到自己家裡頭來了。
宮健對大伯一家人,也是相當的反感。這主要來源於,他對那一家人人品的不屑和鄙視。對他來說,宮健反而不像,平時在家中的弟妹一般,經歷過大伯一家人,對待自己家的種種惡行。
但即使是他對大伯一家人,沒有那麼多的仇恨。但就是照顧弟妹的情緒,他也要儘快的把大伯夫妻兩個,從自己家中趕出去。
但同時,宮健還要照顧自己父親母親的感情。畢竟,那兩人還是把大伯一家人,當做正經親戚看待的。這其中,宮父更是把自己大哥,還當作小時候和自己一起玩耍,照顧自己的那個大哥。
宮健也能夠理解,自己父親的這種感受。但同時,他也深深的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像宮父那樣,認定一件事情,那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要知道,如果將來他和宮羽,到了自己父親和大伯今天的處境,那他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自己的兄弟。
作爲親兄弟,可能他會在對方陷入困難,急需幫助的時候,伸手拉他一把。但是,既然對方做出了那樣心狠的決定,也差點造成了不可挽救的結果。那麼不管是誰,即使是親兄弟,也要擔起自己該負的責任。
宮健始終做不到,像自己父親那樣盡棄前嫌。現在災難過去之後,他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熱情招待自己的兄長。
從這意義上來說,宮健承認自己的胸懷,沒有自己的父親那樣寬廣。可他不覺得這是自己的什麼缺點,相反,他覺得,像自己這樣,即使是親屬關係,也要清楚冷靜的認識每一個人的人品。
從而調整自己對待對方的方式。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他照顧了自己家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