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健還在考慮,上哪裡去賣掉揹簍裡的兔子皮。他知道,在這鎮上有一大一小兩個雜貨鋪子。
一家是田記老店,這家店在鎮上也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店面很大,門口更是裝飾的氣派唐璜。另外還有一家叫做四通雜貨的小雜貨店,是近幾年纔在鎮上開的一家店。
宮健正在思考着,到底要去哪家雜貨店去,詢問下比較好。他就看到,不知是哪個村的牛車,慢悠悠的來到了鎮上。牛車剛好停在宮健的附近,車上坐着不少揹着大包小包的村人,在牛車停穩後,都紛紛下車走了下來。
宮健注意到,其中有一位中年大嬸兩手提着,十多個竹編的籃子,身後的揹簍裡還有一些竹子編制的小玩意兒。看來這位大嬸也是到鎮上,來販賣這些貨物。
那位大嬸由於背的東西太多了,在下牛車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腳。她腳下一個踉蹌,眼看着就要向地上跌下去。宮健忙上前兩步,伸手一把扶住了大嬸的身形。
由於宮健伸出了援手,那大嬸忙站起身來。她先仔細查看了一下,自己背的那些貨物,看到那些東西都沒有任何損失之後,這才轉過身,笑着感謝宮健的幫忙。
“哎呀,這位大兄弟,多謝你呀。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剛纔可要跌狠了。摔着我不怕啥,要是把我這些東西壓壞了,我可不要命嘍。這可是我老頭子,一個月的辛苦啊。”
宮健發現這位大嬸很是隨和,忙擺手說道:“不用謝,大,大姐。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其實宮健是原本打算喊大嬸的,但那位大嬸一張嘴就說大兄弟,他也只好改口叫聲大姐了。
那位大嬸明顯很受用,宮健這一聲“大姐”的稱呼,同時看他跟自己說話文縐縐的,不由得又對宮健高看了一兩分。
“大兄弟,你這也是來鎮上賣東西的嗎?”他看到宮健背後也背了個揹簍,倒也沒仔細看他到底背了什麼貨物。
宮健略微點了點頭:“嗯,大,大姐。你也是來鎮上賣東西的嗎?”
那大嬸晃了晃兩手提着的,一堆竹編制品,高聲答話:“可不是,我這每個月都要來鎮上一趟。這些東西田記雜貨鋪一直都收的,我每次到鎮上都是直接去他家。”
那位大嬸還想和宮健繼續說下去,可她同村的人在招呼着她,一起離開這裡。她也只能和宮健說了一句,就提着自己那些籃子揹簍,同村裡的同伴一起離開了。
宮健聽她提到了田記雜貨鋪,他的心中一動,乾脆他也到那間雜貨鋪去,看看他們收不收兔子皮。
定好了計劃,宮健也擡腿走進了,鎮上的主要街道。
走出了百來米遠,宮健就看到,路邊矗立着一棟兩層的酒樓,酒幡招展,有小二夥計站在在門口,熱情的迎着客人。這裡正是這鎮上唯一的一家酒樓。
既然走到了這裡,宮健決定先去酒樓,把野雞賣掉。他剛走過去,小二就熱情的迎了上來:“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宮健笑着搖搖頭:“我碰巧獵到一隻野雞,想問一下,你們店裡收不收?”
小二一聽他這樣說,原本向上翹起的嘴角,立刻抿成了直線。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宮健,眼神更是停在宮健那雙,補了補丁的布鞋上。
片刻之後,小二這纔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怎麼今天淨碰上這種人,都是窮鬼。你從那條小巷繞到樓後面的後廚那裡,那裡有總管,負責收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說完,他也不再理會宮健,立刻轉身笑臉迎向下一個路人。
小二的態度,宮健雖然有些不喜,但他覺得,沒必要跟這種人多做計較。於是他按照小二的指示,沿着酒樓旁的一條小巷,向着酒樓後方的後廚走過去。
他一邊走,還在一邊考慮着,剛纔小二的話語。看來今天來這酒樓裡賣野物的,並不只是他一人,也不知那人要賣的是什麼野味。
那小巷的一邊,實際上就是酒樓的院子,宮健沿着酒樓的圍牆,向裡走去。走到一個拐彎處,他就聽到前方,有人爭論的聲音,周圍更是圍着一些路人。
一個男聲從人羣中,傳到了宮健耳中:“王總管,你不能這樣。我這兔子足有兩斤重。從來沒有聽說過收野味,只論淨重,還要刨除皮和內臟的重量。如果那樣算,你給我的價格就太低了。”
另一個趾高氣昂的聲音隨即響起:“怎麼?還嫌棄我給你的價格低,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啊。你到鎮上其他地方去問一問,你看看,有沒有人會比我給你的價格更高的。”
第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王總管讓我去哪裡問啊?這鎮上也就你一家酒樓啊。”
“哼,你也知道,就我一家酒樓會收你的兔子啊。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又不是你養的,白來的東西,給你些錢,你還嫌棄是咋啦?”
開始說話的人聲音明顯低了下去:“王總管,您再看看。我這可是兔子,你不能給的價格,比鎮上隨便賣的豬肉還要便宜啊,這怎麼也是野味呀?”
宮健聽到他們倆的爭執,有看了看前面圍着的人。他就不太想現在就走過去了。他乾脆就站在這個轉角處,把揹簍卸下,靠在圍牆上,慢慢聽着這倆人討價還價。
既然他們不介意,在這人來人往的巷子裡,爭吵這些事情,那麼自己,也就不算是偷聽了。
那邊爭吵還在繼續,只聽那個被稱爲王總管的人說道:“野味,野味怎麼啦?野味也得看有沒有人點啊?我說你這兔子就是不如豬肉。你有什麼異議嗎?”
第一個說話的男人,還是有些不服氣:“可我這隻兔子就是扒了皮,去了內臟也有一斤多,就不說這些肉了。我就是隻把兔子皮,拿到外面去賣,也能掙十幾文錢呢。王總管,你怎麼好意思,收我一隻兔子只給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