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並不是沒有和同齡人一起交往過,實際上,他小的時候在村子裡那些孩子一起玩耍的日子,他還記得非常清楚。雖然後來因爲家裡越來越窮,所以他自覺的把玩耍的時間,都用在在家裡幫忙幹活兒方便。但是後來等大哥支撐起這個家,宮羽可是已經上了兩年的私塾了。
在私塾中,各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是有得,也有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但是與那些人相處起來,宮羽就是覺得,和趙榮在一起的時候,感到更爲自在開心。好像都不用自己說些什麼,對方都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而且往往他想做些什麼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開始打算行動了。
而最難得的是,兩人對其他事物的看法,也出奇的一致。這樣兩人在一起遊玩的時候,就有說不盡的話。這種體驗卻是宮羽以前從未體驗過的。而且對於自己崇拜的大哥,宮羽也沒有這種感覺。畢竟在他心裡,大哥是他高不可攀的目標,而趙榮則是跟他站在平等地位的一個朋友。
所以當經過大哥提醒,終於意識到趙榮在家中的處境,有多麼的詭異的時候,宮羽爲趙榮擔心的心,就從來沒有放下過。即使大哥有了安排,即使他們已經派了一個人,去趙榮家所在地進行打探,但是宮羽難免的夜夜難眠,就是爲了趙榮擔心。
這是他從心底裡認可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交往起來最爲開心,兩人心靈最相近的一個朋友,宮羽當然不希望招人出任何的意外。
但即使是這樣,宮羽也發現了,最近大哥好像經常外出。好像他們一天見面的時間,只能是在早飯前後。而大哥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即使宮羽並沒有睡覺,也已經在自己房間裡休息了,或者是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呢。
當宮羽意識到,自家大哥的作息時間發生了巨大變化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了,他終於按捺不住,決定等大哥回來問個究竟。所以今天不管多晚,宮羽都等在堂屋裡,他要問問大哥最近在忙些什麼。
當然宮羽並不覺得,自家大哥會像他一樣,在擔心趙榮的事情,而且他也不覺得,大哥在省城中能做什麼事情,幫助趙榮解決問題的。他只是純好奇,爲什麼大哥突然變得這麼忙碌。更重要的是,大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如果需要他出面,或者是出力能夠幫助大哥的,那他這個作爲弟弟的,當然是義不容辭的。
只不過在堂屋裡等待的時候,宮羽難免思緒又跑遠了,所以根本沒有意識到,宮健走進來。一直到,宮健已經拿起他的茶碗喝起涼茶來,宮羽這才意識到,自家大哥已經回來了。
“大哥,你,你回來了。你是不是很累呀?”說完這話,宮羽都想打自己一下。只看眼前大哥臉上的倦色,就可以看出大哥今天很是疲憊了,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問清楚,大哥這幾天在忙些什麼呢,當然不能就說大哥累了就去休息吧這種話。
這邊還沒等宮羽想好,自己該怎樣組織自己的語言,問出自己心中的問題的時候,宮健已經在旁邊說話了:“二弟,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去休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大哥幫忙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兄弟兩人是想到一個地方去了,都是擔心對方,遇到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幫忙,在心裡一直在關心着對方。
只是宮羽聽到,大哥先把自己的問題說出來之後,他心中卻升騰起淡淡的愧疚。因爲這幾天,自己一直在擔心趙榮的事情,所以他都忽略了大哥。直到今天,他纔想起來已經有好幾天,大哥都是吃完早飯之後就出門,一直到很晚纔回來。
所以他纔想要問大哥,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需不需要自己幫忙。可是沒想到自己等大哥回來,大哥問自己第一句話,居然就是自己的問題。
想來大哥一直是很關心自己的宮羽,當然心中滿滿都是感激和愧疚。他忙開口解釋自己的行爲:“大哥不是的,我,我沒遇到什麼事情,我很好。我只是覺得,大哥這幾天很忙,所以不知道大哥在忙些什麼事情,我就是想問一下,大哥有沒有我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之後,宮羽急切的用目光盯着自家大哥,希望他點頭或者說出需要自己去做某件事情,這樣自己心頭的那點愧疚才能散開。
可是聽了他的一番話之後,宮健卻是露出了笑容。雖然他臉上的倦色明顯得,沒有任何人能夠忽略,但是隨着他這一笑,面部的線條一下子柔和了下來,倒是給他疲倦的面容增添了一點亮色。
“二弟原來在擔心我呀,我是沒事的。這幾天是有點忙,主要是之前我不是沒和那些人打過交道,所以利用這幾天的時間,要儘快與他們熟悉起來,難免用的時間多了一點。”
聽着宮健的敘述,宮羽卻有些不明白自家大哥在說些什麼。跟誰熟悉呢,難道在省城中他們還有熟識的人嗎,可是也不對呀。如果真的有認識的人的話,大哥自己來省城前幾天就應該去拜訪的,怎麼到現在,大哥都參加完就能考試了,卻又開始要與什麼人熟悉起來了呢。
看到宮羽還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望着自己,宮健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臉龐,他就說嘛,這一天下來真是累心,腦子都有一些僵硬,不願意動了。所以他才說這樣模棱兩可,根本別人聽不懂的話語。
“哦,是這樣的,二弟。這幾天我一直在參加各種文會,要與那些來參加舉人考試的學子們,我要儘快的與他們熟悉了起來。“見到宮健這樣一說,宮羽這才明白,原來自家大哥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就是去參加那些文人的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