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頭望他:“然後咧?”
我話外之意,這跟要他殺凌幽,有個毛線的關係!
我幾乎認定,看他再怎麼找藉口敷衍我。
而他,英俊眉眼糾結,爲難的不知如何說起。
我就納悶了,讓他告訴我爲什麼不殺凌幽,有這麼爲難嗎?
“好,你不說是吧,你確定不說是嗎?我還不問了呢。”
我把他鉗制下巴的手一拍,我生氣了,真的!
都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小幽……”
他見我生氣,雙手摟着我的腰,讓我的臉貼近他,輕聲哄着我。
我冷哼了一聲:“小幽是誰?死了!”
“娘子!”
“也死了!”
“娘子,你生氣了。”
“廢話,你和你那老姘頭都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了,我能不生氣嗎?”
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凌幽站在我面前喧囂那番話。
她說要把我的子宮,活生生的切下來放進她肚子裡,她要親自孕育君凌,讓君無邪無法拒絕和否認她的存在,她的兒子,以後會是一統冥界的王!
我死也不能忍,我明天就去把殺千刀泡上黑狗血。
君無邪要是不忍心殺她,我想盡一切辦法要她死。
君無邪見我態度似下了決心,無恥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低沉的聲音說道:“娘子,你真的很想殺她?”
“廢話!”
我都付出行動了,差點也成功了,該死的銀色面具,把她放跑了。
“娘子,如果殺她是斬斷你自己一條後路呢,你還要殺她嗎?”
我猛地從君無邪懷裡正中起來,眼眸睜大,看他完美沒有一絲缺陷的俊顏。
“你什麼意思?”
“凌幽是殭屍,身體經過提煉,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而你一旦身死將會魂飛魄散……”
我明白了。
他之所以沒有下手下凌幽,一次次的放過她,是因爲看上她的身體?
“你是想用凌幽的肉身放置我的靈魂?想讓我長生不滅?是這個意思嗎?”
他鳳眸纖長睫毛一顫,一動不動的看我,薄脣抿的很緊,不願意說出實情。
我把他表情盡收眼底,慢慢垂下眼簾,看着自己手心。
許久後,他開口道:“爲夫低估了你對凌幽的恨和厭惡。”
我頓時火了:“然後,你就不準備告訴我,再一次次的放過凌幽是嗎?”
他見我這麼兇,抿着脣也不說話。
“哼,知道自己理虧了?”
一向霸道狂妄的君無邪,破天荒的沒吭聲。
他雖然沒和我說,放過凌幽,是爲了我好。
可我,任何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凌幽的身體,我真的不屑。
“爲夫知道你不會同意!”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瞞着我,萬一我沒事,凌幽先死了呢?你的算盤不就是付之東流?”
“不會,本尊知道,以凌幽的身手,鳳子煜對她的厲練和栽培,不會如此輕易死去。”
我問道:“爲什麼?”
君無邪鎖眉道:“煉製殭屍極爲不易,鳳子煜把她養在靈氣浩瀚的養屍地中,養了幾百年。她的屍身就比普通屍身強上許多,再加上鳳子煜教會她,譬如,鬼盅,入夢術……她的身手比普通殭屍王快上很多,爲夫看中她的身體,你有一天會老去,會死,難道你真的讓爲夫再等你一千年嗎?”
君無邪一席話,說的沉重無比。
我現在才21歲,他的年紀永遠定格在二十多歲。
我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時,又能怎麼辦呢?
可是,她的身體,我真的不想……
君無邪抱着我的腰身,把頭埋在我的肩膀裡,惆悵的對我說:“娘子,爲夫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我霎間警覺,聽他語氣,看他表情,好似他犯了什麼錯誤一樣。
我一下把他的頭擡起來,坐在他對面,嚴聲厲色問道:“你出軌了,揹着我和別人親熱了?”
君無邪鳳眸一怔,顯然被我這個問題給雷到了。
“本尊堂堂冥界鬼王,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麼?”
“切……別跟我裝,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我要是不看着你,你早和凌幽滾到一塊去了。”
他信誓旦旦道:“那是別的男人,爲夫不可能!”
“大言不慚,哼!說吧,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他血脣抿的很久,許久後纔開口:“關於君凌!”
聽君無邪說到君凌的事情,看他緊張的表情,我瞬間認真了。
“君凌怎麼了?”
他惆悵猶豫着,鳳眸下垂:“你孕育他,可能會有危險,鬼胎不同於凡胎,凡胎吸收母體供給就足夠了,鬼胎吸收人的精氣和陰氣……”
“你說君凌會吸收我的精氣?”
我臉色微變,那不是和鳳子煜說的一樣?
我緊張的問君無邪:“會不會到最後吞噬母體?”
君無邪雙手抱着我,讓我放寬心:“一般的鬼嬰會吞噬,君凌不會,你要對我們的孩子有信心,他帶記憶重生,不是那些低賤毫無智商的鬼胎,一昧的只知道,吞噬,殺戮……”
他纖長的手指摸到我無名指上的鬼王之戒,小心的揉着,“他所需的鬼氣和陰氣,鬼王之戒會把你當成媒介輸送給他,但此過程會發生什麼事,爲夫也不清楚,只怕對你的身體有所損失。”
君無邪這麼一說,我就放下心來。
“沒事的,鬼王之戒我都帶了這麼久,它要真傷我,早就傷我了。”
再則,鬼王之戒給他提供足夠的陰氣和鬼氣,我就不擔心君凌會吸食我的氣血,傷害到我。
君凌這麼乖,怎麼會傷害我呢?
君無邪繼續說:“爲夫爲了以防萬一,所以私下將凌幽給留着,你不會怪爲夫吧?”
我清澈眼眸直視他,雙手抱着他的身體,把頭埋進他懷裡。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凌幽真的不可以,我不喜歡那身體,我討厭她,從來沒有討厭任何事物一樣討厭她。”
君無邪眉心皺成川字型:“如果你出事?如果孕育君凌生出變故,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我尚未找到能令你長生不死之法,原諒爲夫的私心,你要是煙消雲散了,爲夫恐怕活不下去。”
他的眸色漸漸凝結成紅色,在眼眶處聚集,幾欲滴落。
“千年孤寂中,追尋你的一魂一魄,這樣的日子,爲夫不想再經歷,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