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鳳子煜要幹嘛,他爲何突然走到凌幽面前。
而且,讓他去殺凌幽,真的很爲難。
畢竟青蘭已經明確的告訴我,凌幽就是鳳子煜復活了的殭屍,體內有前世的一縷殘魂。
加上凌幽剛纔所說的,她陪伴了鳳子煜漫長的千年,但爲何鳳子煜對她沒有半點感情,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很不明白。
剛纔還怒氣沖天的凌幽,突然服了軟。
她留淚面對鳳子煜,對他哽咽道:“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鳳子煜沒說話,也沒有回答。
凌幽又問他:“我們不要在陽間了好不好,我們回冥界,回南陰。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嗎?”
鳳子煜面無表情的望着她,依舊沒有回覆。
凌幽哭出聲來,哀求鳳子煜:“我錯了,我不應該任性,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殺她,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鳳子煜冷清的聲音,平靜的讓人害怕:“凌幽,已經遲了。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可是你一次次的讓我失望,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難道,你就真如那個賤人所說的,一定要殺了我,你於心何忍,你下的了手?你不怕永生的歲月裡,午夜夢迴時,一次次的驚醒徹夜難眠?”
鳳子煜怒道:“閉嘴!”
“呵,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你只是在我身上找尋曾經凌幽的影子,尋找一絲慰籍,我曾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是凌幽,是真正的凌幽,你們喜歡的是我,而不是這個賤人,我錯了,是我太天真,太傻,一千五百年過去,你們都已經變了心,忘記了凌幽,忘記千年前的感情,愛上她,甘願爲她犧牲一切。”
她淚流滿面,哀傷道:“你是,君無邪也是,呵……可是你比君無邪更可憐可悲,至少君無邪還得到她的心,你呢?什麼都得不到,卻一次次的爲她付出,從崑崙之巔回來,差點爲她喪命,她又爲你做了什麼?她只會一昧的索取,索取,再索取……”
鳳子煜怒吼道:“你給我住口!”
凌幽流着淚,帶着淡笑,笑的很淒涼苦楚,她悲傷的口吻敘說着:“我曾想過,如果我殺了她,你是不是就會得到解脫,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所以,我一次次的下手殺她,可她一次次的逃脫。不是你,就是君無邪救了她。她死了多好啊,往後的日子裡你就再也不會痛苦。”
她往後退了幾步,手指顫抖的指着鳳子煜怒道:“可我沒想到,你居然要殺我,答應那個賤人殺我。你爲什麼要如此待我?爲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鳳子煜冷冷道:“凌幽,不要在狡辯了,不要一次次的爲自己的行爲掩飾找藉口,你殺她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你自己。你變了,變得私心太重,佔有慾太強。不要口口聲聲的說是爲了我,你是爲了得到君無邪,君無邪愛小幽,就如同我一樣用生命愛着她,就算你殺了她,我們都不可能喜歡你,我一次次的容忍,已經忍夠了。”
凌幽當場被鳳子煜戳穿心事,她臉色煞白,眼眸睜大的看着鳳子煜。
鳳子煜繼續說道:“我最恨你用一千五百年的感情來束縛我,然後心裡卻愛着君無邪,你當我是傻子嗎?”
凌幽嘴脣顫抖幾下,卻什麼都說不出。
鳳子煜冷清的眉眼,平靜望着凌幽。
而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擡起手,單手鎖着她的喉嚨,猛地一下,把她抵在牆上。
冰冷的脣離她很近很近:“以後,不要再說你愛我,因爲,你根本就不是愛我,你愛的是君無邪!”
“咳咳……”
凌幽雙手死死抵着鳳子煜的手臂,聲音嘶啞,垂淚向他求饒:“煜,放了我,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
我沒想到,鳳子煜真的敢朝凌幽動手,真的要殺她。
君無邪幾番沒做到的事,鳳子煜竟然真的去做了。
我不管鳳子煜到底是爲了什麼緣由,什麼藉口去殺她,只要殺了她就成。
凌幽杏眸催淚,瞪大如鼓,臉色煞白,氣息漸漸的微弱下去。
她仍在苦苦求饒:“煜,不要,求你了,不!”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二人面前,走到一半時,突然嘭的一聲,右面牆體,全部倒塌,直直朝我傾覆而下。
啊——
突然而來的變故,我淒厲的尖叫,眼看我就要被牆體淹沒。
鳳子煜一個轉身,風馳電掣的速度,把我一下抱開。
地上的薛紅,採魅,傲雪,被他手袖一拂,在牆面磚頭倒塌下時,全部移開。
站穩後,一片塵土飛揚,我捂着嘴巴咳咳咳嗽幾聲,朝那柱子一望。
凌幽沒影了!
剛纔被鳳子煜抵在大圓柱子上,空空如也。
我瞬間往坍塌的右面牆望去,灰塵瀰漫處,兩隻黑影子扶着凌幽,飛速往外逃串。
鳳子煜把我鬆開,想要立馬追去。
我把他拉住,搖頭:“你不要去,調虎離山計!”
鳳子煜收回腳步,望着凌幽離去的方向,心有不甘。
他轉身扶着我,輕撫我的後背,關切的問:“怎麼樣,是不是傷口疼了,你斷了一根肋骨,不能再拖下去了,肋骨把內臟刺穿,到時候傷的更重,要動大手術。”
我深呼吸一口氣,也沒覺得很疼:“沒事,死不了,你幫我救下傲雪和採魅,還有薛紅。”
他無語的看着我,想開口說什麼。
我知道他會說自身難保的話,立馬朝他擺手,制止住:“我知道,救她們吧,她們也是身不由己的。”
鳳子煜看都不看她們一眼,直接掏出電話,撥打啓風的號碼,撥通後,給啓風下令:“舞臺下面,有個玄鏡密室,馬上把薛紅,採魅,傲雪救出去……”
他把電話一掛,問我:“現在可行了?剩下啓風自會料理,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竟也不問我願不願意,一把橫抱起我,往外走去。
他走了幾步後,突然,暗室一陣陰風而至,室內溫度直降到零下幾度。
那熟悉的鬼氣,冰冷至極,冷讓我打了個哆嗦。
我在鳳子煜的懷裡,瞬間朝外望去。
糟糕!君無邪,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