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自己看錯,蹲到地上把他手臂撈起來,真的沒有傷痕,彷如我剛纔聞到的燒焦味,泛着火光的鐵鏈打在他手上是我的錯覺。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錯聞錯。
手收回來,發覺有點不對勁,他身上很涼,涼的沒有一絲溫氣,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臂,冰冷的。
我嚇的衝青蘭大聲嚷嚷道:“你別捏了,趕緊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鳳子煜兩三步走過來,把手覆在啓風額頭上,不知從那個角落找到他的墨鏡幫他帶上,往後把我拉起來。
他面色凝重道:“李盛煊,你先把啓風扶到樓上,青蘭你也幫幫忙。”
青蘭點頭如蒜,眼露皎潔光芒,一臉賊笑的道:“好好,我看着他。”
李盛煊一臉臭樣,揪了啓風一眼:“那你們呢?”
“我們隨後就到。先把他帶上去,包裡還有些麪包,先充飢,明天到了雯雯家裡在吃。”
李盛煊背起啓風往樓梯處走去,青蘭跟在背後,幫李盛煊撿起揹包和行禮。
空蕩蕩的大堂只剩下我們兩,我坐在椅子上,對剛纔他不尋常的表現,我希望他能給我解釋下,爲什麼他爆發出的氣勢能把那個老太婆趕跑。
老太婆一柺杖就能讓土地房子抖上三抖,明顯不是個善擦。
她卻害怕鳳子煜,說明鳳子煜比她還強大百倍。
我看了鳳子煜一眼,鳳子煜也看着我,面容平靜,剛纔紅的璀璨離迷的眼,現在已經恢復黑色。
我垂下眼簾不去看他,我在等,等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是爲什麼?
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知道他的情緒和改變是能夠控制的,就像現在,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
他走到我面前,突然蹲下來,拉着我的手。
我才發覺他的手和啓風一樣,很冰很涼,不是普通人正常的體溫,這種體溫下人是不能存活的。
我想把手從他手裡拉出,他握的很緊,我根本沒辦法抽出來。
我生氣了:“放手。”
“不,不放……”
“你放手!”我另一隻手想推開他,卻推不開。
他蹲在我面前,澄透的眼睛有裡絲失落和孤寂,推開他的動作也傷了他的心。
他也不說話,抿着如櫻瓣的薄嘴,就這麼悽悽的看着我。
他看的我心裡發涼,那剔透明亮的眼睛很無辜,像是我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我把手收回,扭頭不在去看他。
我淡漠的望着遠方,口氣清冷薄涼:“你難道就不應該和我解釋些什麼嗎?”
“小幽……”
他的聲音哽咽着,噎語在喉。雙手握着我的柔荑,手背肌膚上一陣冰冷潤滑的觸感傳來。
我轉頭,他居然在親吻我的手背。
我內心一陣莫名的悸動,卻也緊張,臉蹭的一下紅了,心砰砰砰的直跳,跳動的頻率很快,似超出我承受的範疇。
我現在真的很想逃,想落荒而逃。
沒想到他居然會親我的手背。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是鳳子煜,是校草,是學校裡風雲人物,是鳳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可他,好像喜歡我……
天,怎麼可能!
我愣愣的看他,那種感覺就像被五百萬的彩票砸中,縹緲的不可思議!
我一定是在做夢,對做夢,而且是白日夢……
像我這樣的女生,一抓一大把,丟在街上都能被人羣給淹了,毫不扎眼。
學校裡多少女生追捧他,我最清楚。
平日裡上課,女生們談論的話題中心永遠是鳳子煜。
大到他們家族,他父親母親,小到他興趣愛好,星座,生日。
包括穿的什麼顏色衣服,褲子,鞋子,還精細到什麼牌子……
他路過學校的小道,都會引起女生們的側目和尖叫,走過操場,都會有女生跟拍。
我見最多的就是送禮物和寫情書的女生,他從來不收,但禮物和情書卻沒間斷過。
這樣的男生,只能用四個字形容:天之驕子。
而我,光看他都能讓我羞愧的無地自容。
現在的情況,我……
我很緊張,手心滲出汗,溼漉漉的很不舒服。
他一定能感覺到我的不舒服,我想把手扯出來,可他卻死死握着不鬆開。來回僵持了幾下後,我放棄了。他眼睛似蓄滿薄霧,氤氳離迷的看着我。
他朱脣輕啓,薄脣微張開說着:“小幽,你相信我嗎?”
“我……”
我垂首不敢看他,我心裡知道他是不會害我的,可剛纔他的樣子好可怕,就比如你身邊的溫柔靜逸的美男子,突然有一天性格大變,變得狂暴嗜血,變得歇斯底里。
任誰也接受不了。
我只想知道,他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眼下的情形他是不會說的,我不在追問什麼。
每個人心中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
自從我出院,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見我一個冷清空寂的繁古房間內,孤零零的坐在牀頭。
每到午夜十二點,一個穿黑袍子的男人會站在我的面前,笑着對我說:“小幽,爲夫來了。”
然後……
下面的事我難以啓齒,像鬼壓牀一樣。他把脫下我的衣裳,冰冷的脣吻遍我的全身,和我做着那最羞人的事。
他要我叫他夫君,讓我等他。
他說一定會娶我,讓我千萬不要忘記他。
我想醒過來,無論怎麼掙扎我都沒辦法清醒,我看不到他的臉,全身動彈不得,只得和他一起上天入地,不停的沉淪。
“小幽……”鳳子煜見我愣神,捏着我的手心重重的喊了一聲。
我朝鳳子煜笑了笑,笑容很釋然:“我相信你不會害我,這就夠了。”
鳳子煜聽見我的回答,他很高興,眼睛閃爍璀璨的星光,亮晶晶的。
站起來拉着我的手:“嗯,到適合的時候,我在告訴你。”
老闆娘從後院出來,看見桌子歪在地上成了兩半,幾道菜全部灑在地上,盤子摔成碎瓷片,地上一片狼藉。
她三兩步跨過來,驚咋道:“哎喲,小夥子,是不是這菜不和你們口味啊,不和口味你們和我說,我叫廚師重新炒幾份給你們送來,你們不能砸桌子,摔碗啊,我這生意沒法做了。”
鳳子煜從兜裡掏出皮夾,笑着說:“剛纔不小心給摔的,不是您飯菜不好吃,真是不好意思,您算算多少錢,我把住宿費一起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