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太監回報說保清無事後,天瑞一下子就放心了,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慶幸不已。
至於四格格和六格格,天瑞到現在統共見過她們三次面,哪裡會有什麼感情,離對保清的關心差的遠了,不過,天瑞也不希望她們有事情,到底,都是一個爹生的,總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的嗎。
雖然不知道四格格和六格格的病情如何,不過,從出宮時看到的藥鋪前排隊的人數來看,這次的傷寒應該是挺嚴重而且不易治療的,天瑞很擔心,以現時的醫療條件,能不能成功的抑制住病情的擴展,還有,那些大夫的醫術,能不能治好這次的疾病。
不光是天瑞擔心,康熙更加的擔心,天瑞來自現代,根本不知道傷寒對於古人意味着什麼,可康熙一個土生土長的清朝帝王,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可是稍一不注意就要人命的事呢。
回了乾清宮,康熙叫來順天府尹,並九門提督,另加一些部院大臣,甚至把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叫來了,在乾清宮大發脾氣,嚇的這些大臣們戰戰兢兢,差點沒跪下就起不來了。
“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你們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知道民事大於天嗎,這樣的事情,竟然不來稟報於朕,是看着朕糊塗了,一個個都聯起手來欺瞞朕了?還是,想要和南邊的吳三桂勾搭,想弄個擁立之功了?”康熙站在丹陛上,大聲斥責。
誅心之言啊,這話一出口,忽拉拉,十幾員一二品、三四品的大員紛紛跪倒:“臣等萬死!”
“萬死,萬死!”康熙一回身,怒道:“都知道萬死,你們哪裡有一萬顆腦袋讓朕砍的,如此多事之秋,你們一個個的不想着忠君報國,竟然貪圖安逸,這樣大的事情都不知上報,是想置朕於何處,置這京城數萬百姓於何處?若是京城有亂,你們就是死一萬萬次,都不能消朕心頭之恨。”
那些大員們平日何等威風,今日卻跪在地上,頭上直冒冷汗,皇帝可從來沒有發過這樣大的火呢,今日這是怎麼了?
“李華之,你是順天府尹,是這京城一畝三分地上的地頭蛇,你來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發完了脾氣,康熙雙眼盯着一個身着三品補服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問道。
“臣……”李華之上前一步再跪倒:“這次傷寒病發的突然,昨日晚間發作,今日竟然這般嚴重了,臣,臣還沒有來得及上報。”
“哦?”康熙應了一聲:“即是如此,你且退下……”之後,又看向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的一羣人:“你們的過錯,朕暫且記下了,回去之後便想着將功折罪吧,好好的安撫百姓,想想怎麼防範,辦好了,朕有賞……”
“嗻!”就聽到滿屋子打馬蹄袖的聲音,緊接着,一個個官員小心的退出。
等到人都走完了,康熙纔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樑九功:“你去西三所瞧瞧四格格和六格格的病情,問問太醫們,可還能醫治。”
說實在話,康熙也挺擔心兩個女兒的,他現在存活在世的孩子本就不多,哪個孩子都是寶啊!
樑九功應了一聲,便退下了,康熙發完了火,心情也好了幾分,讓人端了茶來慢慢喝着,心裡開始琢磨怎麼防止疾病的擴散了。
天瑞回了景仁宮,讓奴才們退下,她閃身進了空間,繼續拼命煉丹,哪知道,幾爐丹煉好了,卻沒有一種低級丹藥,氣的天瑞不行,又在黃土地上轉了好幾圈,希望能找到一些治療傷寒的藥物,卻哪知道轉了多少圈之後,那些萬年的人蔘,萬年的靈芝倒是常見,而小小的治聞傷寒的藥物,一種都沒見到,讓天瑞喪氣到不行。
“唉!”坐到還沒有開發的白土地上,天瑞嘆了口氣:“想要乾點實事,怎麼這麼不容易?皇阿瑪着急上火的,我空有七彩空間,卻幫不上忙,真真的廢物點心。”
天瑞大罵自己廢物點心,罵了一通之後,起來繼續煉丹,一邊煉丹,一邊試圖再接收一點空間記憶,可惜的是,她越是着急,越是不順利,那丹藥,越煉倒是越高級了,空間記憶一點都沒有接收到。
都說女媧捏土造人,人都是她造的了,對人體的結構應該是瞭若指掌吧,治病什麼的,這種小兒科的事情人家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可是,爲嘛她這個接收了女媧神識的人卻一點治病的記憶都沒有?真是的,如果能換的話,天瑞寧願拿什麼破煉丹術去換醫術,好能真真切切的做些事,救治那些該救治的人。
天瑞煉丹上了癮,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從空間裡出來,結果,她一出來,就看到滿院子的下人團團轉,一個個急的不行,敢情,天瑞連午飯啥的都忘吃了,奴才們又不敢吵她,個個都擔着心呢。
摸摸肚子,天瑞倒是不太餓,在空間裡邊喝了一些泉水,還挺能頂飢的,八過,她也不想讓下人擔心,對着春雨等人笑了笑,一擺手:“擺飯吧!”
精緻的餓菜擺了上來,天瑞聞了聞,感覺這味道還真是香甜,拿起筷子剛想要開動,就聽到保成的聲音傳來:“姐姐,姐姐……”
很快,保成圓滾滾的小身子進了屋,一臉的哭相,眼角還掛着兩顆淚珠呢:“姐姐,嗚嗚,他們都說四姐姐死了,姐姐,你不是說她不會死的嗎?嗚,六妹妹會不會也……”
叭搭一聲,天瑞的筷子掉落在地上,伸手握住保成的手,拉他在身邊坐下,極關切的詢問:“你再說一遍,哪個死了?”
“四姐姐……”保成極小聲的說話,偷偷看了天瑞一眼:“姐姐,你不會得傷寒吧,嗚,爲什麼會死,皇額娘就……”
“夠了!”提起四格格天瑞心裡就已經很難過了,又聽保成提到赫舍裡,心跟針扎似的,到底,她和赫舍裡是血脈相連的親母女啊:“保成,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講,還有,你聽哪個說四格格沒了的?”
“我想去看看四姐姐的,他們都不讓,我就自己偷跑了出來,結果,還沒走到西三所,就聽到哭聲,說是,說是……”保成的淚落的更兇了。
天瑞撫額,感覺頭疼不已,保成這孩子,還嫌不夠亂嗎,還跟着添亂,還想去看四格格,那傷寒可是能傳染的呢,萬一保成染了病,她真是不敢想象了,康熙會怎麼樣,她會怎麼樣?
“保成啊!”天瑞伸手抱了抱保成:“你以後不要隨便亂跑了,知道嗎,你不想讓姐姐傷心對吧,也不想讓皇阿瑪擔憂是吧,那就要乖乖的,等姐姐忙過這段時間,等傷寒病好了,一定帶你好好的玩幾天,怎麼樣?”
保成到底是小孩子,很好哄騙的,傷心過了,也就算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天瑞:“好,姐姐說話要算數,我們拉鉤。”
天瑞一番白眼,拜託,她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東西,可是,在保成殷切的眼光中,還是很乖的伸出小指來:“我們拉鉤!”
拉完鉤,天瑞哄着保成去睡覺,心裡很爲四格格傷心了一把,雖然只見過三次面,可是,四格格是個很乖巧,很漂亮的小孩子,雖然身體病歪歪的,可是整天都是笑眯眯,極少有哭的時候,讓人很喜愛,一個那樣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天瑞又一次感慨人生無常。
宮中,一些人爲四格格去世而傷感,而宮外,傷寒發作的趨勢越發的嚴重起來,四九城的大小官員忙的腳不沾地,一下子,全城都恐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