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在樹上鳴叫,一羣小太監拿了竹杆滿院子亂轉,忙着粘知了,春雨端着托盤走過來,看看坐在房廊下做針線做到打盹的冬雪,在冬雪身邊坐下,轉身放好托盤,推了推冬雪:“怎的就困成這樣?”
冬雪一個機靈醒了過來,睜開霧濛濛的眼睛瞧一眼夏蟬:“昨兒夜裡沒睡好,今兒坐在這裡,過道風一吹,便忍不住要睡。”
春雨笑笑:“公主醒了沒?”
冬雪搖頭:“還沒呢,你小聲些,公主昨兒夜裡也沒睡好,這大晌午的讓她多睡一會兒。”
“這還用你說。”春雨失笑:“我且不知道心疼主子嗎?”
“是”冬雪道:“我們春雨姑娘纔是那最最心疼主子的,別人都是比不得的。”
春雨無奈搖頭:“我且不和你貧嘴,只是公主還沒醒過來,這甜碗子又白做了……”
兩個丫頭說話間,聽到屋裡有動靜傳來,冬雪趕緊站起身,放下繡活笑道:“你這人真真不知長了一張什麼嘴,才說怕東西白做了,也不知道要便宜哪一個,公主便醒了,真真的好命人。”
“這可不敢當”春雨伸手去捏冬雪的嘴:“我一個丫頭,不過是個伺侯人的,哪裡來的好命不好命的?”
“這可說不得呢”冬雪笑着躲開春雨,跑到柱子後邊探頭笑道:“你是公主跟前第一得意人兒,把公主伺侯好了,說不得,主子喜愛你,想擡舉你,給你尋個如意郎君嫁出去,到時候,可不就是個有福的了。”
春雨一聽,臊的滿臉通紅,又羞又氣,一跺腳道:“我把你個胡說八道的小蹄子,你編派的什麼人?怕是你……”
這兩個人正玩鬧呢,房門打開,夏荷帶着兩個小宮女出來,看看春雨再看看冬雪,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公主起來還說呢,哪裡來的兩隻貓,大晌午的也不消停,在外邊鬧的什麼……春……”
說着話,夏荷伸手刮刮臉頰,做出一副羞羞臉的樣子,這麼一來,春雨和冬雪再不鬧騰,兩個人集中火力追打夏荷一人去了。
當然,這三個人不過玩鬧一下子,在天瑞跟前也不敢太放肆,不過一會兒,春雨就端了甜碗子進來,對着天瑞蹲了蹲身子,嘴角含笑:“公主,這是小廚房才做的甜碗子,公主這會兒可是要用一些?”
天瑞纔剛起身,只着一身中衣,又因着天氣熱的原因,衣帶也沒怎麼繫好,一身衣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看起來一副懶洋洋之極的樣子,小臉紅通通的,一頭黑髮披在腦後,整個人給人一種慵懶隨意又柔媚的風情,這還是她年紀小,要是長成人了再做出這種樣子來,不定怎麼迷人呢。
天瑞擡擡素手,把一縷調皮的髮絲塞回耳後,朝春雨問道:“這次是什麼名頭?”
春雨一笑:“今兒做的是甜瓜果藕樣的,不知道可合不合公主的口味?”
天瑞坐起身,一伸手:“端過來吧,我記得昨兒吃的百合蓮子的,今兒怎麼換了樣?”
“百合蓮子去火,這甜瓜果藕順氣,都是頂頂好的。”春雨笑的隱現兩個酒窩,讓天瑞很是感慨,這丫頭越發的漂亮起來,年紀也大了,怕是再留不住的。
天瑞接過碗來,看看那碗裡顏色漂亮,精緻之極的帶了瓜瓤各色嫩芽的湯水,拿着銀勺喝了一口嚐嚐,冰涼的香甜湯水下肚,整個人也涼快舒爽起來,天瑞忍不住多吃了幾口,小半碗湯水下肚,她才站起來,把碗放到一邊。
“今兒這味道做的不錯,你讓小廚房多做一些,給皇阿瑪、皇太太並保清、保成幾個送過去,另外,給小陳伴讀也送上一份。”
“是”春雨應下,轉身出了屋子。
天瑞坐回榻上看着那剩下的甜碗子,就感覺很好笑,穿越文裡總是把那些穿越主角寫的無所不能,尤其是做的食物特別好怎麼的,更是在古代做冰淇淋啦,刨冰啦這些東西以博古人的眼球,其實,真正無知的還是那些自認爲無所不能的穿越人士。
就拿大清朝來說吧,這皇宮裡各類小吃那品種繁多到不行,冰淇淋之類的東西,和人家這些皇子皇女入口的東西比起來,簡直就是垃圾了。
就拿這甜碗子來說,是夏季消暑出了名的食物,有各式各樣的做法,有甜瓜果藕、百合蓮子、杏仁豆腐、桂圓洋粉、葡萄乾、鮮胡桃、懷山藥、棗泥糕等等不一而足。
這甜瓜果藕不是把甜瓜切了配上果藕,而是把新採上來的果藕嫩芽切成薄片,用甜瓜裡面的瓤,把籽去掉和果藕配在一起,用冰鎮了吃,那些百合蓮子啦,杏仁豆腐之類的,做工也是精細之極的,更不要說還有什麼酸梅湯、果子露、簡直就可以說數不勝數了。
就那些刨冰,和這個根本比不得的。
天瑞正胡思亂想間,就聽到外邊傳來小太監請安的聲音,小宮女打了簾子,幾個小太監擡着一個大鐵箱子進來,放到屋子角落裡,這才跪地道:“公主,皇上讓擡了冰箱給公主消暑,上午怕這東西太涼了,公主經受不住,午後暑氣重,才特特讓奴才們擡了來。”
天瑞笑了笑,讓小太監們起來,又讓夏荷拿了賞錢打賞這幾個人,等到小太監走後,夏荷拿着扇子扇扇額頭上的汗,大鬆一口氣:“奴婢才說,各宮都得了冰,就咱們景仁宮沒得,怕不知道被人怎麼編派呢,卻沒想到,皇上這就讓人送了來,還特特囑咐了要午後送,可見得……”
冬雪則道:“這下子好了,可不用再受熱了,這冰箱子一進來,屋裡立馬涼快許多。”
天瑞也覺得涼爽了,緊了緊衣服,靠在榻上,瞧着那快一米的冰箱子笑了笑,再看冬雪一眼,便也不說話,只是琢磨着石頭進宮陪保成讀書也有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可還傷心,說起這事來,也算是她和保成欠了人家的。
本來人家好好的一家人,父慈子孝,夫妻和樂,偏就……因着要救保成,陳昂好好的就這般去了,保成心裡過意不去,硬是要陪石頭去福建安葬陳昂,福建什麼地方?那裡窮山惡水出刁民,老百姓對大清朝的官兵啥的都是恨的緊,想當年南明退守福建,最後和大清官兵在那裡進行決戰,讓那裡老百姓很是受了苦。
後來又是三藩之亂,兵禍連起,使的福建民風剽悍,更是恨滿人恨的緊,要是保成去了,那還不是羊入虎口,怕是有去無回的,康熙當然反對。
爲這個,保成和康熙吵了一回,跪地不起,硬是要去,康熙爲此差點要打保成一頓,還是天瑞去的及時,勸住了這父子倆,由康熙親派人代表康熙和保成,送陳昂的遺體回高蒲安葬。
原本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了了,過後再慢慢補償陳家,誰知道,陳昂的老婆也是個性烈的,和陳昂也是極恩愛,見陳昂身死,不顧年幼的子女,一時沒想開也跟着去了。
石頭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又帶着一個不滿週歲的妹妹,和陳家族人也不親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康熙收到大臣遞上的奏摺,覺得也是虧欠了人家,一時發狠,封了陳昂一個忠靖侯的爵位,三代而降,石頭小小年紀,便襲了爵,又特地在京城賜了宅子,接石頭和他的妹妹來京,以方便皇家多方照顧。
康熙一時覺得有虧陳家,二也是做給天下人看的,陳昂爲救太子而亡,皇家也不是忘恩負家的,只要是忠君愛國的,都會大大的獎賞,陳家就是一例,雖然遺下孤子**,可皇家還是會照顧的妥妥當當。
之後,石頭進京,康熙接見了幾次,看他小小年紀見識不凡,不但精通史書典籍,對外洋事務更是精通,一時心喜,就點了石頭做保成的伴讀,雖然保成伴讀數目都夠了,不過石頭是個特例,誰也說不得什麼。
天瑞在石頭進宮後也一直暗中對他多加照顧,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記和留給石頭和他的妹妹,雖然不知道石頭怎麼想,不過天瑞只求的心安,也不求石頭能夠感激什麼的。
天瑞正在胡思亂想石頭的事情,春雨一頭汗的進來,拿帕子擦了一把汗,又拿着扇子扇了會兒風,等涼快了才喘氣道:“這天兒還真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像地底下架了一盆火似的,蒸的人難受。”
天瑞笑笑:“這宮裡頭方方正正,地面都是用石頭砌了的,樹木也不多,不熱纔怪呢,不過,聽說皇阿瑪在建園子,等園子建好了,明年夏我帶你們去園裡避暑。”
春雨一行禮:“借公主吉言了,奴婢可等着呢。”
說完話,春雨似乎想起一事來,忍不住笑了起來:“公主,奴婢剛出去,可是聽說了,上午時德妃和佟貴妃在御花園掐了起來,兩個人誰也不退步,佟貴妃仗着位份高,德妃仗着育子有功,還有聖寵,兩個人掐的那叫一個厲害,差點沒打起來呢。”
“哦?”天瑞一聽這種八卦事,也來了精神,從榻上猛的翻身坐起:“你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德妃可不是不能忍的,怎麼就……”第一三七章德妃的恨
春雨極神秘的湊到天瑞跟前:“公主,奴婢可是打聽的清清的,公主要怎麼賞奴婢?”
“你這丫頭”天瑞伸手一指春雨,直笑的打跌:“看起來是我平時太寵着你們了,一個個的竟拿着主子打起趣來,讓你做個事情,還跟主子要起賞來。”
冬雪捂嘴一笑:“公主,奴婢瞧着春雨姐姐是饞公主那甜碗子,可憐見的,眼巴巴瞧着,口水都落了一地,公主瞧她可憐,賞了她吧。”
天瑞一笑:“我瞧着啊,是你們幾個都想吃了,也罷,這大熱天你們也都怪可憐的,且賞了你們吧。”
說着話,天瑞朝外喊了一聲:“冬末,去小廚房說一聲,讓她們再做幾個甜碗子,賞你幾個姐姐吃,你跑跑腿,也賞你一碗。”
就聽門外一個小宮女利落的應了,天瑞這才笑道:“這個冬末,倒也有幾分冬雪的作風,真真是個好的。”
冬雪低頭:“公主瞧着好就是了,奴婢年末就要出宮,以後有冬末代替奴婢照料公主,奴婢心裡也安穩些,說實在話,跟着公主這幾年是奴婢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了,要離公主而去,奴婢着實不捨。”
說着話,冬雪掉下幾滴淚來,一想這是犯了忌諱的,趕緊擦乾淨,乾笑道:“瞧奴婢這眼窩子淺的,竟在主子面前掉眼淚,真真的該死。”
天瑞心裡嘆息,這宮裡的規矩還真是死板的要命,奴才們只要一進了宮,那就是不許再哭的,哭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別瞧見,你偷偷哭一場就得,在主子面前,在同是奴婢的姐妹面前,那是絕對不許掉眼淚,就爲的是討個喜氣。
天瑞雖覺得這規矩不合理,可也不能說啥,自古至今皇宮都是這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她就只求着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改變,那啥子,她慢慢影響康熙,再通過康熙影響整個前朝,甚至整個大清,直到某天社會局勢發生大的變化,這規矩怕才能改的。
春雨瞧冬雪這樣,也是一陣心酸,不過卻還是帶着甜笑道:“你瞧瞧,不就是一個甜碗子嗎,還值得掉眼淚,你要愛吃,我把我那碗給你。”
冬雪笑了起來,不再提方纔的事,春雨這才湊過去,小心的把德妃和佟貴妃的事情學給天瑞。
原來,德妃在康熙南巡的時候生下一個女兒來,便是八格格,德妃月子裡看着女兒,想着兒子,那時候天瑞還在南巡途中,小四還住在永和宮裡,見了***,很是歡喜,每天都小心翼翼瞧着妹妹,更會很精心的照料德妃。
雖然小四年紀小,可這小傢伙人精似的,再加上在景仁宮裡天瑞做什麼事情也不怎麼避着他,很煉就了他的心機,雖然歲數小,可心眼卻一點都不小,該懂的不該懂的知道一大堆,並且,這個小四極注重親情,對兄姐恭敬有禮,對弟妹都很照顧,也是個好的。
他也知道德妃是他親額娘,平常對德妃就很孝順,這會兒德妃生了女兒,小四就更孝順了,每天變着花樣逗德妃開心,飯菜啥的小四都要親自看過才讓德妃吃,真是把德妃感動的要命,恨不得把小四揉在懷裡狠狠親上一把。
瞧着小四這麼孝順,德妃心裡是很感激天瑞的,非但沒有讓他們母子生疏,反而把小四教導的這樣好。
那日,德妃見小四在她屋裡忙來忙去,又是讓人伺侯德妃輕輕打扇,又是問德妃的起居飲食,德妃裡心一酸,忍不住笑着問小四:“小四啊,你別忙了,你也是的,怎麼偏就不聽?額娘又沒什麼事情,你這般擔心做甚?”
誰知道小四板起一張臉來,極清脆的說道:“兒子擔心額娘,聽人說天瑞姐姐和太子哥哥的額娘就是因爲生產沒的,還有小八的額娘,生下小八來沒養好身子也沒了,額娘已經生過兒子和小六了,現在又生了八妹,兒子當然不放心。”
德妃都快要哭了,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四,不由的想到小六,小六自從生下來抱離她身邊,這一年多了,她也只看過有數的幾面。
然後,就想到她這一個月子都快做完了,只生產後佟貴妃過來探望過她,後來竟都沒來過,更加不帶小六來,再想想先前她生完小六,天瑞可是時不時的遣人帶着小四來看她,想逗她開心。
這人啊,就是不能比的,想一下天瑞,再對比一下佟貴妃,想到她那個可憐的小六,在佟貴妃手裡還不定怎麼受委屈呢,德妃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額娘……”小四擔心的叫了一聲,拿着小帕子慢慢替德妃擦掉眼淚:“額娘這是做什麼?兒子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額娘說便是了,兒子一定改的,怎麼倒是哭了?”
德妃趕緊擦了一把淚,笑笑:“額娘沒事,我們小四又聰明又孝順,額娘怎麼會不滿意呢,額娘不過是想起你六弟來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德妃不提小六還好,一提小六,小四立馬生起氣來,晃忽間想起一件事來,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告訴德妃。
小四雖然心機深,那也是比別的孩子來說的,他現在不過四歲,心裡還是不怎麼藏得住事,再者,德妃是他親孃,是讓他放心的人,他當然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額娘,提起六弟來,兒子倒是想起一件事。”小四慢慢說着,德妃聽了,直氣的臉都紅了,更加握緊了拳頭,咬的牙根都疼了,更是恨佟貴妃恨到了極點。
原來,小四偷聽過靜蘭和天瑞說事,那兩個人都以爲他睡着了,便細細商量起來,那是有一次靜蘭看小六,發現小六身子不好,總是生病,求了天瑞替小六調養一下身子,靜蘭也是愛烏及屋,喜歡小四,對小六也上心些。
哪知道,天瑞竟然說她早就發現了,並且和佟貴妃商量,想把小六接到她宮裡幾天,也就兩三日,幫小六調養一下,哪裡想得到,佟貴妃把她當仇人看,硬是懷疑天瑞要害小六,根本不讓她挨小六的邊。
就佟貴妃那樣的,讓天瑞氣到不行,哪裡還管什麼小六怎麼樣了,直接拂袖而去。
靜蘭就勸天瑞別生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六也不是佟貴妃的兒子,那是德妃的親兒子,看在德妃這幾年和天瑞關係不錯的份上,就幫幫小六。
小四聽了,就記在心裡,後來慢慢觀察着,發現天瑞確實想要偷偷幫小六調養一下,卻一直都弄不成,佟貴妃那裡把小六看的太緊,防天瑞就跟防賊似的,天瑞哪裡捱得到小六的邊。
小四也有着愛新覺羅家的通病,那就是小心眼,愛記仇,從那以後就暗暗記恨上了佟貴妃。
那德妃一提起小六來,小四就忍不住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德妃。
哪個孩子都是當孃的心頭肉,雖然小六從小被抱走,可德妃還是一直記掛着他的,聽了這事,心裡就想着,佟貴妃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這宮裡但凡有點人脈,有點門路的哪個不知道天瑞公主不尋常,是極會幫人調養的,看這幾年公主連病都沒得過就知道了,再看皇上這幾年一點都沒有變化,倒有越來越年輕的趨勢了,也能明白公主手裡不知道有什麼靈丹妙藥,公主難得的要幫着小六調養,這是再感激不過的事情了。
任何一個親額娘都會感激不盡,別說讓小六在景仁宮住上幾天,就是住上幾個月都行,這佟貴妃到底不是親生的,就一點都不疼愛小六,可憐的小六在長春宮還不定怎麼受苛待呢。
德妃越想越氣,一個月子做下來,心裡記掛的小六一次都沒有來瞧過她,她就更恨佟貴妃了。
很巧合的,佟貴妃那段日子卻是很高興的,原因無它,佟貴妃被檢查出懷孕了,當然極興高彩烈了,有自己親生的孩子,誰願意養別人的孩子啊。
之後,佟貴妃每日裡安胎不提,更是不敢出屋子一步,她也是吸取之前的教訓,怕再有什麼閃失。
等康熙帶着天瑞幾個南巡迴來,又重重賞賜了佟貴妃,佟貴妃更加的志得意滿,更是氣的德妃咬牙切齒,恨不得咬下佟貴妃一塊肉來。
也就是今兒,佟貴妃在屋子裡也鑽了兩個來月,這胎也算是安好了,早晨起來瞧着天氣不錯,在屋裡又憋悶的慌,就帶了一羣奴才出來,更是讓人抱了六阿哥跟着,一起去御花園轉悠。
可巧的,小四又回到景仁宮,八格格那裡也有人照料着,德妃無事,也帶人到御花園轉一下,就這麼的,兩個人碰上,德妃看到佟貴妃,那真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啊。
德妃咬咬牙,捏着手帕踩着花盆底子鞋朝佟貴妃一行禮:“給姐姐見禮……”
佟貴妃看到德妃心裡也不痛快,德妃可是她長春宮出來的,本想着生了四阿哥抱過來養的,哪知道,這賤人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把四阿哥給天瑞養都不給她養,真真的下作東西。
佟貴妃想着四阿哥那麼聰明乖巧,又很懂事,越想越是氣恨德妃,就想着吧,我難道還會苛待了四阿哥不成,這小賤人不讓我養,到底安的什麼心?
正巧這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呢,那頭,六阿哥伸出兩隻手朝着佟貴妃叫道:“額,額娘……”
六阿哥伸手的方向很碰巧,由佟貴妃和德妃這兩個人看起來,都好像是在朝自己伸手的,佟貴妃養了六阿哥一年,也有了感情,對六阿哥也不錯,現在聽六阿哥叫額娘,很是歡喜,趕緊應了一聲,就要去摸六阿哥。
而德妃本身就是六阿哥的親額娘,聽兒子軟軟甜甜一叫,哪裡還忍得住,當場掉下淚來,應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抱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