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爲何康熙會發火?
卻原來,路易十四遣使來想要高產糧種還有槍炮技術,完全是因爲法國財政已經出現危機了。
路易十四自從親政後就開始和各國征戰,先是和西班牙爲爭奪遺產所發動的戰爭,後來又和荷蘭爭戰,如今,這場戰役還沒有結束,又有要開戰的準備了,戰爭可是燒錢的玩意,法國又哪有那個財力?
只要打仗,便要有後勤保障力量,當然糧食就是不可缺少的了,此時的歐洲對於農業方面離大清差的很遠,糧食產量也不如大清許多,路易十四一聽康熙吹噓大清的糧食有多高產,當然要想方設法的搞到手裡了,如此,也能緩解一番他的財政危機。
另外,荷蘭、西班牙這些國家都是老牌強國了,而法國屬於新興強國,這些國家之間不論是武器還是戰術都是很相近的,戰爭打起來,便也有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勁頭,所以,路易十四也爭需要新的槍炮技術,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想要把法國建設成爲整個歐洲最強大的國家,甚至想要統一歐洲。
這些事情康熙也是聽陳倫炯一一敘述之後所推理出來的,想到路易十四的野心,康熙也有些頭疼,話說,那些西洋人都是極強悍的,又不遵禮法,若果然讓他們強大起來,指不定有一天人家就能打到大清的大門口呢。
康熙覺得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極想要去歐洲看看,瞧瞧那些國家都是什麼樣子,可是,他是皇帝,是不能去的,便生出了派人出使的念頭。
他一說要派人出使,天瑞站起身來笑道:“皇阿瑪這主意是極對的,咱們真該派人去西洋瞧瞧。看看人家是怎麼弄的,也讓朝中的那些老頑固開開眼界,別整天之乎者也的弔書袋。”
康熙一拍御案:“這話極是,朕思來。明日就在早朝上頒旨,別人去不去,熊賜履是定要去的。”
天瑞捂住嘴憋着笑,話說,康熙真是很記仇呢。熊賜履因爲觀念問題已經和他硬頂過極多次了,康熙面上不說,心裡早恨的牙癢呢,現在一有機會,還不得趕緊把這老傢伙給扔出國去啊,讓他出去和別國的君主嗆聲去,看看他是否能活着回來。
心裡默默替熊賜履唸了聲佛,天瑞心道,那個熊大人年紀一大把,還得舍了一身老骨頭坐船去萬里之遙。就算是能活着回來,一路上也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瞧起來,康熙的心眼還真是比針尖都小呢。
“只是……”康熙又轉了一圈,有些犯愁的嘀咕起來:“朕先前說大清出使便會帶農人和糧種去法蘭西,這次出使,若是不帶糧種該如何向彼國國王交待?”
康熙很愁苦呀,心裡有些埋怨小八,爲何如此圓滑,當時不會硬槓槓的頂了他。直接駁了肖恩伯爵的話麼,搞到現在,讓他自己犯愁。
看康熙發愁,天瑞也跟着思量起來。一邊想,一邊轉頭看向陳倫炯,就見這人恭敬的站在大殿中間,正低頭想着什麼,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天瑞的目光,擡頭的一瞬間朝天瑞笑了笑。右手做個手勢。
天瑞一瞧,心下明白,緊走幾步到康熙跟前,挽了他的胳膊笑道:“皇阿瑪,哪個說不給他們糧種的,咱們要給,還要大張旗鼓的給呢。”
“哦?”康熙極好奇的看着天瑞:“丫頭來說說。”
天瑞右手一比劃:“皇阿瑪,咱們大清的玉米、土豆、番薯不都是極高產的麼,還很耐旱,又不挑地勢長,咱們便給他們運送過去,也算是皇阿瑪言而有信了。”
“哈哈……”康熙一聽,心裡極痛快起來,忍不住大笑出聲,拍拍天瑞的肩膀:“好啊,丫頭這主意好!”
又看向陳倫炯:“忠靖侯,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辦理吧,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糧種收集齊全。”
“是!”陳倫炯應了一聲:“臣自當盡心竭力。”
等天瑞和陳倫炯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天已過午時,天瑞朝陳倫炯笑笑,問道:“你是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陳倫炯一身青衣,站在天瑞旁邊,兩個人離的極近,他扭頭,看着天瑞因爲陽光照射過來而顯的透明的肌膚,心中一動,伸出右手輕握一下天瑞的左手,擡頭看看天色沉聲道:“那些物種本就是自西洋流傳過來的,臣只是想着給他們還回去罷了。”
天瑞點頭:“這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吧。”
說着話,她自嘲一笑:“這西洋人學咱們華夏的東西還少麼,怕只怕到最後,都要給咱們還回來呢,當年成吉思汗西征,把火藥帶去西方,讓那西洋人研製了槍炮,便極大膽的開疆擴土起來,到如今,西洋人的船艦大炮都已經到了南洋,北邊更有沙俄虎視眈眈,咱們大清若是再不奮起直追,早晚有一天得……”
說到一半,天瑞停住話頭,感覺她今天還真是多嘴多舌了呢,這些話,本不該她說的,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講,可她偏講了出來,無奈的,心裡總是有一種憤慨的情緒,堵的她心裡直髮慌,若是再不說些什麼,怕會忍耐不下去的。
陳倫炯明顯的感受到了天瑞情緒的波動,右手緊拽住她左手:“公主是這世上難得的明白人,可惜,有的時候,人太明白了會多吃許多苦頭,臣寧願公主糊塗些。”
“談何容易啊!”天瑞嘆了口氣,想到後世的歷史,就很想要大聲呼喊出來,或者到個沒人的地方發泄一番,可是,她這身份是絕對不容許的,只好忍着,繼續忍耐着:“我只恨此生不是男兒身,若是男兒,必要做出一番功業來……”
天瑞很遺憾,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又託生爲女兒,雖然很有心要改變一番,奈何身份不允許,她也只好慢慢熬着,一點一滴的改變着。慢慢轉變康熙的思想,養育九龍,從小教導他們,讓他們眼界更寬。看的更遠一些。
如此,也只是希望歷史不再重演,中國人將來能夠過的好一些。
陳倫炯轉頭仔細瞧着天瑞,看到她滿臉的遺憾,手握的更緊了些:“公主的心思。臣都明白,臣只告訴公主一句,若果然將來公主嫁與臣,公主要做什麼,臣必不阻攔,臣會想辦法爲公主遮掩,萬事,臣自當和公主一起扛着。”
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卻極堅定的許下一個承諾,陳倫炯瞧着天瑞顯的瘦削的面孔。一陣陣的心疼,他也只希望能夠盡最大的努力,最快娶到天瑞,不用她再在宮中慢慢傾軋煎熬,以後,天瑞想要做什麼,他都會想盡辦法如她的意。
天瑞轉頭,看到陳倫炯眼裡心疼一閃而過,他那如玉般的臉龐一如往昔的清俊異常,此時卻多了深沉和肅穆。看的天瑞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一顆心似乎要跳出胸腔一樣,讓她很難受。
“我曉得了!”天瑞低頭,默默前行。
陳倫炯負手跟在她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這麼走着,沒走多長一段路,便見保成的心腹小寇子匆匆跑了過來,看到天瑞,大鬆了一口氣,一個千紮下去。小聲道:“公主,奴才的主子呀,您可要救救命啊!”
天瑞一驚,穩住情緒,盯着小寇子問:“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陳倫炯瞧着小寇子着急的樣,心內又是一番難過,天瑞難得有時間和他平靜相處,卻又冒出這麼一個人來,怕又有什麼爲難的事情求到天瑞頭上了吧,不知道幾時,天瑞才能出得了這個宮廷,過上一些平靜生活。
“主子呀,慢了不行啊,您快跟奴才去毓慶宮吧,慢了,太子爺可就……”
小寇子一提到保成,天瑞哪裡能夠平靜得下來,腳下就走的快了許多,大聲道:“還不趕緊頭前帶路去。”
天瑞只顧着往毓慶宮走,卻已經把陳倫炯忘在腦後,拋在一旁,看着她遠走,陳倫炯站在路旁,右手緊握,手心裡還殘留着天瑞手掌的溫暖滑膩的觸感。
“公主心內,何時纔會有臣的位置?”陳倫炯自問一句,默默搖頭苦笑一番,甩了甩袖子,便自行出宮去了,康熙交待的事情,他還要趕緊完成呢。
天瑞匆匆去了毓慶宮,就見保成一個人坐在內屋,臉色極難看,似乎是剛剛生了一場氣似的。
“這是怎麼了?”天瑞疑惑:“剛剛看戲的時候,不是挺高興的麼?又是哪個人得罪了咱們的太子爺,說出來,姐姐給你出氣。”
天瑞笑語連連,過去坐在保成身旁,使手推推他:“瞧這一張臉,黑的都快趕得上鍋底了,怕以後,再沒一人說你我長的相像了吧。”
她只拿笑語逗着保成,希望先讓保成消消氣,哪知道,保成怒氣更深了些,右手握拳,一拳擊在桌子上,差點沒把桌子給捶散了架,倒是把天瑞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做甚?”天瑞拿手包住保成的手:“便是氣極了,要打人罵人由着你,如何和自己過不去?”
保成猛的轉頭,看到天瑞的時候渾身有些顫抖,伸手一把抱住天瑞,埋在她胸前大哭起來:“姐姐……”
多少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呢,保成雖然有時候想事情天真了一些,心地善良了一些,不過,這孩子卻是極爲堅強的,不管受了什麼委屈,都是極少哭的,如今這樣,真是讓天瑞慌了手腳:“怎麼了這是?這麼大了還會哭鼻子呢……”
“姐姐,她,她怎麼敢,如此陷害你我,姐姐放心,所有一切保成都會討回來,保成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自食惡果。”保成哭完了,眼淚都沒擦,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倒是讓天瑞呆愣了半晌。
又是還施彼身啊,剛剛陳倫炯用西洋人傳來的糧種去堵西洋人的嘴,現如今,保成又要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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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2023031
簡介:執子之手, 春聽花落,秋看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