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天瑞站在保清屋內,一臉的笑容,伸手拿出一件東西來遞給保清:“咱滿人大多不習水性,是典型的旱鴨子,那海上風浪也大,我和小三替大哥準備了一件東西,大哥一定要帶着。”
說着話,天瑞指着那黑漆漆的似乎是牛皮做的東西對保清解釋起來:“這是我讓工匠們用牛皮縫製的,小三連同幾個工匠做出一個氣筒子來,大哥上船之後把這東西里充了氣,萬上碰上什麼情況,或許也有個用處。”
保清抹了一把汗,很是無語的看着天瑞教他那所謂的救生圈的用法,心道,他是去打仗的好不好,又不是去學游水,天瑞竟然給他弄了這個,帶上這救生圈,還不得給人笑死啊,笑他堂堂皇子竟然貪生怕死。
天瑞似乎是知道保清的想法,擡頭笑了笑:“別人笑且由他笑去吧,這東西又不重,帶着也不佔地方,你帶了去,萬一有事情用得上,這叫有備無患。”
保清見天瑞一臉的情真意切,還真不能推卻她這一番好意,只好接過來連聲道謝。
天瑞又囑咐道:“那火槍要帶好,那是戴梓專門做出來的七連株火槍,可以連射七子,還有,我給你織的那七彩衣一定不能脫下來,到了戰場上刀槍無眼,穿着那衣服或許能救上你一命。”
保清點頭:“我曉得了,妹妹還有什麼事情一併說了,我都記在心裡,到時候一定做到。”
“我也不多說,只心中擔心囑咐你一場,你領我好意便注意一點,你不領我這番心意,我也不過白說。”天瑞說了一長串的話,口裡渴的很,坐下來喝了一口水接着道:“長期坐船的話補給怕供不上,我平日無事專門曬了些果子乾,你也帶上,在船上沒有菜品供應的時候也吃上一點。”
保清聽的心頭一熱,忍不住握握天瑞的手:“妹妹的話我都好好的記得,妹妹有什麼喜歡的想要的,我回來的時候給妹妹帶些。”
天瑞撲哧一笑:“你是去打仗,又不是出門遊玩,給我帶的甚麼,你能平安回來我就千謝萬謝了,這比給我帶金山銀山都還要讓我歡喜。”
“呵呵”保清想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妹妹知道體貼人。”
天瑞搖頭,又喝了幾口茶這纔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從身後又摸出一件東西來遞到保清手上:“這次小陳大人也一起去臺灣,他對那裡的地形熟悉,對海事也熟悉,有他跟着你,我也放心一些,這些東西都是我替小陳大人準備的,你且交給他,便當我對他的謝禮了。”
保清接了,也沒打開來看,只笑着點頭:“你放心,我一定交給他。”
天瑞囑咐完了,站起身對保清拱了拱手:“那妹妹便提前祝賀大哥一路順風,旗開得勝了。”
保清笑着也拱拱手:“承妹妹吉言了。”
說完話,天瑞和保清告辭,起身出了北五所,一出門便迎面吹來一陣秋風,帶了幾分的寒意,天瑞衣服穿的薄了些,忍不住打個寒戰,走的又快了些。
身後春雨跟上,拿着斗篷給天瑞披在身上,一邊披一邊埋怨:“公主真真的不知道心疼自個兒,這眼瞧着秋風涼了,出門還不知道多穿幾件衣服,也幸虧於嬤嬤記掛着,不然,瞧把公主凍成什麼樣。”
天瑞披了斗篷,身上暖和了許多,也有了心思和春雨說笑,回頭道:“好了,知道了,春雨嬤嬤,你還要念叨多久。”
春雨氣的直瞪眼:“奴婢是爲哪個好?還不是公主只顧着替人着想,倒是忘了自個兒,奴婢要是不念着,公主還不定糊塗成什麼樣子呢,真真的奴婢白費了之份心也沒人領情。”
“好了,我領情還不行嗎。”天瑞被春雨一番話念得頭疼,只好笑着點頭應了下來:“下次一定注意。”春雨這纔不再說話。
天瑞從北五所一路出來,繞過幾個宮殿,快步走向景仁宮,一邊走一邊思量着,也不知道康熙是怎麼想的,爲什麼會答應讓保清去跟隨海軍出戰。
想了半晌,天瑞也想不透康熙的心思,也只好作罷,這時候,她已經進了景仁門,想到保清和陳倫炯明天就要出發福建,並且匯合施琅等人一起坐船攻打臺灣,天瑞這心裡是極擔心的,雖然她知道歷史上那次攻臺戰役是勝利了,可是,這裡已經和歷史不一樣了。
康熙積蓄了幾年,又得了新的造船法,造大船,制新炮,練海軍,現在大清也有了像樣的一支海軍隊伍,再者施琅也是個有經驗的將領,按理說這次戰役應該勝的更容易些,可是,天瑞還是不放心,心裡總是擔着憂。
邁腿上了景仁宮的寬月臺,天瑞回頭大聲道:“小丁子,你去北五所一趟,告訴大哥,就說我明日事忙,便也不去送他了,讓他自己多加保重。”
小丁子愣了一下,不過很快領命而去。
春雨低頭不語,心道主子果然是太擔心了,心都亂了,不然,就這麼一句話剛纔在北五所的時候都應該和大阿哥講了,何至於回來之後再讓小丁子跑一趟。
過了月臺,天瑞走進正屋,在北牆的一把墊了厚厚墊子的太師椅上坐了一會兒,這心裡還是不得清靜,就一個人進了裡屋,關上門閃身進了空間。
在空間裡冥想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天瑞纔算是靜了心,也懶得出來,便在一棵花開的正好的桃樹下睡了一覺。
第二日保清和陳倫炯帶了隨從去福建,保成和小四幾個都去送行,唯天瑞沒去,保清也知道她是不捨,便也沒有去問,帶了陳倫炯打馬向南。
天瑞這裡擔心了幾日就入了冬,她忙着分配冬衣、火碳等物,也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便也把事情拋到腦後不理。
這一冬倒也無事,過的極爲平靜,三格格被幾個精奇嬤嬤整治的很慘,也沒了心思找事,整個後宮也平靜的很,天瑞倒也過的自在些。
轉眼閃過了年,這過年時節因着康熙擔憂南線戰事,也過的簡樸了幾分,倒是讓天瑞輕鬆了許多。
正月裡一場大雪下來,壓彎了枝頭,就連那金黃的琉璃瓦上也堆滿白色,整個紫禁城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瑞從屋裡向外看着,就見那雪扯絮般飄落下來,嘴裡直道:“往年也不見這樣大的雪,今年這天兒越發的奇異,大正月的下這樣的雪,也不知道會不會凍死人?”
冬末一邊添了些火碳進了薰爐,一邊皺眉道:“便是那富貴人家怕也沒什麼,只是那窮人家裡怕是要苦了,冬日的碳全用光了,前兒日頭又好,怕好些人家都沒有準備碳火,再有那很窮的也不知道凍成什麼樣子。”
天瑞嘆了口氣,纔要讓冬末去拿大衣服給她穿上,她出去走走,就見正門被猛的打開,一陣寒風迎面撲來,接着夏蓮一身的雪片子帶了寒意進來,一進門先呼了口熱氣,關好正門後便向天瑞行禮,嘴裡直道:“公主,長春宮那邊傳來消息,佟貴妃剛喊肚子疼,已喊了太醫,怕是要生了。”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問道:“接生婆可去了?東西可準備齊全了,缺什麼少什麼的可要記好了送過去。”
夏蓮笑了笑:“春雨姐姐帶了人等在長春宮呢,公主且放心,一定讓人挑不出錯來。”
天瑞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想到佟貴妃似乎還不到生產的時間呢,便奇道:“我記得還不到時間呢,怎麼這就生了?”
冬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主真真的貴人多忘事,您不記得那三位聯手的事了,可是把佟貴妃給嚇的,連門都不敢出了,又擔驚受怕的,憂慮過度,這孩子可不就早產了些。”
天瑞這纔想到去年時德妃幾個聯手和佟貴妃掐上了,倒是真把佟貴妃給治住了,讓她躲在自己屋裡,過年都沒敢怎麼出來走動,不由的也笑了起來。
“可讓人告訴皇阿瑪了?”笑着笑着,天瑞又問了起來。
夏蓮嘴裡直道:“公主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都已經辦妥當了,公主這幾天也累了,且歇上一歇吧。”
天瑞聽夏蓮這麼說,想着這幾個丫頭也都是精明人,便也放了心,就在薰爐旁邊的躺椅上坐下,拉了一張白狐皮的褥子搭在肚子上閉眼休息片刻。
天瑞這一睡,直到掌燈時分才醒,睜開眼睛就聽到春雨和秋楓在旁邊坐着一邊添碳火一邊小聲議論什麼,天瑞打個呵欠,笑道:“我還真貪睡的,這一覺倒真沉,你們怎麼也不叫醒我。”
春雨利落的蓋好薰爐的蓋子,又在旁邊放上幾個新鮮果子,沒過一會兒,就有水果的香甜味道傳出來,她笑了起來,臉上隱現兩個小酒窩:“奴婢們見公主睡的香甜,怎麼忍心叫醒你。”
“佟貴妃那裡怎麼樣?”天瑞坐起身擁着白狐皮問。
“已經生了。”春雨一說起事情來,笑的更甜了:“公主是沒見,皇上原本聽說佟貴妃要生產,也去了,可惜佟貴妃是個沒福的,只生了位小格格,便是小格格也就罷了,偏偏是個瘦弱異常,長的也醜陋不堪的,皇上一瞧便失了興致,話都沒說一句就走了。”
天瑞看春雨那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失笑:“你這幸災樂禍的丫頭。”
說完話,天瑞搖頭,這佟貴妃心思太重了些,也太過小心了,整日悶在屋裡不出門,這長天拔日的也沒什麼事情做,她又不是個開朗的,長期下來難免影響了身體,以致影響了肚中的胎兒,生下個不健康的孩子來是極正常的了。
至於那孩子長的醜不醜的,原本才生下來的嬰兒哪有幾個漂亮的,再加上佟貴妃那孩子瘦弱不堪的樣子,瞧着也就比別的孩子醜上些,這也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