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幾天我都在家睡覺,畫畫,寫稿。
手機上的聯繫人沒幾個,江天和封朵每天都會打電話問候我,前面一個是閒聊,後面一個是督促我吃飯,這種被人記得的感覺還真不錯。
新房子是封朵一手包辦,所以我這麼悠閒的時候,她忙的四腳朝天。當然,我也是心疼的,所以提出了要主動幫忙,可是後者卻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讓我到一邊玩泥巴去。
這一天,我正摟着我心愛的兔子睡覺,門鈴在我的各種厭惡中響了起來,拿起小桌上的鬧鐘一看,才八點半。
蒙着被子繼續睡覺,那門鈴可能按的不是我家的。
“叮鈴鈴……”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耐心,持續響了五來分鐘還在按。
我不耐煩的起牀去開門,一陣光芒朝我刺來,如太陽一般閃亮着,他是如此的耀眼。
我穿着米色睡衣,可是卻絕不擔心會露光,而且在他面前我是絕不願意表現出我的懦弱。於是,我擡手撥開我前額的碎髮,趁此機會抹去我眼角的眼屎,漫不經心道:“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他伸手過來,“只要我想,還怕找不到嗎?”
還是如此的自戀,我撇了撇嘴角,避開他的手,警告道:“不要碰我。”
“恩?”他悶聲應了一句,嘴角微揚,輕聲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碰你的頭髮嗎?”
“以前是以前好嗎?難不成你爸的前女友你還得管她叫媽不成?”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說吧,這麼費心費力來找我到底什麼事?”
他沒有應我,視線卻不離開,像是掃描似的將我全身看了個遍,定睛在我臉上,語氣淡淡,含着溫柔,“怎麼把頭髮剪了?以前的長髮挺好看得。”
我握着門邊把手的緊緊捏着,寬厚的手上青筋暴露,充分顯示了我心中此刻心中的不平靜。
他是做什麼?以這般的姿態過來我的住處又是想做什麼?羨慕或者示好?陳深,我們之間早就煙消雲散了,一切都不復存在了,在你離開的那一刻已經註定了不是嗎?你又何必再挑撥
我呢?
我擡頭看他,看着他藍色的眸子,裡面的幽深如一潭古井,我始終都不曾探到底,如今,我也不想再探,聲音冷了下來,“陳深,你來找我什麼事?”
他的表情始終都是含着笑,即便是明明聽清楚我的冷漠,還是溫柔道:“只是想來看看你。”
“看什麼?”我儘量抑制住我內心翻騰的情緒,害怕它泄露出來讓我露了底氣。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開始新的旅程,所以我必須放棄他,拋棄他。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更不需要這份曖昧。
我愛他,也正因爲我想要不愛他。
“不請我進去坐坐?”他問我,指了指裡面。
“孤男寡女在屋裡不好,有事就在這裡說吧。”我垂首淡淡道。
他不說話,只是看着我。
我們兩人就這樣沉默着,誰也不曾開口。
“God is a girl,Wherever you are,Do you believe it,can you recieve it……”裡屋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原本設置的是震動,可是封朵總愛一大清早就給我打電話,於是我直接將它掩蓋在沙發窩了,後來手機鈴聲就被封朵改了,連帶着我被訓了一頓。
“不接電話?”陳深挑了挑眉,溫聲道。
我沉默着,不說話,如果此時進去,以我對陳深的瞭解,他一定會跟進來的。
鈴聲持續着響起,我頭疼的揉了揉額,再次問道:“你要是找我沒事我就關門了。”
“這麼不歡迎我?”他的聲音有着絲絲的委屈,聽着更是頭疼,我還未開口,他又接道:“吉吉,我想你了。”
嗡……我的腦袋中似乎只有這麼一個聲音,它撞擊着左邊又撞到右邊,在我的腦海中引起了振振共鳴。
“吉吉,我想你了……”
“吉吉,我想你了……”
多少個日夜,我噩夢驚醒,也曾雙手對着空中亂劃,良久之後才安靜下來,只剩下這寂寞孤夜聽着我
呢喃一聲,陳深,我想你了……
我眼神空洞的看着陳深,望着他眼底的溫柔,我的心卻是被澆了一桶冷水。溫潤的手觸碰上我的臉龐,溫柔的拭着我的眼角,微微的涼意傳來,我才驚覺我竟然流淚了,因爲這麼一句話流淚了。
是因爲內心的渴望嗎?還是因爲那些夜一個人的孤枕難眠呢,那些孤單與寂寥,在我的心底慢慢的蟄伏,將那個我唯一的依靠藏在我內心不知名的地方,只因爲這麼一個話便能將我內心所有的悲鳴給勾引出來呢?
不,不是的,我不能愛他,也不會再愛他!
我猛地將他的手打開,雙手用力的擦去我臉上的冰冷,冷冷道:“我和你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他怔了怔,隨即脣角牽起,他的脣佷薄,薄的佷性感,讓我以前總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咬一口,而事實也是如此,每次都是會有果凍般的甜膩傳來。
他上前走進了一步,我吼道:“不要過來。”
我的眼淚洶涌衝刺而來嚎啕而出,在我的臉上刮過一道道的痕跡低落而下。我盯着他慢慢的後退,手機裡的鈴聲早已結束,而我的腦中卻充斥着一首歌,一首專屬於我和他的歌。
我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道:“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從二年半前開始,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算上所有,我和你也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他站在我三步遠,手臂伸起來看着我防備的眼神又落了下去,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想你了,在英國的每個日日夜夜我都會想你,我會想你安靜的笑容,想你調皮的動作,每一次想你的時候我都會忍不住的想要回來見你,可是我卻一直忍着,一直……”
我打斷他冷笑道:“不要說了,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你說着不覺得刺耳嗎?至少我聽着覺得十分刺耳,當初是誰要跟我分手的?是你,是你無論我怎麼樣挽留都要離開;是你無論我怎麼哀求都要堅決分手;是你無論我怎麼詢問理由都不曾給予我回答;是你無論我怎麼痛苦都要決然離去。如今你在這裡說想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