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居然在莊先生懷裡做了一個旖旎的夢,臉上頓時燒得厲害。
我一動也不敢動,緊張到心臟隨時都有可能從嘴裡蹦出來。
他怎麼會來客房?而且已經睡着了。
摟在我腰上的那隻大手正緊緊地貼在我的肚子上,他的手真大,居然能把我整個肚子都蓋住。
因爲剛纔做了那種夢,我覺得身上有些燥熱。
聞到莊先生身上的酒味時,我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姨夫喝多了酒把姨媽往房裡拖的情景,像鞭子一樣抽打着我的記憶,我忍不住一陣陣地發起抖來。
我不喜歡喝酒的男人,也不喜歡賭博的男人。可當莊先生突然動了下身子把我摟緊了些時,心裡那股不安卻又緩緩地平息了下去。
“莊先生?”我輕輕地叫了他兩聲,趙雅如要是發現他躺在這裡,肯定會生氣。不知道那些女客人有沒有在這裡留宿的,萬一發現我這個“遠房親戚”跟莊先生睡在一起,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可是莊先生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醒。
我很緊張,卻又十分貪戀這個懷抱。
我試着轉過身跟他面對面,小心翼翼地睜大了眼看他。
牀頭的夜燈朦朦朧朧地透着一絲曖昧,我盯着他熟睡的臉,突然感覺有點口乾舌燥。
這是我第一次肆無忌憚地盯着他看,好看的眉眼、筆挺的鼻樑、紅潤潤的嘴脣……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嚥了下口水,癡癡地盯着那兩瓣紅脣看了很久,突然就鬼使神差地湊過去親了下。
像蜻蜓點水,但溫熱卻像閃電一樣順着嘴脣穿過了我的心頭,刺激得我渾身發麻。
等把頭往後撤回去時,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不聚焦的眼神漸漸焦灼在我臉上,我窘迫得屏住呼吸,臉上燙得像炭火,趕緊用言語來掩飾自己剛纔的情不自禁:“莊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
“希希~”他無意識地喃了一遍我的名字,搭在我腰上的那隻手摟緊了些,居然又睡了過去。
我暗舒了一口氣,原來他沒清醒。
臉上的餘熱久久不曾散去,我又叫了兩遍,看他沒反應,只好小心翼翼地掰開那隻手下了地。我不敢扶他回臥室,想了想還是把客房的門反鎖了。
躡手躡腳地擰了一條溼毛巾幫莊先生擦了把臉,然後我就癡癡地趴在牀沿邊盯着他看,最後居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早上莊先生把我往牀上抱時,我第一時間就醒了,依偎在他懷裡壓根不敢動。
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的感覺特別美妙,他的臂膀結實有力,我一點都不害怕他可能把我摔了。
心裡美滋滋的,我感覺在那幾秒鐘的時間裡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公主,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
“莊先生,早~”我滿心滿眼都是他,壓根忘了害怕。
此時此刻,如果趙雅如或者阿姨突然衝進來的話,我會死得很難看。
他的身子頓了下,乾啞着說道:“醒了?”
被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後,他不太自然地別開了視線,揉揉眉心又拍了拍太陽穴:“昨晚我喝多了。”
剛剛還踩在雲端上飛的感覺,頓時跌進了萬丈深淵,強烈的現實衝擊憋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眼睛突然澀澀的,我趕緊爬着坐起來,想跟着下牀,卻被莊先生按住了肩頭:“還早,再睡會。昨天夜裡……委屈你了。”
他的語氣有些疏離,攪得我心裡苦澀難耐。
我順從地躺下,不敢再去看那張臉,緊緊捏着被子咬住了嘴脣,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他在牀頭站了一會兒,突然無奈地嘆了一聲:“希希~”
我感覺這兩個字被他叫出來特別好聽,悶悶地應了一聲後還是沒敢擡頭。
但我的腦子現在清醒了,嚴重意識到他從這扇門走出去後可能要面臨的問題,惶惶然地小聲問了一句:“莊先生,雅如姐會、會不會發現?”
明明什麼也沒做,而且我現在有了孩子,可我就是擔心趙雅如會生氣。
“她不在家,你好好睡會。”莊先生的語氣突然冷淡了些,臨走前,他突然說了一聲,“前天本來想送你禮物,忘了,待會兒拿給你。”
我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聽到開門聲時,才把捨不得的視線焦灼在他的背影上。
空氣中還殘留着他身上的酒氣,明明很恐懼這個氣味,可我卻第一次覺得自己醉了,腦子暈暈乎乎的總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我現在都不敢深想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是做着那種難以啓齒的夢醒的,可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當時我會不會發出了什麼羞恥的聲音?
前天他想送我禮物,是爲了慶祝我終於懷上了他的孩子吧。
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對我確確實實沒有愛,可我總是一廂情願,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我又想哭了,緊緊抱着被子深吸了幾口氣,上面有他的氣息,還有我討厭的酒味。但是隻要是他的,我什麼都覺得好。
出去吃早飯時,餐桌上放了一隻漂亮的手機盒子。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看過我的破手機,也看到了我的窮酸。昨天女客人們的話又在我腦子裡迴盪起來,我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他有些強硬地把手機推到我面前:“拿着吧。”
我不敢收,連連搖頭:“莊先生,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也許還有可悲的自尊心在作怪,我總感覺自己在他面前暴露得太過徹底,現在想掩飾自己的侷促都顯得那麼蒼白。
我等了很久都沒聽到他吭聲,只好偷偷擡頭看了他一眼。
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我看過去時,他的視線緩緩地移到了我的肚子上,並沒有接我剛纔的話:“如果感覺哪裡不舒服,要及時跟我說,不能忍着。”
“好。”我想問他什麼時候能讓我回家看外婆,打給田華嬸的錢根本不夠做手術。我現在時刻都在擔心姨夫會把外婆從醫院裡拖回去,逼着我把錢給他,我現在只想儘快讓外婆做手術,把錢花了也就不用再覺得它是一塊燙手山芋。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問時,趙雅如回來了。
她笑眯眯地走過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剛讓阿姨幫她端來早飯,突然就看到了我面前的新手機。
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了:“給沈希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