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寧冰柔等人聞聲轉頭看去,本來這已經是我最後勉強清醒的意識,而當我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樣子,瞬間就清醒了不少。
剛纔說出那句霸氣的話的男人,正是之前我在停車場裡見到過他和寧冰柔對話的“神秘男人”,他就是……中天集團的董事長、寧冰柔的父親,寧雄政!
“寧董。”
其他那些還沒完全喝醉的人立馬就認出了寧雄政,紛紛尊敬而客氣地對他打了聲招呼,我也不例外,倒是寧冰柔神色平淡的看着寧雄政。
寧雄政對集團的那些高層們點點頭,突然目光落在了距離寧冰柔最近的我身上。
“你,就是我們集團營銷事業部的那個周東黎?”
我有一點緊張,不知道他作爲中天集團的董事長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我,但我還是點頭稱是。
寧雄政沒有說話,只是多看了我兩眼,那眼神看起來大有深意。片刻後,他轉頭看向寧冰柔,神色和語氣都緩和了些,說道:“今晚是跨年夜,明天就是元旦了,我今天託人買了些雙頭鮑,不是說讓你回來一起回家吃飯嗎?”
我內心吃驚,有句話叫“千金難買雙頭鮑”,這可是很多人有錢都未必買得到的,然而寧雄政卻說託人買了“些”。果然,有錢人的快樂是想象不到的,那是真的快樂啊!
寧冰柔依舊神色淡然,緩緩反問道:“你不是說,‘跨年’是年輕人才會過的日子,你是不會參與的嗎?你說的話,到底哪一句纔是真的?”
“你!柔柔……”寧雄政被她這話給氣得不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莎莎,買單吧。”寧冰柔喊來了羅莎買單,羅莎站在他們兩人前面,剛準備掃碼收錢的時候,突然寧雄政就搶先了一步。
“我說了,我來買單就好。”
寧冰柔突然就笑了,“好啊,既然你非要搶着買單,那就讓寧董來好了,今天是我們集團高層的聚餐,你是要私人出錢,還是走公賬?”
寧雄政不理會她說的話,拿出手機把錢給付了,而一旁的羅莎則示意她不要再“鬧”下去了。
錢付了,寧雄政看着寧冰柔,幾乎是帶着商量的口吻說道:“那我們回家吧?”
寧冰柔並不領情:“那是你的家,你回去吧,他們是我的朋友,我還要留下來幫忙的。”
就這樣,寧雄政實在是拗不過她,只好無奈離去,在他背過去的那一刻,低沉着聲音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爲什麼這麼做的。”說完便不再停留,走出了繁星。
羅莎輕嘆一聲,小聲道:“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你又何必這樣呢?”
她滿不在意一笑,“沒什麼,我們去把打烊前的工作給幹完吧。”
他們沒怎麼喝酒還好,所以就有精神去幹活,其他的那些高層也都陸續回去了,我靠在卡座的沙發上慢慢地就睡過去了。
在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的鼻子那,癢得我難受,我揉了一下鼻子,結果又來了。
“還睡啊?你是打算在這一覺睡到明年嗎?”
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寧冰柔蹲在我前面,不知道哪來的雞毛撣子就在她旁邊,而她手裡拿着一根羽毛,看她那一臉壞笑的樣子,我頓時就知道了剛纔睡覺是她在用羽毛撓我的鼻子。
“都是一百多斤的人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我按着腦門,緩緩地坐了起來。
“你說誰一百多斤?!”她頓時就不樂意了,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指着我問道。
我忘了,體重和年齡都是女人的“逆鱗”,那是不允許隨便說的,尤其是從男性的嘴裡說出來。
這會羅莎笑着走過來,對我和寧冰柔說道:“好啦,該回去休息了,你們倆就不要再打情罵俏啦。”我以爲她是過來勸寧冰柔的,結果最後這句差點讓我噎着了。
“莎莎,你說什麼呢!”
“好啦、好啦,回去吧,我已經給你們約車了,親愛的,你的車子就放在我這裡先吧,有時間再來取就好。”
我們幾人走出了繁星,方樂跟着他們樂隊的人回去原先住的那個舊房子了,而羅莎也回去了自己的宿舍,她像是故意的一樣,只給我和寧冰柔約了一臺車!
“那個,羅莎她就約了一臺車,你,你去哪?”我一是因爲有點不知所措,二是因爲自己的確是喝了不少酒,這是我最後的一點意識支撐着的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回家。”
這會,網約車的死機見我們磨嘰着不上車,頓時就不耐煩的催促道:“不是,我說你們倆到底還要不要上車啊?不來,我就走了。”
“要要要。”
上車後,寧冰柔一直遲遲不說話自己打算去哪,我也懶得考慮那麼多了,直接給死機報了公寓的地址,那地方也算是她的半個家了。
回去了公寓後,已經到晚上一點了,我第一個先去洗了澡,出來客廳厚本以爲寧冰柔已經進去房間休息了,只見她喊了我一聲過去沙發那邊。
“給你泡了杯蜂蜜水,上次你泡給我喝,這次輪到我了。”
我看着桌上那杯蜂蜜水,心裡一陣暖意,“謝謝。”
“是我謝謝你纔是。”她沉默了一小會,繼續道:“其實你可以不用喝那麼多酒的,讓他們喝就好了。”
我喝了一口蜂蜜水,放下杯子對她笑了笑,說道:“嗐,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我人就在那,躲是躲不掉的,要不然他們就會把矛頭都指向你了。”
“那要不然你以爲我指的是哪個?”
我沒說話,寧冰柔嘴角掛起一抹笑意,又繼續說道:“所以,你今晚是因爲我而擋了那麼多酒?”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寧冰柔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滿意了,甚至還帶着些許羞澀的紅暈。
我做了個深呼吸,對她繼續說道:“冰柔,我很想幫你,因爲你幫我和幫我的朋友已經不少次了,我覺得自己欠你太多了,但……奈何自己在不管是在集團裡,還是個人能力上,都還太次了,”
“哦。”寧冰柔臉上的笑容頓時全都消散了,語氣冷漠的說道:“那你虧欠着吧,我去洗澡休息了。”
“哎……”
她頭也不回就進去了房間裡面,難道,我又說錯話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
一覺睡醒,迎來了元旦的陽光,新的一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