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載着沈玥回到了醫院的病房後,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這纔想起今晚自己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肚子早就餓到不行了。
在醫院的病房裡,我逗留了一小會,見到沈玥已經躺在牀上了,於是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該回去了。”
我才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的沈玥突然開口說道:“東黎,你的那張銀行卡,嘉妍給我了,謝謝你的好意……我選擇收下。”
“還以爲你會倔強不要呢,收下就好,這個時候你需要錢。”我回頭看向了她,迴應了一個笑容。
不曾想沈玥悵然地輕輕搖頭,“不是,因爲收下那張銀行卡,說明我還欠着你的,我們……要互相虧欠,我怕你會就這麼走了,再也不來見我了,因爲……在這個時候,我真的很需要你,哪怕只是簡單地陪伴一下。”
我本想說“那卡里的錢你還不還都無所謂,不會影響我們之間那註定沒有結果的結局”,但這到嘴邊的話,我還是嚥下去了,選擇了沉默轉身走出了病房。
從醫院離開後,我便開車回去了浪潮山莊,可我剛進屋子裡,就看到飯廳餐桌上,之前讓阿姨做的飯菜依舊擺在那裡。原來,這個晚上沒有吃飯的人不僅是我,還有寧冰柔也一樣。
我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一點燈光都沒有,於是走上去看了看,發現寧冰柔居然也不在家。回想起這個晚上,之前在房間的那會,我們兩人發生的爭執,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
寧冰柔是不能開車的,都已經這個點數了,她……去哪了?
我拿出碗筷坐到餐桌前的同時,給寧冰柔撥打了電話過去,只是電話響了許久,她都沒有接聽。
然而,就在我準備繼續打電話的時候,別墅外面就傳來了車子的聲音,緊接着便有人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正是寧冰柔和白珊。
看來,是白珊開車載着寧冰柔出去了,這會白珊看我時的表情,像是在責備和不滿,她沉默着掃了我一眼,隨後對寧冰柔說道:“寧總,你早點休息吧,不要跟那種無謂的人和事情而傷心了,我先回去了。”
寧冰柔對白珊輕輕點頭,接着她便離開了別墅,留下我和寧冰柔在這裡。
“你……吃飯了嗎?”
寧冰柔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沉默着徑直往樓上走去。來不及過多的思考,我連忙跟着走了上去,在寧冰柔馬上要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上前從她身後一把摟住。
“我……”
“你還抱着我做什麼,你不是不願意相信我嗎?看你出去了,我去找你,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
寧冰柔帶着哭腔哽咽說道:“前一秒你還在家裡和我鬧得不歡,下一秒你就出去找其他女人了,跟你的前女友去濱海長廊吹海風舒服嗎?”
“冰柔,我……”
“夠了!你不相信我,那請問你又讓我怎麼相信你?深夜去找你的前女友去海邊吹風,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而你又揹着我去找了她多少次,是不是永遠都要這麼藕斷絲連!是不是每一次我們吵架你都有去找她訴苦!!”
原來……在我開車送沈玥回去的那時候,我在車子裡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那不是幻覺,而是……寧冰柔她來找我了!
更爲可怕的是,沈玥出了發生了這樣遭遇的同時,寧冰柔和蕭辰宇也出了那一則醜聞,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解釋清楚這些事情,意外就已經發生了……這一下,我無異於百口難辯,跳下黃河都洗不清了!
“冰柔,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讓你冷靜,讓你聽我說清楚的時候,你給過我機會嗎?”寧冰柔擡起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淚,轉而聲音變得無比冷漠:“鬆手。”
我不願意就這麼鬆開,可寧冰柔根本不給我機會,她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去掙脫了我的雙手,隨後走進房間把門給關上。
在那扇門合上的剎那,我看到了她那被眼淚淹沒後通紅的眼圈,冷漠的神色下,夾雜着失望和痛苦的眼神。
“哐當!”
門合上時發出的聲音,那都是心碎的聲音……
如果在當時沈玥住院的事情,我能早一點告訴寧冰柔就好了。如果今天晚上寧冰柔想要說清楚她跟蕭辰宇的事情,我們兩個一起去商量怎麼應對解決就好了。如果……可惜沒有如果,木已成舟,一次次的錯過,變成了過錯,才導致了此時此刻我們的誤會!
我在房間的門口呼喊了好一陣子,寧冰柔始終沒有開門,裡面反而變得更加安靜了,也許她已經睡了,也也許她還沒睡。思考了一陣子後,我乾脆坐在了門邊上,選擇了和她坦白,也不知道她是否會聽到。
“冰柔,沈玥的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在你和蕭辰宇去B市出差的第一天,何嘉妍就找到了我,說是沈玥的未婚夫在她懷孕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回來過A時,之後導致了沈玥早產生下了一個現在都還未完全脫離生命危險的小女孩。”
“沈玥因此而得了重度的產後抑鬱症,所以我去醫院看望她了。在你剛出差完回來的時候,我去了你公司,想的就是要找你一起吃飯,然後把這件事情坦白出來的,可沒想到看到了網上你和蕭辰宇在B市酒店發生的那些醜聞……”
這是一次自言自語的坦白,房間的門依舊緊鎖着,裡面的寧冰柔也仍然默不作聲,迴應我的,只有自己泛紅的眼圈、發酸的鼻子、哽咽的聲音。
“是我不好,當我看到蕭辰宇發出的那個噁心的視頻,我應該選擇和你一起去面對和應對他的陰險計謀纔對。我剛纔不是故意去找沈玥的,而是原本該在醫院裡待着的她,私自出去了濱海長廊,我過去,只是送她回去了醫院,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冰柔,你……在聽嗎?”
漫長的等待過後,我聽到了房間裡,寧冰柔那一句很輕很輕的“睡吧”,只是緊鎖的房間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進不去的那扇門,宛如我們還未解開的誤會,更像是寧冰柔此時冷漠迴應的態度。
黑暗中,我僵硬的扶牆撐起來,然後步履緩慢地走下了樓梯,看到飯廳的餐桌上,那些還一口沒吃的飯菜,即使很餓,可我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我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唯一的光芒,就是按下打火機點燃那一根菸的火光,這將是這個夜晚裡的最後一根菸。
難眠的一夜,天亮以後,又將如何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