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和米彩的到來,大家又一起往火鍋裡添了一些食材,溫度調高後,鍋裡的湯汁再次沸騰了起來,那不斷升起的熱氣,模糊了大家近在咫尺的面容,我和米彩好似在這種模糊中找到了安全感,一直低頭吃着東西,而這漫長的一路,我們也只是吃了些許的餅乾充飢,所以暫時緩解了尷尬之後,那生理的飢餓感又開始支配着我們。
而板爹和老媽似乎也有心成全我們,在吃飯的過程中沒有與我們多說一句,只是時不時和李小允夫婦說上幾句關於今天在牌桌上發生的事情。
感覺到了氣氛的輕鬆,我也完全放開,從火鍋裡夾了一些口味不錯的菜品給米彩,又告訴她不要拘謹,就當在自己家一樣,這時,終於被老媽瞪了一眼,好似提醒我不要得寸進尺,而板爹一直沉默着,這種沉默彷彿是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我敢於繼續去得寸進尺,這源於我對他的瞭解,這麼多年,他看上去對我嚴厲,可卻將關心和寬容全部放在了這種沉默中,我能感受到他的父愛!
片刻之後,我和米彩終於吃完了這頓晚飯,兩人默契的起身,將那些吃過的碗筷拿到廚房去洗刷,卻被板爹制止了,他終於開口向我問道:“昭陽,你先和我們談談,這次你是帶着什麼目的回家的?”
我還沒開口,李小允便向我使了使眼色,我卻不明白她這個眼色的用意,於是陷入到了躊躇中,一時難以作答,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卻不想,這個時候米彩開了口,代替我和板爹說道:“叔叔,我和昭陽已經放棄了在蘇州的一切,準備回徐州生活了......以前,我確實做錯了一些選擇,傷害了昭陽,也傷害了你們的信任,我不敢奢求你們會立即原諒我,但我會努力讓你們重新接納我的。”
米彩言語懇切,說完後又真摯的看了看板爹和老媽,我當然不能讓她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也在低頭沉默後對板爹和老媽說道:“爸媽,我和米彩之間的事情,主要責任在我......有時候我挺不成熟的,身上的擔當也不夠,以至於做錯了一些事情,也說錯了一些話,但我們是有真感情的,所以經歷了這麼多的世事無常後,我們還是選擇了在一起......以後,我們想在徐州過日子,過安穩的日子......我們除了對方,什麼也沒有能從蘇州帶回來,希望你們能不計前嫌,接納我們這一對需要家庭,不想再漂泊的男女吧!”
板爹和老媽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由板爹向我問道:“昭陽,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告訴我和你媽,你真的成熟了嗎?......又能分清楚什麼是遊戲,什麼是生活了嗎?”
我只感覺這個問題過於嚴肅,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對,一陣遲疑後,回道:“分得清......以後在徐州過日子對我來說就是生活,但在蘇州也不完全是遊戲,也有生活......我在遊戲中丟掉了全部的財富,也在生活中,決定和米彩堅定的過下去!”
我的回答似乎並不那麼讓板爹和老媽滿意,他們的面色看上去都不太好,於是我心中的忐忑又增加了一分,氣氛也在一瞬間凍結了起來,這使得我和米彩下意識的往彼此身邊靠了靠,心中已經在揣測着最不濟的結果。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離去的李小允,笑了笑對我和米彩說道:“好啦......你倆都已經這麼誠懇的說明自己心裡的想法了,叔叔和阿姨怎麼會不原諒你們呢?......實際上,你們在蘇州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一些,尤其知道昭陽也離開了公司後,就猜到你們一定會回徐州的,現在信息這麼發達,叔叔阿姨是你們最親的人,怎麼會不關注你們的動向呢?......所以啊,叔叔和阿姨,只是給你們一些臉色,心裡面已經原諒和接受你們了......畢竟你們回徐州,是一個盡孝道的選擇,他們又怎麼不瞭解你們的心意呢?”
李小允的一番話讓我終於明白,她剛剛爲什麼對我使眼色了,她希望我能對板爹和老媽實話實說,因爲一直關注着我們的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在蘇州所發生的大部分事情......
我終於有了些喜悅的心情,看向了板爹和老媽......他們的臉上果然已經沒有了明顯的臉色,老媽走到我的身邊,一邊用手打着我的胳膊,一邊哽咽着說道:“你這傻兒子......你是我們生的,進了家門,爸媽都不喊一聲,只顧着和我們演戲,真當我們不心疼你嗎?......要不是小允說你們一定會回徐州,我和你爸都想去蘇州找你們了,去問問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不回徐州,偏偏留在那兒受苦......”
幸福來的突然,我的鼻子有些發酸,一邊承受着老媽的拍打,一邊說道:“你們不也在和我們演戲麼?......弄得像拍家庭諜戰片似的!”
老媽恨不能拿雞毛撣子抽我一頓,說道:“什麼家庭諜戰片?......我們這是給自己找臺階下,難不成讓我們和你們先認錯嗎?”
“那不是荒謬麼,肯定是我們先認錯......”我說着摟過了身邊的米彩,指着這間裝修簡單的屋子對她說道:“看到沒有,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了,它不寬敞,也不富裕,但卻可以承擔我們的新生活......希望你會喜歡!”
也許回來之前,米彩比我承受了更大的心理壓力,所以我忍着沒有淌眼淚,她卻哭泣了,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她很喜歡這裡的一切。
心結解開之後,我便在精神層面感受到了新生活的味道,我的家庭和父母是寬容的,是他們的寬容奠定了我們新生活的基礎,我也感謝有李小允這樣的朋友,她依然如潤滑劑般順暢着我那原本鏽跡斑斑的生活,我一直不否認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女人!
而她的老公王政,和她是同一類型,瞭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所以他說:我和米彩長途勞累,大家待會兒一起去洗浴中心洗個澡,再做個按摩,他請客;當然,這是一件男女有別的事情,所以也給了米彩和老媽單獨溝通的機會,再加上有李小允在中間圓場,我相信她們可以釋懷一些曾經的誤解......而我也需要機會和板爹單獨溝通,告訴他,自己關於未來的打算。
我想在徐州開一個,個性咖啡館,且一定賺錢,保障我們的生活......其實,這很難!個性咖啡館脫離了景區和旅遊城市,在一個工業型的城市生存,是很冒險的一件事情......也許,這就是我回徐州後所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題,考驗我這幾年在商場上積累的經驗和營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