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向米彩詢問那100萬的真正去向時,她又躺回到被子裡,在她的神色中,我看到了一種隱藏的痛苦,我的心也隨之傳來了一陣不安的感覺,更渴望她能將實情告訴我,所以我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臉上離開過。
她終於對我說道:“昭陽,我不想說,你不要再問了,好嗎?”
“這裡面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而且是一定不能讓我知道的難言之隱?”
米彩搖了搖頭,示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可她越這樣,我心裡越想去探知,我總覺得,在這個事件裡有我必須要弄清楚的真相,我又執着的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這個事情多半是和韋老師有關吧?......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但她在忍耐着,不願意求助我們,怕我們轉告給羅本,到時候又是一段理不清的糾纏?”
米彩看着我,表情複雜,這更證明我的猜測不一定完全正確,但已經靠近了事情的真相,因爲邏輯很正確,假設這筆錢花在其他地方,米彩沒有什麼是不方便和我說的。
我又對她說道:“告訴我吧,你要相信有些事情我們是可以一起去承擔的,你的立場更是我的立場,我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給你惹麻煩,或者讓你不守信,我覺得這個事情如果真的和韋老師有關,你一定對她有些什麼承諾,諸如不告訴我之類的,是嗎?”
“你大概猜到了,這100萬我是給了韋老師,我也確實給了她承諾,儘管我都不能確定這個承諾給的對不對,但我還是要信守。”
我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語氣無法平靜的追問道:“可是這些我都能打聽到的啊......你千萬不要把不能確定對錯的承諾當成負擔,這會誤人誤事的......你趕緊告訴我,韋老師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能不能幫上忙?”
米彩嘆息,眼角有些溼潤,她終於對我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讓你知道並沒有多大關係,關鍵是韋老師她不想讓羅本知道,我必須要尊重她的選擇,只是事情發生的太沉重,又何必讓你也跟着難過呢?”
“猜到和韋老師有關的時候,我就已經很沉重了!”
米彩沉默了很久,眼睛裡含着的淚水已經掉落,她終於有些哽咽的對我說道:“出事的是周航,他患上了尿毒症,現在已經在靠做透析維持生命,我給他們這100萬,是希望有合適的腎源時,不要錯過移植的機會,可是你知道的,每150個等待換腎的人裡面,也只有這麼一個幸運兒......韋老師很苦,周航更苦,他從小就是孤兒,是社會養大了他,所以他抱着回饋社會的心情學了醫,一直留在那個貧困山區做着醫療援助.....可是,上天並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韋老師不得不做出這個選擇,周航需要她的愛情作爲活下去的支撐......你知道嗎?這個男人真的很偉大,自己患了這麼嚴重的病,卻仍沒有放棄行醫,那次他出診時摔傷,就是因爲身體太虛弱了,但他一直咬牙堅持着,更沒有打算去打擾韋老師,如果不是別人告知,恐怕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韋老師也不會知道這些.......她真的不是不愛羅本了,是因爲有一個男人更需要她的愛!......所以她只能在我們所有人面前做出最絕情的樣子離開羅本!最後她成功了,我們所有人都誤解了她!”
我愕然,心情更沉重......原來這就是我眼中那個揹負着“背叛”罵名的韋老師!
“昭陽,韋老師她說,身不由己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愛情並不是最高級的,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很純粹的力量,羅本已經是一個成名的歌手,他的身邊會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去仰慕他,愛他,可是,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愛周航的只能是韋蔓雯......愛這個男人的情操,愛上他的不幸,她會陪着周航走到生命的終點,因爲這個結果是她去那個小山村時,就已經註定的了!”
“所以......那天在機場出現的人,是韋老師......?”
米彩點了點頭......
我終於點上了一直夾在手指間的那支香菸,在呼吸沉重間一口一口的吸着......這個真相是不能告訴羅本的,因爲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他們愛到死去活來,卻註定不能在一起,所以,韋老師給羅本的只能是一個背叛的假象,他纔會漸漸割捨這份感情,沒錯,他的身邊從來不缺仰慕者,其中有cc這樣的奇女子,也有知名的女歌手,她們充滿個性,身價不菲,總有一個人可以替代韋蔓雯撫平羅本的傷痛!
“昭陽,對比韋老師和周醫生,我們是不是生活的太幸福了?”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啊......!在生老病死麪前,我們確實已經生活的夠幸福了......可是,總有一些人從來不願意滿足自己手中擁有的幸福,情願拋家棄子,背棄人格,也要一步登天,去做那人之上的人......呵呵,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報應的,否則這個世界也太沒有公道和公平可言了!”
米彩抱住了我的身軀,她哽咽着......:“昭陽,看透了世事無常,我想要的真的已經不多了,我只希望我們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一個完整的家庭,生活可以做到衣食無憂就夠了......”
“嗯,我明白你現在心裡想的一切,我們也正在努力,不是嗎?”
米彩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了很久,用沉默讓自己平靜,直到不再掉眼淚後,纔對我說道:“.......我們都尊重韋老師的選擇吧,不要讓羅本知道這個事情,否則他給韋老師的只能又是一次痛徹心扉的選擇,他自己也會更痛!”
“這......”我在理性和感性之間盤旋着......羅本是我的兄弟,我知道他的性格,他要的一定是真相,而不是一個悽美的謊言,可是,就像米彩說的那樣,告知之後除了無盡的痛苦,又能如何呢?
回頭去看,如今的這一切,也是羅本當初種下的果,假如沒有當初他給韋蔓雯的那個悽慘的謊言,也就不會發生韋蔓雯去小山村的事件,更不會有今天還給他的這一切!
難道這些選擇,都是我們命理之中的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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