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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自己的小腹從地上站了起來,米彩撐着雨傘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在肉體的疼痛中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怎麼找來了?”
“擔心你......我12點鐘的時候給你打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後來我又給方圓打了電話,是顏妍接的,她說你在第五個季節酒吧,可等我到那裡時,你已經不在了。
我回憶起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已經喝斷片了,一直是樂瑤照顧着我,也不方便接聽米彩的電話,還很有可能在無意間弄掉了來電顯示,所以哪怕我醒了,也沒發覺米彩給我打過電話。
還沒等我應答,米彩便緊張的向我問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點了點頭,道:“胃痛。”
米彩什麼也沒有再追問,當即攙扶着我向她的車走去,替我打開了車門,將我扶上車後,自己才落掉傘向駕駛室走去,而這一刻裡的這一幕,讓我感覺到了與這個女人在這座城市裡相依爲命的孤寂,除了彼此,不會再有誰在這個雨夜施以援手,但這種孤寂,卻又是我們的溫馨,證明着我們爲彼此存在着......
醫院裡,醫生將我一陣數落,說我仗着年輕不夠愛惜自己的身體,說我沒有節制的酗酒,又對着米彩一陣數落,說她作爲女朋友對我的管教不夠......任憑醫生再怎麼數落,我也一言不語,因爲他的出發點是爲了我的身體着想,可事實:我並不是一個酒鬼,哪怕成立路酷之後,有了許多的應酬,我也沒有真正把自己喝醉過,而今夜,實在是有點兒想醉!
我還在打着點滴,而那沒有拉上窗簾的窗外已經有了一了抹亮色,但雨還在淅瀝瀝的下着,樓下的雨棚和車上落滿了枯黃的樹葉,使得這還朦朧着的世界充滿了離別前的蕭瑟,是的,米彩還有兩天就將帶着她的團隊去美國爲卓美的上市做最後一搏了!可是方圓的事情卻還沒有搞定。
米彩去衛生間洗了個臉,緩解了一下徹夜不眠的疲倦,再次坐到我的病牀邊,我向她問道:“你一直在大街上找我嗎?”
米彩點了點頭:“嗯,怕你喝多了睡在路邊,天氣這麼冷,肯定要着涼的!”
“我有那麼荒唐嘛!”
“你喝完酒後就是有這麼荒唐!”
我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確實夠荒唐的,曾經甚至因爲酒多了要去跳那護城河,並厚顏讓那時與我還不算熟悉的米彩去阻止自己......
米彩又向我問道:“你從酒吧出來後,一直待在哪裡的?”
“在酒店睡了一覺......”我說着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她是和樂瑤在一起的,實際上我們什麼也沒有做,而以前喝醉了酒,CC也是這麼照顧我的,可是樂瑤和CC卻有本質上的區別,她一直是我與米彩之間的一個忌諱。
米彩倒也沒有追問什麼,她脫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後掀開被子躺在了牀的另一頭,充滿疲倦的對我說道:“我先睡一會兒,你待會兒想吃東西了叫我,我去幫你買。”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米彩便已經靠着枕頭閉上了眼睛,很快便呼吸均勻的進入到了睡夢中,而我看着她的模樣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就這麼眨巴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盞不太明亮的燈望着,漸漸感覺不到胃痛,便自己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按上酒精球,匆匆向衛生間跑去,因爲不想影響米彩的睡眠,我一直憋着那陣兇猛的尿意。
釋放過後,我又來到了病牀邊,替米彩掖好了被子,然後站在窗戶口向外望着,在那雨水滴落在地面上產生的水波里,我好似產生了些幻覺,我彷彿看到了若干年後的某個充滿陽光的黃昏前,我和米彩抱着我們的孩子,站在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草地上,我們沿着被風吹過的痕跡,在晃眼的陽光下,沒有一絲束縛的向前奔跑着,我跑的最快,便回望着我的妻子和孩子,她們長得很像,一樣的雙眸明亮,一樣的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對了,我們的孩子是一個女兒,米彩管她叫露西,讓她快點去追上她的爸爸,也就是我......最後,我們一家三人,便站在夕陽下吹過的風中喘息着.....
想着、想着,我便笑了,因爲這個幻象真的太具體了,我甚至因此知道了我有一個女兒,她叫露西,長得和米彩一樣漂亮......
片刻後回過神,才發覺,所有的幻覺和想象,只是發生在這個下着雨的深秋,我有些失落,好在此時的米彩還在我的身邊,她睡的很安靜,我告訴自己,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並願意爲未來努力着,那麼那所幻想的場景一定會在某一天實現的,到那個時候,那座我一直追尋着的天空之城也一定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體裡,讓我的人生變得晶瑩透亮!
我輕步走到米彩的身邊,低下身子,輕輕的吻在了她的臉頰上,我似乎在這個下着雨的清晨,因爲那一番幻想,更加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我獨自走在街上,尋了個早餐店,買好了早餐再次回到了醫院裡,我叫醒了還在睡着的米彩,她有些朦朧的看着我,問道:“你的點滴打完了嗎?”
“打完了,早餐也已經買好了,不過這好像不是個適合吃早餐的地兒。”
米彩倒並在乎吃早餐的事情,一邊紮起凌亂的頭髮,一邊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對我說道:“胃還疼嗎?......先吃點藥吧。”
我從她的手中接過了熱水,將藥吃完後,便拉着她向醫院外走去,我一點也不喜歡醫院裡福爾馬林的味道,因爲這種味道太不契合我剛剛所幻想出來的美好。
出了醫院後,空氣中雖然還有一些水氣的味道,但也清新了許多,我與米彩坐在她的車子裡,打開了全部的車窗,隨後我將買好的早餐遞給了她一份,她卻握住我的手,搖了搖頭示意現在不想吃,她語氣很輕的對我說道:“昭陽,我處理方圓的事情一定給你造成了很多的困擾和爲難吧?”
我望着她,知道剛剛過去的那些時間裡,雖然我們在避免聊起這個事情,但終究還是要面對的,而我也沒有否定的必要,如果我真的不心煩意亂,爲何會把自己喝到斷片兒,差點流落在街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