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載着米彩的法拉利,很快轉過了路口,駛向另一條我視線觸及不到的馬路上,這一刻,站在卓美偌大的廣場上,我好似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小丑,在痛苦中承受着路人奚落的目光。
只恨此刻我沒有一張遮羞的面具。
我真的有些疲倦了,卻一遍遍的問着自己: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要如此重複的去體會那愛情中的悲痛,與簡薇如此,與現在的米彩也是如此。
挫敗感,好似凍住了我的血液,我邁着僵硬的步子上了自己的車,在失魂落魄中,讓車子化作一陣風,掠過城市、掠過虛妄……
回到老屋子,已經是深夜的11點,我沒有再抽菸,更沒有喝酒,只是默默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因爲在米彩推開我,上了蔚然的車時,我就覺得我們之間結束了,至於那分手兩個字,不說出來,是米彩給我的最後禮物,讓我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
很快我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即將離開老屋子的那一剎那,我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因爲做夢都沒有想到會突然將矛盾激化到這一步。
再想想,人生本就如夢,人生本就無常,誰也沒有能力讓這個世界順着自己規劃出的軌跡去發展,所以根本不值得爲了這無常的世界去患得患失,而被玩弄後的我們終究有一天會學着逆來順受,只是我稍稍學遲了一些。
……
米彩送給我的那把吉他,我很想帶走,卻沒臉帶走,最後還是留在了老屋子裡。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我終於爲自己點上了回來以後的第一支菸,重重吸了一口,才提着行李順着樓道向下走去。
在我的一步又一步中,終於下到了3樓,卻忽然聽到了從一樓傳來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深夜中格外的清晰,而我更熟悉這個踩踏的節奏,映像中只有她才能走出這麼自信的腳步。
於是我們在2樓遇見了彼此,可是那走得出自信步子的她,面容卻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下如此的憔悴和疲乏。
我們不得不停下了各自的步伐,因爲提着許多行李的我在狹小的樓道中擋住了她的上行,而她阻礙了我的下行。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那些被我提着的行李,眼眶忽然溼潤。
“你要去哪裡?”她終於向我問道。
“這麼大的城市,還怕找不到一處安生立命的地方嗎?”
她沉默着……
“麻煩你側一下身,讓我過去,好嗎?”
她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我嘗試着用手推開她,她卻伸手拉住了護欄,依然不想離開原來的位置。
我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她變成了初次見面時的我,而我變成了初次見面時的她,我那要離去的心又隱隱鬆動,不切實際的幻想着她會抱着我,哭着讓我留下來。
終於,她好似下定了決心般的問道:“你離開這裡,是意味着要分手嗎?”
我又想起了她推開我坐上蔚然車的那一幕,終於咬着牙說道:“……對不起,我始終學不會你要的冷靜和理智……讓一讓,好嗎?”
米彩的身子緩緩側向了一邊,她低着頭給我讓出了離去的空間。
我看着她,明明不想離開,明明期待着她會抱住我,可是卻被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操縱着踏向了下一節的樓梯。
我一步步的向下走着,卻越走越沉重,我有些窒息,有些失控,我發了瘋似的想扔掉行李去抱緊她,然後在這個忽明忽暗的樓道里擁吻她,可那股力量依舊操縱我往下走着……直到感受到了樓道外正下着的紛紛春雨。
這場不期而至的春雨,推波助瀾似的冰凍了我的心,這一刻我拋卻了一切的雜念,將行李扔進了車子的後備箱裡,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啓動車子,化作雨中的風,瞬間駛離了這座讓我們相識、相戀的小區。
……
打開車窗,開車狂奔的我,在冷雨的肆虐中,再也不願意用理性去看待我們的愛情,這一刻沒有物質上的差距,只有互相傷害的兩個人。
我忽然很想聽一首應景的歌,便打開了車內的播放器,找到了那首孫燕姿的《壞天氣》。
“都不想分離,爲什麼要在這裡,表演不在乎的一齣戲 ,我們該好好談的不只是天氣,解不開僵局 ,我們既然有傷害彼此的力氣,爲什麼不努力,愛情讓人靠得太近,忘了留點餘地,孩子氣,其實我只是輸不起 ……”
這真的是一首應景的歌,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演繹着今晚的我和米彩。
或許我們都不想分離,卻在樓道里表演了一出不在乎的戲,我們曾經走得那麼近,近到忘記給自己留下一絲餘地,纔會如此在乎對方和另外的異性在一起。
可是我們既然有傷害彼此的力氣,爲什麼不好好努力,去了解彼此、靠近彼此呢?
想來這一切的一切,只是我們的孩子氣在作祟,因爲我們都輸不起,在輸不起中忘記了園丁和花朵的故事,忘記了油動力賽車,忘記了帶着我們搖晃的木馬,忘記了送給彼此的吉他……
我一個急剎停下了車子,然後下車,坐在那被雨水淋溼的路沿上,終於哭了,趁着雨水的傾瀉嚎啕大哭……在嚎啕大哭中躺在了地上,然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張裝着50萬鉅款的銀行卡。
於是又笑了,自嘲的笑了……如果,如果她願意去了解我,她不該爲我感到高興嗎?
我在社會的邊緣掙扎了數年,終於靠着一些運氣,靠着一些努力,賺到了這一筆對自己來說是雪中送炭的錢……她真的不該爲我感到高興嗎?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不高興?
因爲這區區50萬在她眼裡狗屁都算不上,所以她能看到的只是我和簡薇的糾纏不清,卻沒有看到我爲了上次的談判,通宵去研究金鼎置業的努力。
於是我又在風雨裡,陷入到了孩子氣的斤斤計較中……情願死在這風雨裡,也不願意再回到那個老屋子中。
我從口袋裡拿出了那被雨水淋溼的手機,找到米彩的號碼,終於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我不懂你……你更不懂我!”
無論怎麼寫,總會有用心去看的讀者理解我,這是我寫下去的動力。 說點實在的, 如果真正看懂這本書的,會發現《我的極品女友們》和這本書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不是我貶低極品女友,也沒有必要,畢竟都是我自己我寫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