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不想把我和安詩情之前遭遇的事情在現在說出來,我想讓老天爺既然讓她失憶了,那麼我就想讓她在失憶之後擁有的都是快樂,而不是去回憶曾經的悲傷,但安詩情還是想知道。可我實在不想說。
我只是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開心快樂的事來說給她聽,但是她卻不高興了:“你騙我,我想知道以前的事,你爲什麼不想讓我知道呢?”
“我不想讓你難過……怎麼說呢,你早晚會想起來的,想起來之後你不全都知道了嗎?”我說。
“那如果我想不起來呢?”
“想不起來那最好了,那以後都是快快樂樂的。”
“可是我現在就不快樂啊!”安詩情忽然說出的話,頓時把我噎住了。我晃了晃快要迷糊的腦袋說:“那,那我以後不氣你了行不行?”
安詩情聽了,突然笑了,點點頭說:“這纔對,吃好了沒有?”
我感覺像是掉進了某種圈套裡,說:“吃好了……”安詩情隨即指着我搬上來的大箱子說:“裡面都是高一年級的書還有一些資料,你從今晚開始,就在家複習,那都不要去,白天去上課,必須隨時的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怎麼感覺上當了?”我說。
安詩情得意的一笑,說:“我失憶了不假,但是我卻知道我還是你的老師,阿姨不是說了嗎,你是你們家的未來,將來是要繼承你們家家業的,我必須得在你還在我手下讀書的時候負起這個責任!”
我一聽,心想這話怎麼聽着那麼熟悉,隨即我說:“那等我畢業了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安詩情搖頭說:“那未來的事我暫時還不知道,誰不定還沒到你畢業我就想起以前的事來了,然後和你算總賬,我聽趙琳老師說,你以前總是欺負我是不是,而且我剛回到學校,孫婷婷就跑過來告狀說你欺負她!怎麼我聽到的都是你的負面新聞,從過來沒有關於你好的一面呢?”
“呃……”我嘻嘻笑着,“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那麼多的資料要複習,我先去複習了啊!”
我剛說完,門鈴響了,我連忙去打開門,只見西裝革履的陳伯出現在了門口,手裡面提着一個大箱子,後面跟着繼母和四姑。一進門,陳伯就對着我笑了笑,說:“小羽,想陳伯了沒有?”
我忙撲到陳伯懷裡:“想了!哎喲,一見到您老人家就覺得非常之親切,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革命老前輩一樣!”
陳伯看了看滿臉黑線的安詩情,微微一笑,說:“你又惹禍了。”
我冤枉道:“我沒有啊!陳伯你餓了沒有,這裡還有飯,媽和四姑你們也沒吃飯了吧?”
繼母說道:“我是沒吃呢,但是不想吃了。四姑娘你吃一點去。”
四姑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說:“我還是覺得侄兒媳婦的飯好吃,雖然吧記不起來以前的事了,但是這廚藝還在呀,小羽,你可珍惜着點,別再欺負我們家侄兒媳婦了,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再欺負他,小心我讓你睡大馬路。”
陳伯在一旁也吃了點,邊吃邊說:“看來小羽這幾天惹禍惹得還不少。”
我實在無法辯解,只好去拿那些資料準備去複習。
四姑見我要
走,叫住我說:“你今晚和陳伯出去開個房間睡。”
我想了想,陳伯回來了,我還有一個房間啊,本來那個房間是空着的裡面堆滿了原來房主的各種雜物,這幾天讓安詩情給收拾了出來,雖然小了點,但湊合還是能湊合的,幹嘛讓我出去住?不過再想想陳伯一個人,還真不能讓他出去住,萬一有什麼事我好向他老人家呼救。
陳伯聽了,說:“不用了,今晚我和小羽一起在這裡住好了,那個小房間收拾收拾就好。”
那個小房間其實不能住人,原來是儲物間,後來被安詩情收拾出來了,放了一個小牀在裡面,而陳伯原來住的是繼母的那個房間,我老爸老丈人他們來的時候住的都是酒店,現在倒好,他們不在這裡了,我和陳伯就倒黴了。
晚上吃過飯,繼母和四姑在聊着天,安詩情則在房間裡備課。我和陳伯捲縮在那個小房間裡,在牀上躺下來後一人一頭。我心想過幾天再換個大房子。陳伯見我在想着什麼,說:“小羽,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換個大點的房子,換別墅住,人有點多了。”
陳伯笑了笑,說:“能換。”
我也笑着說:“陳伯,我想問您幾個問題,您能回答我嗎?”
陳伯坐直了身體說:“你問。”
我想了想,說:“我小的時候就見您和我爸爸在一起,您到底是什麼人呀,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嗎?”
陳伯忽然嚴肅了起來,隨即平緩道:“是的,是好朋友。”
“我不信。”我說,“不只是好朋友那麼簡單吧,您有那麼好的身手,而且在文華市這種地方都有那麼好的人脈,可見你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您卻屈居於我們陸家,和我天天在一起爲我做飯陪我聊天,你也太反常了。”
陳伯淡然的笑了笑,說:“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把我想得太複雜了,至於那麼好的身手,那是年輕的時候沒事練着玩的,你老爸也會幾招呀。”
我笑着說:“陳伯,您就別忽悠我了,我看見過您的本事的。”
“好了好了。”陳伯打斷我的話說,“不是我故意打斷你哦,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忙正色道:“什麼?”
陳伯擡頭活動活動久未移動的脖子,說:“這次回去,我回得比較急,有些話沒向你交代一下。我走之前呢,我已經查到那個肇事車輛的主人是誰了,不過那是報廢車,報廢之前是跑黑車的。車的主人也是個老實人,還不知道自己報廢的車又被拿出來用了。這輛車後來被扔到了伊山的山谷裡,注意,我說到重點了,在伊山山腳下有一戶人家,看到過有一輛車開到了伊山山腳下,然後開進了山谷,最後開到不能再開了,從車上出來一個人,你猜這個人是誰?”
“薄濤?”我小心翼翼的問。
“不對,是修志。”陳伯說。
我忙從牀上坐直了身體,問:“你確定?”
陳伯說:“我不能確定,但是這個可以。”說完,陳伯從身上拿出一部手機,隨即從裡面點出來一張圖片,打開一看圖片裡是一處山谷,應該是伊山的那處山谷。照片很清晰,正中央是一輛黑色的轎車,車旁邊有一個人,正在抽菸,她抽菸
的時候,正擡頭看着天空。
是修志。
他的那張臉被完完整整的拍了下來,很清晰。
“照片哪來的?怎麼拍的?無人機嗎?”我驚訝的問。
陳伯微微搖頭說:“都不是,是衛星。”
“嗯?”我有點不太明白,“衛星?什麼衛星?”
陳伯說:“美國的谷歌衛星拍的,這種民用全球地圖能拍到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且非常清晰,我們這裡有免費的呀,你可以看到地球表面很多神奇的事情,但我這張是收費拍的。”
“多少錢?”我問。
陳伯數了四個手指頭:“四萬每小時,這張照片花了十多萬,美刀!”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美帝他孃的也太會賺錢了吧?!
陳伯說道:“咱們先不管這照片多少錢,總歸是被我拿到了。現在可以確定,肇事車輛就是修志開的,不過他走出山谷之後,就鑽到了一片樹林裡,衛星就拍不到了。這一次去荷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查到了修正每天都在向國內匯錢,每一筆都是十萬美金,匯到了二十個賬戶裡,而這些賬戶,是文華教育集團被開除掉的那些前校長的賬戶,這些前校長我也查過,現在正在辦移民。”
“這是要幹什麼?”我好奇的問。
陳伯嚴肅的說:“小羽,你腦子好使,但是你不懂金融,更不懂人心,這是修正在利用他的關係,一步一步的把你老丈人家的錢轉移出來!在我回去的那一天,你老丈人已經把修正從董事會裡剔除掉,可是已經晚了,修正辦理了一套正規的轉嫁手續,並且這套手續已經正式生效,也就是說,修正轉移出來的這筆數目龐大的安家文華教育集團資金已經收不回頭了。我在想,修志已經通過某種渠道辦理了移民,如果我們再找不到他,他可能已經消失了。”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忽然嚴肅認真的問,“應該還有一個薄濤在,這個傢伙我已經抓到了他的行蹤了,明天我就會去找點人,然後把他揪出來。”
陳伯滿意的點點頭:“有點意思了,小羽,每當到這時候,你就有種大將風範。不過人不用你去找,我去安排。是配合民警同志去找人吧?”
我點點頭。
陳伯又說:“還有一件事你要慎重的考慮一下。”
我忙問:“什麼事?”
陳伯說:“安詩情的事。”見我沒說話,陳伯繼續說:“失憶這種事很難說,有的時候一下子就恢復了,有的時候永遠都不會恢復,你繼母在來的路上也和我說了,你是不是還打了她一巴掌?你做得不對,你繼母雖然話說得不好聽,但是事做得也沒有什麼錯。她是爲了你家的未來考慮,小羽,你要隨時做好扛起家族事業重任的準備。”
“我不太明白,你也反對?”我不悅的問。
陳伯說:“我不是反對,我不反對任何人。我只是站在你們家的立場上考慮,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是什麼脾氣我知道,也十分了解,不然你爸爸也不會讓我來照顧你。安詩情的失憶,加上她之前的病,哦,雖然現在咳嗽好多了,臉色也好多了,但是她能不能當得好陸家大太太還很難說……”
“我如果說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