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連續按下了七八聲門鈴,但始終不見夏木悠前來開門,讓他不禁蹙眉,難道雲以凌做了什麼?
“該死!”退出大門口,夏風左右看了看,一個縱躍向二樓竄去,借力跳上陽臺,用手肘將玻璃門砸開,快速的鑽進去,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涌入鼻子裡。
對於一個殺手來說,血腥味太熟悉了,哪怕非常微弱,依然無法逃過夏風的鼻子,暗罵了一句,順着血腥味飄來的方向加快速度衝過去。
是浴室!
到了浴室門前,夏風轟隆一聲將浴室門的踢開,定眼一看,夏木悠趴在浴缸旁邊,身軀微弱的起伏,地上躺着一把帶着血的刀,而夏木悠的左手手腕處已經流出了大量的鮮血,將地上染紅了一片。
見到這一幕,夏風算是鬆了一口氣,最少來說夏木悠沒有死在雲以凌的手裡,這便是不幸中的萬幸,可他弄不明白,夏木悠爲什麼要選擇割腕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雲以凌,一定是他。
“混蛋!”大罵了一聲,夏風快步上前,攔腰將夏木悠給抱起來,本來正安靜等待死亡的夏木悠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那張不算熟悉的臉,“夏……夏風,你怎麼……來了。”
“閉嘴!蠢女人。”將夏木悠抱起之後夏風就衝出了陽臺,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用最快速度衝向車子停放的地方。
今晚成功找到了控制金屬戰甲的方法,對於夏風來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吃完飯將老西恩給安排好了,也忍住了貝塔絲那份魅惑,前天晚上之後就沒有見夏木悠,更沒有打一個電話,但夏風知道,雲海的死給這個女人心裡上一定造成了衝擊。
但夏風做夢都沒有想到夏木悠會選擇這種方式來結束生命。
到了現在,夏風已經認定這和雲以凌有關,這人剛一走,夏木悠就割腕自殺,也許他沒有動手,可一定和他脫不了干係。在前往醫院的過程中,夏風心中的怒火也極具在燃燒。
他忽悠着雲老六殺死了雲海,又殺死了雲老六,並且沒有放過雲家出動的任何一個人,雲家肯定不會輕易的妥協,撇開六年前的事不說,雲家要殺他無可厚非,只是他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對一個女人下手,不管是直接動手還是用其他方法讓夏木悠自殺,都觸怒了他。
當然了,夏風很清楚夏木悠夾在這件事中間很爲難,從雲墨口中的話足夠判斷,因爲雲海的死,雲天明一定會將怒火發泄到夏木悠身上。
也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夏木悠才選擇放棄了自己生命。
儘管接觸的時間不算長,夏風卻能夠看出來夏木悠的性格,丈夫還離開沒有多久,又遇到了這種事,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來說,已經超出了心理承受的極限,或許死亡並不是一種懼怕,而是一種解脫。
夏風甚至已經開始後悔了,對雲海下手的時候已經讓夏木悠迴避,也許這樣會減少心理上的傷害,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撐住。”
將夏木悠放到副駕駛,夏風快速的繞過來,第一時間就發動了車子,一路上,車子橫衝直闖,衝向最近的醫院。
到了這一刻,在副駕駛上的夏木悠卻出奇的平靜,側過頭看着夏風那張着急的臉,忽然變得有點恍惚,她從夏風的臉上看出了緊張。
爲什麼?
爲什麼這個
僅僅見過幾面的男人會露出如此緊張的一面,她彷彿回想到了那個晚上,夏風帶着蘇薇奔向醫院的時候,而現在受傷的主角變成了她。
“爲什麼,呼~爲什麼要救我?”失血過多讓夏木悠的臉色已經蒼白,整個人變得非常虛弱。
“你給我閉嘴,蠢女人。”駕駛車子狂奔夏風回頭喝了一聲,快速換擋,將車子甩進了另一條路。
然而,開了大約兩公里,前面的路卻被堵住了,一看幾十米前面,兩個男人正在因爲擦掛而爭吵。
“草!”夏風用力一拳打在方向盤上,看着氣息越來越的夏木悠,索性停下車,打開車門將她給抱下來,快步的衝向前方。
“你怎麼開車的?”
“靠,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是你的全責,你怎麼變道的,有沒有一點常識。”
“我怎麼變道了?你他媽趕着去投胎啊,你開到了多少馬?要不咱們就等交警來解決,看究竟是誰的責任。”
“等就等,誰怕誰,反正老子不怕。”
“你……好!”
轟!
誰知道這個哥們兒剛說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墜落在地面上,夏風順手擒住了另一司機的脖子,冷汗的道,“立刻,給我開車。”
“你你……你想……”當看見夏風懷中渾身是血的夏木悠,被擒住的哥們兒也意識到了不對,“好好,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
而那個被夏風踢飛的司機快速的撲了過來,“草你媽,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就讓你腦袋搬……”
前面兩句話還很牛叉,但當看到夏風那要吃人的眼神,這司機硬生生將話給吞了回去,渾身哆嗦了一下,“我挪車,這就挪車。”
“幫我看住她,按住傷口。”夏風一把奪過了車鑰匙,順手將夏木悠塞到了車裡,衝司機道。
“好好!”
看着車子疾馳而去,被夏風踢了一腳那個司機狠狠的豎起了中指,“靠,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一路上,夏風將車子當作飛機來開,中途幾個地方都被碰了,看得後排座的哥們兒一陣肉疼,艾瑪,老子的寶馬,完了完了,光修車的錢就很大一筆,就這紅燈連續的亂闖,一個不好,駕照都會被吊銷。
但他哪裡敢多說一句,悄悄的看了一眼夏木悠,心中頓時一個激靈,難怪這哥們兒這麼緊張,我去,這女人也漂亮得太過分了。
嘎吱!
醫院門前,一個急剎車,車子一個漂移甩尾,夏風快速的衝下車,將夏木悠給抱出來就衝向了醫院,“醫生,醫生,快,救人。”
那司機哥們兒看着已經面目全非的寶馬,心裡在滴血啊,本來剛纔的擦掛不嚴重,如果都讓一步就算了,也花不了多少錢,尼瑪,這一較勁兒,沒有幾萬塊是下不來的。
“老闆,我我……我給你說個事,你聽了千萬別生氣,你的車,車,嘿嘿……車碰了,我在第五人民醫院,老闆,我……”還沒說完,電話裡就傳來了咆哮,司機哥們兒急忙將電話拿很遠,故意道,“喂,喂,老闆,你說話啊,該死,怎麼沒信號啊。”
跟着,司機哥們兒快速的關機,可在關機之後看着傷痕累累的寶馬,他知道這次完了,老闆就算不弄死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再一看醫院之內,司
機哥們兒頓時一個精靈,快步的跟了上去,幾萬塊啊,他可不想背這個黑鍋。
割腕算不上大手術,在醫生急救之下,很快就控制住了,醫生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夏風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醫生,怎麼樣了?”
外科醫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一看夏風,臉色非常不好看,說話也非常不客氣,“已經死了,到現在你知道緊張了,你知道一個女人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這麼做嗎?你還是不是男人……”
被女醫生一陣劈頭蓋臉的大罵,夏風竟然無力反駁,只能唯唯諾諾的映襯着,直到女醫生離開了,另一箇中年男醫生才嘆息道,“這位先生,你別怪她,更年期的女人是這樣,你女朋友沒事了,已經控制住了。”
夏風也鬆了一口氣,“謝謝,謝謝你們。”
“不客氣,不過她說得沒錯,一個有勇氣割腕的女人,一定是……唉,過一會兒去看看吧,年輕人。”臨走時,那中年醫生拍了拍夏風的肩膀。
夏風有着小小的鬱悶,這個不稱職的男朋友算是當定了,不過怎麼說呢,只要夏木悠沒事就好,很慶幸她是隔的手腕,要是隔斷其他地方的大動脈,比如頸動脈什麼的,根本來不及趕到醫院,縱然是閻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那個啥,你老婆沒事了吧。”那司機哥們兒湊過來,弱弱的問。
回頭看着對方,夏風微蹙眉頭,隨即又舒展開,“剛纔謝謝你。”
“不……不客氣,只是……只是……那車不是我的,是我老闆的,所以……”司機哥們兒有點臉紅。
看出了對方的意思,夏風抿嘴一笑,“沒事,都算我的。”
一聽夏風這話,司機哥們兒纔算真正的鬆了一口氣,今晚本來拿着老闆的車出來裝裝比的,誰知道攤上了這事兒,幾萬塊的修理費,對於一個打工族來說太難了,現在好了,他不用承擔這筆昂貴的修理費了。
“我去看看她,一會兒給你錢。”
“沒事沒事,你去吧。”
當夏風走進病房的時候,發現夏木悠正在小聲的抽泣,一雙劍眉很快又堆積在一起,遲疑之後,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哭能夠解決問題嗎,你死了又能解決嗎?”
虛弱的夏木悠擦掉眼淚,露出慘淡的笑容,連死也這麼困難,爲什麼,她就想解脫,僅此而已。
“你看着我。”見夏木悠不動,夏風索性掰住她的腦袋,一臉嚴肅的看着她,“你以爲死了就能解脫嗎?你想過你死去的丈夫嗎?”
“他走了,那是一種不幸,但他絕不希望你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夏木悠,你記住,你是一個人,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沒人能夠代替,你死了落得輕鬆,你想過你的家人和父母嗎?”
當提到父母,夏木悠嬌軀一震,眼淚又涌了出來,小聲的哽咽起來。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更不用自責,雲海不是因爲你而死,即使沒有你,他也活不了多久。”夏風一臉認真,“你不用爲別人而活,你要爲自己而活,連死的勇氣都有,爲什麼還害怕活下去?”
夏木悠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大,眼淚模糊了視線,嘴角不住的顫抖,無疑來說,夏風的話卻已經觸動了她的心,想到年邁的父母,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多麼的愚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