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隨着衆岳家人的臉色變了,也一下子也變得沉悶起來。
但是,即便岳家的衆人非常不爽,但也沒一個人敢站出來發言呵斥。
爲什麼?
因爲他們都很清楚羅天現在的實力和地位,他們可沒蠢到能和曾家抗衡的地步,就更別說彈指間將曾家連根拔起的羅天了。
感受到現場的尷尬,羅天急忙乾笑着環顧四周:“子欣亂說的,我們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聽到這話,在場的岳家衆人頓時臉色緩和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然後再次恢復了其樂融融的交談局面。
羅天的話當然騙不過他們,可是他們卻不能讓羅天看出來他們沒被騙到,因爲他們很清楚在強者面前的待遇,不給面子,那是正常,如果對方給了個面子,就是給了個臺階,就得借坡下驢,否則一旦鬧翻了天,結果就更不好看了。
岳家人算是下了臺階,可是作爲安撫者的羅天卻慘了。
就在他隱隱感覺到腰間被伸過來的一隻手掐着,然後隨着狠狠一揪,一股突兀的刺痛瞬間襲遍全身。
帶着扭曲吃痛的臉頰扭過頭,羅天委屈的看向罪魁禍首,得到的卻是幽怨和責備的目光。
沒錯,嶽子欣很不服氣,尤其是對於剛纔羅天否定他們的關係,她十分不爽,所以她當衆用掐掐神功來表達她的不爽。
羅天苦澀着臉,做賊似的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壓低聲音衝着嶽子欣說道:“姑奶奶,這個時候你能別鬧麼?難道你今天真想和整個岳家爲敵,然後把他們全部殺光?”
嶽子欣一愣,接着狠狠地瞪了羅天一眼,這才悻悻地鬆開了手。
以她的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羅天的心思和用意。
在還沒攤牌的這個時候,對待這些站在中間立場上的岳家實力派們,還是得以拉攏和安撫爲主,畢竟偌大的岳家不是她和她爺爺就能撐得起來。
如果在這個時候公開和羅天的關係,激怒了這羣實力派,就是活生生將這羣人推到嶽鎮北一邊。
現在雖然掌控了這座核心大殿的防衛,但是如果岳家上下衆口一詞的支持嶽鎮北,她拿着還真不好辦,總不能像羅天說的那樣,把這裡的所有人都殺了吧?
想到這裡,嶽子欣又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羅天,接着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羅天,坐吧。”
羅天衝着她笑了笑,當即轉身朝一臉木然的嶽子楓看去:“給我們嶽少也來個坐吧,畢竟嶽少是很重要的人。”
這話一出,原本竊竊私語,交談甚歡的岳家衆人再次愣住了。
一剎那,他們所有人將目光落在了嶽子楓的身上。
“小楓,你來做什麼?”
“還有沒有點規矩?這地方是你來的嗎?”
“你在家裡擔任什麼職務?就敢隨便進這議政殿?”
“這年輕一輩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跟他瞎扯什麼,讓他滾出去。”
……
衆岳家人突然劈頭蓋臉的呵斥,頓時讓站在原地的嶽子楓傻眼了,不知所措的抽搐着臉頰,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嶽子欣卻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沒動。
羅天帶着微笑掃過四下,不禁悠悠的聳了聳肩。
他很清楚,這些傢伙其實是在藉着嶽子楓指桑罵槐。
仔細聽聽他們呵斥嶽子楓的每一句話,真的只是呵斥嶽子楓一個人麼?
如果作爲岳家嫡系的嶽子楓,就因爲沒有擔任職務就不能進這議政殿,那麼羅天自己呢?別說是擔任什麼岳家重要職務了,甚至連岳家的人都不是。
只是這羣慫咔軟蛋不敢公開呵斥羅天,所以就藉着呵斥嶽子楓的名義含沙射影。
但羅天並不生氣,因爲他知道這羣慫咔也只能藉着這種機會撒撒氣而已。
於是,他笑吟吟的擺着環顧四周,藉着將目光落在傻眼的嶽子楓身上:“嶽少爺是奉了岳家家主嶽鎮南老爺子叫來的,應該不算違規吧?”
接着,羅天揹着手再次環顧四周,微微笑道:“在一個,如果岳家家主連這點權利都沒有,莫非這家主被架空了?”
這一句話,頓時讓羣情激奮的衆人啞口無言,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全然不知所措。
他們感覺被人反手扇了一耳光,事實證明,他們的確被反手扇了一耳光。
你們接着嶽子楓指桑罵槐,老子就藉着岳家家主的名義來壓你們一頭,繞着彎說你們這羣傢伙是亂臣賊子,想玩這種小兒科的遊戲,你們還真不是個。
羅天心裡這麼想着,臉色也樂開了花,尤其是在看到這羣岳家手握實權的傢伙吃癟的樣子,要不是他癟住,他就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了。
身後,嶽子欣翻了翻眼皮,出聲說道:“既然來了,就坐吧。”
說着,她轉身返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羅天回頭衝着嶽子楓使個眼色,然後在衆人很不友善的目光下,悻悻地走到嶽子欣身邊的位置上坐下。
他可不管什麼狗屁規矩,什麼上下尊卑,在他眼裡,這羣東西進來了,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這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就在這時,大殿內屋裡,嶽鎮南一身青色長袍終於現身了。
他的出現,頓時讓大殿裡的岳家衆人一個個瞪圓了眼睛,臉色的表情也變得極其豐富。
或許,他們是太久沒看到真正的家主嶽鎮南了。
也或許,他們中間有很大一部分人認爲嶽鎮南還是個瘋子,早就神志不清了。
但是看着嶽鎮南目光如炬,步伐矯健,昂首挺胸,精氣十足,他們又徹底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凌亂。
“都來了?”嶽鎮南掃過四下,帶着微笑問道。
衆岳家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同時點頭寒暄。
剛纔對嶽子楓呵斥得最兇的那位鬢髮男人,第一個站起來衝到嶽鎮南面前。
一臉激動,一把抓住了嶽鎮南的手,中年鬢髮男人顫抖着聲音問道:“二叔,您……您的病都好了?”
“好了,好了。”嶽鎮南笑着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啊。”中年鬢髮男人頓時老淚縱橫。
嶽鎮南望着中年鬢髮男人,沉聲問道:“蒼鶴,你好嗎?”
“誒……”嶽蒼鶴感慨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只要您老好,整個岳家就會好,我也會好。”
“好好好。”嶽鎮南拍了拍嶽蒼鶴的肩膀,接着轉身看向另一位站起來的中年高瘦男人:“蒼榮啊,你也來了?”
“是的,二叔。”被叫做嶽蒼榮的高瘦中年男人站起來,神情激動的笑道:“您老健康,我們就放心了。”
他這話一出,現場的其他幾位岳家實力派嫡系也一起圍攏上來,一個個對着嶽鎮南七嘴八舌個不停。
看到這一幕幕,坐在嶽子欣身邊的羅天不禁翻了翻白眼,扭頭壓低聲音笑道:“看來老爺子威望挺高啊。”
白了一眼羅天,嶽子欣沒好氣的說道:“陰陽怪氣。”
“這羣人真的那麼可靠嗎?”羅天撇着嘴問道。
“一小部分吧。”嶽子欣輕嘆了一口氣,暗地裡指了指嶽蒼鶴和嶽蒼榮:“至少四叔和五叔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四叔,五叔。”羅天疑惑的扳起手指頭數落着,接着嘟囔道:“嶽蒼南是六叔,我靠,這麼多叔啊?”
“不止。”嶽子欣一臉驕傲的說道:“大姑姑嶽蒼悅早夭,二叔嶽蒼雲前幾年過世了……”
說到這裡,嶽子欣扭頭撇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嶽子楓,湊近到羅天耳邊說道:“二叔就是嶽子楓的爹,嶽鎮北唯一的兒子。”
“噢?”羅天聽了這話,悻悻的扭頭朝嶽子楓望去,見他一臉木訥,絲毫沒有偷聽的樣子,不禁又撇頭笑道:“那麼還有個三叔呢?”
“不是三叔,是三姑姑。”嶽子欣耐心的說道:“三姑姑嶽蒼瑤在國外,回不來。”
羅天一臉古怪的點了點頭,接着又問道:“那秦月寒的老媽呢?”
“九姑姑。”嶽子欣見羅天一臉震驚,沒好氣的解釋道:“也是最小的一個姑姑,在她前面還有七姑姑和八姑姑,都是嶽鎮北的女兒,都在國外。”
羅天楞了楞,頓時忍不住罵出了聲:“靠……”
嶽子欣頓時一把捂住羅天的嘴,無語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人關注,這才壓低聲音呵斥道:“你小點聲。”
羅天無辜的掰開嶽子欣的芊芊玉手,露出賤兮兮的表情說道:“原來要打造豪門的第一步,是必須多生孩子啊,有了一大羣孩子,才能組建一個龐大的豪門。”
嶽子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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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心裡越想越覺得對,於是湊近到嶽子欣面前,賤兮兮的笑道:“看來我得努把力,不能光把心思用在賺錢和經營勢力上,我也得有很多很多兒女來構建我的豪門。”
嶽子欣:“……”
難得搭理這臭流氓,人家跟他說正事兒,他始終就擺出那麼一副不正經的姿態,真不知道他那腦瓜子裡整天都在轉些什麼奇葩邏輯。
沉吟了一會兒,羅天又扭頭看向嶽子楓問道:“哎,你爲什麼不去恭喜一下你二爺爺?”
聆聽這話,嶽子楓一怔,愕然地看了看羅天,又無地自容的抽搐着臉頰。
恭喜?在他來看,恨不得把羅天和嶽鎮南這批人都給下地獄了。
但是現在上了賊船,連小命都在別人手裡,他哪裡還敢用平時的囂張跋扈啊?
見嶽子楓不吭聲,羅天突然臉色一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女朋友的爺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嶽子楓急忙衝着羅天擺了擺手,像驚弓之鳥似的站了起來,一頭就朝圍着嶽鎮南的人羣裡扎去。
看到這一幕,嶽子欣不禁捂着小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死羅天,太霸道了,軟禁了人家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公開讓人家去丟人,這不是把嶽子楓往火上烤嗎?
“誒,其實你這個哥哥還是蠻有素質的。”羅天翹起二郎腿,笑吟吟的望向嶽子楓的背影。
吸了吸鼻子,嶽子欣忍住笑意說道:“嶽鎮北會跟你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