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嶽子欣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嶽鎮南面前。
她風塵僕僕,颯爽英姿,目光如炬的掃過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旁邊的老管家身上。
“小姐。”老管家微微點頭。
“你受苦了。”嶽子欣沉聲說道。
老管家們吭聲,但卻感慨萬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嶽鎮南。
“好了,進去再說吧。”嶽鎮南透過嶽子欣,看到了人羣中的羅天,接着轉身朝大殿裡走去。
“衛隊控制整個大殿。”嶽子欣回頭發號施令,接着將目光落在羅天身上:“你進來。”
羅天微微皺起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才湊近到嶽子欣面前說道:“這樣不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嶽子欣說完,一把拽起羅天,緊跟着嶽鎮南的腳步進了大殿。
大殿外,由嶽子欣帶來的數十名保鏢,已經按照自己最初的佈置和部署,將整座岳家的正殿嚴密護衛起來。
他們接管了這裡,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正因爲他們突然接管了這裡,導致巡邏到高高階梯下的原岳家保鏢們全部停下了腳步。
“走開。”站在高高的階梯上,戰威武趁着臉朝下方呵道。
階梯下方,原岳家的保鏢人羣中,一位四十出頭的魁梧漢子站了出來,仰頭望向戰威武問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戰威武瞪着他,沒吭聲,也懶得吭聲。
“這裡一直是我們負責。”爲首的岳家保鏢頭說着,帶着人就朝階梯上闖。
戰威武虛眯着眼睛望着,眼看着這羣保鏢的肆無忌憚,冷冷的說道:“再往前走,格殺勿論。”
隨着他的命令下達,他身邊的十幾名保鏢立即從腰間抽出配槍,直接對準了往階梯上闖的岳家保鏢們。
同時,往上硬闖的岳家保鏢們也在第一時間拔槍對準了上方的護衛隊。
一瞬間,雙方劍拔弩張,一下子讓整個現場變得波詭雲譎。
“戰威武。”站在岳家保鏢最眼前的魁梧大漢舉槍冷笑道:“好啊,敢在老子面前動刀動槍了。”
戰威武不吭聲,而是冷冷地頂着魁梧大漢。
“以前你不過是老子手下的一箇中隊長。”魁梧大漢桀驁的喝道:“怎麼,現在是豬鼻子插大蔥,開始裝蒜了?”
“你tmd。”戰威武還沒吭聲,他旁邊的一位持槍青年怒聲喝道:“喬雷,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亂臣賊子而已。”
“亂臣賊子?”被叫做喬雷的魁梧大漢微微一笑,舉着槍,緩步靠近剛纔說話的青年。
然後,他在護衛隊虎視眈眈中,緩緩收起自己的槍,帶着戲謔的表情打量着說話的青年。
接着,他一臉輕蔑的笑道:“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插嘴了?小姐的護衛隊裡,這是寧濫勿缺?”
“老子殺了你。”青年怒了,咬牙切齒的舉起槍,直接對準了喬雷的腦袋。
“別動。”下方,岳家的保鏢們立即舉槍嚷嚷起來。
“都別動。”嶽子欣的護衛隊也立即舉槍頂了上去。
衝突一瞬間即將爆發,雙方劍拔弩張的態勢猶如準備噴發的火山,一簇即發。
“來,衝這兒打。”喬雷面對青年黑洞洞的槍口,一把抓起槍口對準了自己的眉心。
青年護衛鐵青着臉,眼神裡噴出憤怒的火焰,卻並沒扣動扳機。
“來啊。”喬雷怒聲喝道:“來……”
哐……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隻突然轟出的拳頭狠狠砸在他臉上,伴隨着一聲悶響,他整個人猶如斷線的風箏,哐啷一聲往後栽倒,順着高高的臺階,像皮球似的滾落下去。
“隊長。”
“隊長。”
岳家的保鏢們立即亂哄哄的接住滾下來的喬雷,接着擡頭往上一看,所有人都驚呆了。
在剛纔那名青年的身後,站着一位西裝革履,打扮文雅,風度翩翩的英俊年輕人。
他面對下方岳家保鏢們震驚而仇恨的目光,像沒事人似的掰了掰手指頭,然後又意興闌珊地將手耷在了戰威武和青年人的肩頭。
岳家的保鏢們楞了好一會兒,接着不約而同的拔槍對準了突然出現的英俊年輕人。
同時,以戰威武爲首的嶽子欣護衛隊也同樣舉槍對準了他們,整個現場的情形又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md,敢打我。”喬雷怒吼着,搖搖欲墜的從地上爬起來,帶着鼻青臉腫擡起頭,可眼神剛和那英俊的青年一對視,立即就怔住了。
“再說一句看看。”英俊青年風輕雲淡的笑道。
喬雷抽搐着生疼的臉頰,楞了好一會兒才發狠的說道:“羅天……是你……”
“是我。”羅天依舊耷拉着戰威武的肩膀,抿嘴笑道:“可是我好想不認識你吧?”
“你……你……”喬雷底氣不足的指着羅天:“你別以爲老子不認識你,上次你闖進岳家,毆打……”
“毆打誰啊?”羅天依舊笑咪咪的問道。
喬雷:“你……”
“你麻痹。”羅天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喬雷猛地瞪圓了眼睛。
羅天沉着臉冷哼道:“我數三個數,要麼放下武器滾出我的視線,要麼我讓你們全部留下。”
這話一出,以喬雷爲首的十幾名岳家保鏢頓時一怔,一個個舉着槍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站在喬雷身邊的一個岳家中年保鏢才囂張的瞪着羅天冷哼道:“你當你tm是誰?這裡是岳家的地盤,你……”
噗……
突如其來的一顆子彈,瞬間將中年保鏢手裡的手槍擊落在地上,嚇得他頓時一顫,臉色煞白的愣在原地。
以他爲中心的岳家保鏢們也一個個驚呆了,立即如臨大敵的舉槍朝四周張望。
喬雷頓時一臉震驚的喝道:“是帶消音器的遠程狙狙擊手。”
聽到這話,以他爲中心的岳家保鏢們更慌亂了,一個個臉色凝重,震驚地朝四周警戒。
“一。”羅天耷拉着戰威武的肩膀,悻悻的朗聲喊道。
這一生吼,頓時嚇得如臨大敵的岳家保鏢們再次一顫。
喬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得異常緊張,連手裡握着的黑色手槍也開始朝四周亂指。
“二……”羅天拉長了聲音,再次吼道:“準備一個個點名。”
聽到這話,喬雷和岳家保鏢們噤若寒蟬。
稍微楞了一下,喬雷立即衝着羅天擺手:“夠了,算你狠。”
望着喬雷不服氣的胖頭腫臉,羅天扯着嘴角冷笑道:“放下武器,立即滾出這裡。”
喬雷朝着四周的同伴看了看,然後咬着牙,頭一個扔掉了手裡的手槍。
隨着他帶頭,其餘十幾名岳家保鏢也泄氣的扔掉手裡的武器,然後在喬雷心不甘,情不願的帶領下,轉身就走。
望着一羣人走下階梯的背影,被羅天耷拉着的戰威武扭頭沉聲說道:“羅少,這是放虎歸山。”
“虎?”羅天笑吟吟地瞪了一眼戰威武:“這最多算是一隻不入流的老鼠而已。”
說着,他站直了身子,望着已經走遠的喬雷等人,緩緩說道:“守住這座大殿,這是你們的職責,也是你們的義務。”
“明白。”戰威武沉聲點頭。
衝着衆護衛隊員揮了揮手,羅天再次轉身,朝大殿裡走去。
……
“什麼情況?”
羅天剛進大殿,坐在上位椅子上的嶽鎮南沉聲問道。
“幾個小毛賊。”羅天笑着走到嶽子欣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順手端起了旁邊的一杯茶。
嶽子欣扭頭問道:“是喬雷吧?”
羅天點頭。
嶽鎮南輕嘆道:“這老宅的三個衛隊隊長,都換成了他們的人。”
羅天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是有點龍潭虎穴的味道。”
“有把握嗎?”嶽鎮南緊盯着羅天。
輕嘆了一口氣,羅天沉吟着淡笑道:“那得看您老人家的態度,要說把握,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去死,下毒也好,下蠱也好,亦或是馬上動手斬首也好,都可以。”
說到這裡,羅天扭頭看向嶽鎮南,見他蒼老的臉上露出不忍心,不禁笑道:“當然了,嶽老爺子有嶽老爺子的想法,我作爲一個外人……額……”
看着嶽子欣臉色一下子變了,羅天又接着改口笑道:“作爲子欣的臨時貼身保鏢,我只能給您提意見。”
聽完羅天的話,嶽鎮南沉吟着朝嶽子欣望去。
他心裡很清楚,實際上真正做主的還是這兩個年輕人,但現在這兩個小年輕徵求自己的意見,也就是尊重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地位,要不然就憑嶽鎮北他們乾的那些破事兒,這兩個小傢伙早讓那羣傢伙死幾百次了。
於是,在嶽鎮南沉吟了好一會兒後,輕嘆道:“能不傷和氣,儘量不要傷和氣,能和平解決,最好和平解決。”
“做不到。”嶽子欣果斷拒絕。
嶽鎮南一怔,瞪着一雙老眼再次朝羅天望去。
這個時候的羅天也尷尬了,眼下這情況,還是得以嶽子欣和嶽鎮南爺孫倆的意見爲主,畢竟說破大天,他現在也只是個外人。
所以,他再次看向嶽子欣笑道:“子欣,如果……”
“你做得到?”嶽子欣揚起俏臉,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着羅天:“你能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讓他們交權?”
羅天:“……”
他做不到,正因爲他做不到纔會刻意迴避這樣的問題,纔會最大限度的幫襯着。
“你做不到。”嶽子欣寒着俏臉搖了搖頭,然後美眸一閃,落在嶽鎮南身上:“您老也做不到,權利和利益這個東西,給了別人,就是長在別人身上的肉,一旦要讓他們交出權利和利益,就是從他們身上割肉,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不傷和氣。”
嶽鎮南深深地看了一眼嶽子欣,耷拉着腦袋,長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沉吟了好一會兒,嶽子欣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避免傷亡。”
“傷亡?”嶽鎮南猛的擡起頭,眼睛瞪得比牛還大:“莫非……”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嶽子欣打斷了嶽鎮南,接着漸漸虛眯起眼睛:“既然攤牌了,就不可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