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乾淨而簡陋的堂屋裡,一個羅天,三大美女……額,是四大美女,聊得不亦說乎。
當然,這不亦說乎,僅限於葉豔茹,沈雪月和葉靜姝,在葉豔茹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王楚楚偶爾也插兩句嘴。
倒是羅天一個大男人,被晾在了一邊,只能聽着這幾位美女暢談敘事,談笑風生。
沉默了好一會兒,羅天實在是忍不住了,然後衝着葉豔茹問道:“媽,我爸呢?”
葉豔茹笑着說道:“去廠裡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葉靜姝沒好氣的問道:“姐夫爲什麼老守着這麼個破廠子?”
沈雪月也一臉疑問的看向葉豔茹。
王楚楚沒說話,卻坐在凳子上東張西望。
“老羅這個人,老實,總覺得國營企業是鐵飯碗,所以就……”葉豔茹說到這裡,笑着沒往下說。
“古板。”沈雪月撇着嘴說道:“能拿多少工資?你兒子現在每天的進項,比你們一年都多。”
聽到這話,葉豔茹一怔,接着擡頭看向羅天。
面對自己母親詢問的眼神,羅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說道:“媽,大姨逗你的。”
“你說的噢?”葉靜姝突然指着羅天威脅道:“那你的錢別想要了。”
“你敢。”羅天眼睛一瞪,守財奴似的說道:“還想黑我,沒門。”
葉靜姝翻着眼皮說道:“那有什麼可藏着掖着的?你不偷不搶不犯法,光明正大得來的錢,有什麼不能說?”
葉豔茹被幾個人說得發愣,只好再次扭頭看向羅天。
“行了,要說你們說吧,我去看看我爸。”羅天說着,笑着站了起來。
剛走了兩步,羅天又突然回頭看向王楚楚:“楚楚,跟我一起去嗎?”
“嗯~!”王楚楚萌萌的站了起來,衝着葉豔茹點了點頭,緊跟着羅天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兩個小年輕的背影,葉豔茹立即湊近到葉靜姝和沈雪月面前,神秘兮兮的問道:“這丫頭,太漂亮了,跟仙女兒似的。”
葉靜姝賤兮兮的笑道:“比起你妹妹我呢?”
“去。”葉豔茹沒好氣的白了葉靜姝一眼:“老女人了,好意思跟人家小姑娘攀比嗎?”
葉靜姝突然站了起來,掐着小蠻腰生氣的說道:“葉豔茹,你這是羨慕嫉妒恨。”
葉豔茹纔沒搭理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妹妹,扭頭衝着沈雪月問道:“雪月,這丫頭哪兒人?做什麼的?”
沈雪月挑起眼皮看了一眼葉靜姝,接着咯咯笑道:“說出來,你會不會不相信?”
“快說。”葉豔茹很八卦的推了推沈雪月。
然後,沈雪月就將王楚楚的身份,家世和背景統統說了出來。
再然後,葉豔茹就像石化了似的,坐在凳子上,瞪着眼睛發呆。
葉靜姝再次坐回凳子上,衝着沈雪月幸災樂禍的笑道:“看看,傻了吧,她還以爲他兒子多本分呢,把人家錦繡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都給拐騙回來了。”
“這都是真的?”沉默了好一會兒,葉豔茹瞪着沈雪月再次問道。
“真的。”沈雪月抿嘴笑着說道。
葉靜姝咯咯嬌笑道:“你兒子的本事可大着呢。”
她下一句話沒說出來,你兒子不僅把人家錦繡集團千金大小姐搞到手了,而且還把錦城市市長千金也辦了,而且還辦了兩個美麗護士,還有一個身價過百億大奶女神,正在努力辦中。
當然,她不會傻到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因爲她知道,這大姐是個傳統的小女人,她怎麼可能接受那麼前衛的思想。
金光化肥廠,是鎮上唯一的一個廠子,也是一個頻臨倒閉的國營企業。
在這裡留下來的員工,要麼是中年大嬸,要麼是中年大叔,甚至還有年過花甲的大叔。
實際上,這個廠子已經很久沒創造效益了,除了仗着鎮政府的威信,給周圍十里八村強行攤派點化肥,基本沒有任何外銷的渠道。
v作爲金光化肥廠一名資深的老員工,羅正富現在很鬱悶。
原本他的兒子要回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是他去廠裡要拖欠了一年的工資,錢沒拿到不說,還被廠裡的領導訓斥了一頓。
所以,現在的羅正富,是一肚子怨氣,根本沒地方發。
揹着手,羅正富走在廠區回鎮子的路上,耷拉着腦袋,一副完全雙打茄子的模樣。
就在他路過一片茂密的樹林時,突然被衝出來的幾名年輕人給截住了。
幾個年輕人手裡,拿着棍子,鋼管,以及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他們囂張的盯着突然愣住的羅正富,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你們要幹什麼?”羅正富如臨大敵的瞪着幾個青年。
這時,青年人羣裡,一個燃着黃毛,穿着牛仔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他盯着羅正富,猙獰的笑着問道:“羅正富,你欠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我欠什麼錢了?”羅正富一頭霧水,但卻顯得格外警惕。
黃毛冷笑着說道:“借你大哥二哥的錢,你忘記了?”
“我當然沒忘。”羅正富盯着黃毛,突然緊鎖着眉頭問道:“你是我大哥二哥叫來要賬的?”
黃毛嗤嗤笑着說道:“你大哥二哥說,你是他們親弟弟,他們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所以就由我們代勞咯。”
羅正富抽搐着臉頰,楞了好一會人,才陰沉着臉說道:“你告訴他們,今年過年,我一準兒把錢還上。”
“不不不。”黃毛笑着搖了搖頭:“他們說,現在就要,如果你還不上錢也行,你老婆不是鎮花兒嗎?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你羅正富娶了一個大美人,用她幫你還債,雖然歲數大了點,但還是個美人啊,也是可以的嘛。”
“你住嘴。”羅正富突然鐵青着臉怒吼道。
“老東西,你不識擡舉?”黃毛突然也怒了。
羅正富一臉憤怒的瞪着黃毛,捏緊了拳頭,像只發怒的老虎。
黃毛陰沉着臉,拖着一根一米長的鋼管,一步步接近羅正富。
羅正富沒有絲毫的畏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個老東西,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黃毛咒罵着,突然手裡的鋼管用力一揮,隨着嗚的一聲破風,直接朝羅正富的大腿掃去……
砰……
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伴隨着啊的一聲慘叫,羅正富沒事兒,打人的黃毛突然倒飛了出去。
噹啷一聲,鋼管落在青石板鋪成的路面上,黃毛卻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當羅正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只見面前突然多了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人。
年輕人背對着他,就這麼橫檔在他面前,像一座霸氣的小山。
楞了好一會兒,羅天富突然眼瞳一縮,顫抖着聲音喊道:“小天。”
“爸,放心。”羅天回過頭,衝着羅正富笑了笑,接着再次將目光看向不遠處,正在爬起來的黃毛。
然後,羅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緊盯着一瘸一拐,撿起鋼管走過來的黃毛,冷聲問道:“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草泥馬……”
砰……
黃毛的一句話還沒罵完,只見羅天一個健步,猛的一個飛腳踢在黃毛的臉上,再次將黃毛硬生生踢飛出去。
跟着黃毛一起來的幾個混混青年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扔了手裡的木棍刀子,轉身掉頭就跑。
羅天沒追,而是往前走了兩步,一把抓起被踢翻的黃毛。
看着黃毛一臉獻血的狼狽模樣,羅天虛眯着眼睛再次問道:“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
“求……求你饒……”
“說。”羅天突然怒吼道。
黃毛身子一顫,急忙點頭說道:“真的,都是真的。”
羅天陰沉着臉,一把將氣喘吁吁,滿臉鮮血的黃毛提了起來,扭頭看向傻愣在原地的羅正富問道:“爸,你欠大叔二叔他們錢了?”
“我……”羅正富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羅天接着問道:“是因爲給我才欠下的?”
羅正富低着頭,輕嘆了一口氣。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三緘其口。
羅天深吸了一口氣,猛的轉身提起手裡的黃毛,一字一句的問道:“他們人在哪裡?”
黃毛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指了指前方的小鎮,結結巴巴的說道:“在……在家裡。”
“走。”羅天一把抓起狼狽的黃毛,拖着他轉身就走。
“小天,別去了。”羅正富回過神,急忙跟了上來。
羅天拽着黃毛,路過站在原地的王楚楚身邊時,突然停頓了一下。
王楚楚抿着紅脣沒說話,卻轉身跟上了羅天。
剛纔黃毛說那些話,她也聽到了。
實際上她也憤怒,可是她卻沒想到,羅天的家庭居然那麼困難,居然還要靠借錢來給他做生活費。
但是當得知這一切,王楚楚的心裡沒有鄙視,更沒有看不起,有的,只是心酸,只是難過。
“小天。”羅正富緊跟在羅天身邊,一臉着急的說道:“小天啊,別把事情鬧大了。”
“爸,你放心,天塌不下來。”
羅天一臉怒氣,拽着狼狽黃毛走得更快了。
當他們到了一幢貼着瓷磚的二層小樓門口時,終於停了下來。
羅天看着離自己僅有幾米之隔的二層小樓,臉上的殺氣更重了。
“是這裡嗎?”
“是……是這裡。”被拽着的黃毛急忙點頭。
他是被徹底打怕了,現在羅天問什麼,他只能回答什麼。
羅天盯着二層小樓敞開的大門,突然陰沉着臉喊道:“羅正財,羅正貴,出來。”
旁邊,羅正富並沒制止自己兒子對兩個親叔叔不禮貌的稱呼,而是也一臉陰沉的衝着二層小樓的大門裡望去。
不一會兒,大門裡,走出兩位年過半百的老頭兒。
一位身材肥胖,像個肉球。一位身材高瘦,像跟竹竿。
他們的面向有些相似,但和羅天的老爸,卻絲毫不像,因爲羅天的老爸,怎麼看也是個老帥哥,而這兩位,怎麼看都那麼猥瑣。
他們走出來,看着羅正富,然後看着羅天,接着看向被打得滿臉鮮血,被羅天拽着衣領的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