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先生,你沒看出點什麼嗎?”
就在羅天到了房間門口,準備推開房門的時候,身後的王韻怯生生的問道。
羅天轉過身,古怪的打量着王韻,不由得詭異的笑了笑:“你想知道什麼?”
“額!”王韻侷促的低下頭。
她不想知道什麼,因爲她什麼都知道。要論商業頭腦,她可能不如王楚楚,但要說察言觀色,她卻勝過王楚楚。
“洗洗睡吧。”羅天衝着王韻揮揮手,直接推開了房間門。
看着羅天闖進房間,然後關上房間門,王韻才撅着小嘴擡起頭。
天靈,你傻嗎?作爲一個私人助理,你一點也不傻。
但是作爲一個女孩,你卻傻透了。
眼睜睜看着別人在吵吵鬧鬧中奔向愛河,但你卻只能做一個默默無聲的旁觀者,見證者。
泄氣的輕嘆了一聲,王韻轉過身看向王楚楚的房間,遲疑着輕輕推開門。
闖進房間,王韻望着空無一人的四周,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小姐不是已經回房間了嗎?人呢?
就在王韻着急忙慌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衛生間裡傳來稀里嘩啦的流水聲。
王韻皺了皺眉,這才湊近浴室門口,透過並沒關嚴的浴室門望去,突然一下子瞪圓了美眸。
浴室裡,巨大的平面鏡前,開啓的水龍頭不斷傾斜着水源,嘩啦啦的聲響充斥着整個浴室。
水龍頭前,王楚楚對着平面鏡,手裡比劃着一件紫黑色連衣裙,看起來嶄新,但造型和麪料卻不是很好,可是王楚楚卻美滋滋的如獲至寶。
王韻錯愕抽搐着臉頰,在她的印象裡,小姐不是一個臭美的女孩,但是現在,她卻像個天真曖昧的少女。
但是,小姐手裡那件衣服,看起來也不是那麼亮眼。就算她穿衣服不是很挑剔,可是她的衣服,幾乎每件都出自世界頂級服裝設計師的手。
像她手裡那種款式和風格,別說是她了,就算自己也不是很中意,但她卻愛不釋手。
買衣服?逛街?胡鬧?
這些詞彙,突然從王韻的腦子裡完全涌起。這讓她頓時明白過來,小姐手裡的衣服,一定是羅先生買的。
就在這時候,浴室裡突然傳來王楚楚突然轉過身。當即嚇得門口偷看的王韻慌不擇路,嗖的一下抽身後退。
就在王韻拍着傲人的酥胸,緊張的貼向牆壁時,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王楚楚拿着紫黑色連衣裙走了出來,當她看到王韻的時候,也是古怪的打量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紫黑色連衣裙仍在牀上。
王韻侷促的看着,她像個犯錯等待受罰的小姑娘。緊貼着牆壁,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王楚楚再次轉過身,抱着胸看向王韻:“你喜歡呀?送給你!”
王韻侷促的搖了搖頭,不過她看王楚楚的目光裡卻帶着玩味。
王楚楚衝着王韻揮了揮手,輕嘆着走向牀邊坐下。
沉默着,房間裡的兩個女孩都沉默着。像是都猜透了對付的心思,所以用沉默來掩蓋這種心思。
“美嗎?”好一會,王韻笑吟吟的靠近王楚楚。
“不美。”王楚楚呻吟着倒在牀上,雙手墊着小腦袋,眼晶晶的望着天花板。
王韻靠近王楚楚,咯咯笑着坐下:“不美還穿着廉價衣服?連鞋子都捨不得脫掉。”
王楚楚就急忙看了看全身,然後又仰起小腳看了看鞋子,這才無語的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
不美?美,這兩個字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既複雜,也糾結。
想起今天的種種,一切的一切。她彷彿就像做夢。
穿三百塊的鞋,幾百塊的衣服。去人山人海的遊樂園,坐過山車,高空蹦極,下水划船,去人家婚宴上吃白食,還冒充黑吃黑的大姐大。
對於她來說,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於是,她認爲這個混蛋很可惡,而且很無恥。居然能想出這麼多稀奇古怪,好玩又刺激的東西。
他就像個小混混,一個永遠只會欺負別人的小混混。
漸漸的,王楚楚情不自禁的扯着嘴角。她視乎還在回味剛纔那一幕,那種沒有壓抑,只有刺激和興奮的快樂。
王韻無奈的撇着王楚楚,表情隨着王楚楚的表情變化着。然後她突然想到,他現在沒權利感同身受,因爲她不是當事人,甚至連見證者都不算。
過了好一會,王楚楚偏頭看向王韻:“爹地的生意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王韻認真的點了點頭:“還行,有衣傾城呢。”
“我覺得,我也應該爲家裡出把力了!”王楚楚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仰望着漂亮的天花板:“他的事不要追究了,以後任何人都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王韻楞了一下,嘟囔着小嘴說道:“太便宜他了。”
王楚楚抿了抿紅脣,悠悠的說道:“如果我還有恨,證明我還在乎,如果我恨都消失了,那就是徹底遺忘。”
王韻沒再說話,她只是默默的點着頭。
她們都是女孩,都有共同的特性。女孩和男孩不同,對於一個女孩來說,要是連恨都失去了,那就是徹徹底底的不在乎。
突然,王楚楚衝着王韻抵過來兩隻烤竄。
這是羅天給她買的,就因爲她沒吃過,所以路過路邊攤的時候,羅天一口氣給她買了好多。
王韻詫異的瞪大眼睛:“這……你居然吃這種東西?”
王楚楚順手拿起一串咀嚼起來,含糊不清的說道:“很好吃的。”
王韻:“……”
這徹底顛覆了王小美女在她心裡的偉岸形象,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又是羅先生帶出去胡鬧的結果。
只是沒想到,幾個烤竄居然就把出身高貴,氣質絕佳,衆星拱月的小公主打發了,羅先生也太牛了。
侷促的拿着兩隻烤串,王韻試着湊近聞了聞,然後咋舌的看向王楚楚:“冷了,不好吃了。”
“還行吧。”王楚楚沒管王韻,從牀上蹭起來,又從旁邊的牀頭櫃塑料口袋裡拿出兩串捏在手裡,就像誰要跟她搶似的。
“誒,小姐,你墮落了。”王韻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纔開始品嚐讓衣美人墮落的東西。
王楚楚扯過旁邊的一張餐巾紙,一邊衝着王韻說道:“我沒吃晚飯,但我們中午吃的白食。”
王韻急忙站起身:“啊?吃白食?”
王楚楚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品嚐着手裡的美味。
王韻氣呼呼的嘟囔着:“羅先生也太摳門了。”
王楚楚挑起眼皮,一臉皎潔的說道:“我們吃的喜宴白食,差點被抓到,幸好我們跑得快。”
王韻:“……”
她不敢想象,羅先生帶着小姐今天去哪裡瘋了,居然吃白食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想想,一個身價數千億的大財團董事長的千金小姐,居然跑出去蹭吃蹭喝,這要是傳出去,不被業界笑掉大牙纔怪。
吃着烤串,王韻一邊擦着小嘴,一邊扭頭看向王楚楚:“對了,小姐,羅天的小姨出事了。”
王楚楚滿不在乎的恩了一聲,在她眼裡,惹禍精葉靜姝出事,還沒有她手裡的烤串來得有趣。
王韻認真的看向王楚楚:“她的一家店鋪,前幾天被葉皇燒了,還引發了大面積火災。”
王楚楚剛送到嘴邊的烤串突然停下,猛的擡起頭,冷着臉直視着王韻:“人怎麼樣?”
王韻輕嘆着搖了搖頭:“她沒事,不過聽說被燒傷了好幾個人,她現在起碼面臨數百萬的賠償。”
王楚楚愣住了,她漸漸虛咪起眼睛:“羅天知道嗎?”
王韻湊近了王楚楚:“你說,他要是知道,他會做什麼?”
王楚楚皺起眉頭,直愣愣的對上王韻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又輕嘆着將手裡的烤串扔回旁邊的塑料口袋。
用紙巾擦着手,王楚楚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以她對羅天的瞭解,葉靜姝在羅天心裡是真正有位置的女人。
如果羅天得到這種消息,一定會衝冠一怒,就算衝去把葉皇給殺了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樣,後果就嚴重了。
葉家,京都三大財團之首,實力雄厚,在軍界和政界有着很高的人脈,背景不容小覷。
上次重傷葉皇的風波還沒平息,這次要是一旦被惹急了,別說是羅天,就算整個錦繡集團也會陷入空前危機。
王楚楚抱着胸,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着。從剛開始的木然,變得冰冷,從冰冷變得冷厲,從冷厲又變得茫然。
這件事漠不關己嗎?絕不盡然,這件事對於聰明的王楚楚來說,就是老爸錦繡集團潛在的巨大危機。
羅天和整個錦繡集團,因爲自己和藥皇的關係,現在已經有千絲萬縷的關聯。他要是陷入淤泥,整個錦繡難免不被濺上一身污垢。
王韻望着漸漸靠在牀頭上的王楚楚,嘟囔着說道:“她也是蠻可憐的,仙泉飲料做的不錯,這剛準備開拓市場……”
王楚楚突然擺手打斷了王韻的話,沉吟着說道:“把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