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蠍的嘴角泛着釋然的微笑,直直地望着羅天:“因爲我們想招攬你,我們的招攬,不擇手段,你迷戀女人,你的女人死了,你也就沒了迷戀,沒有愛的殺手,纔是真正合格的殺手。”
“你這惡棍……”羅天嘶吼着,再次一拳砸在天蠍的臉頰上。
接着,羅天彷彿崩潰了似的,再一次抓起天蠍,再一次狠狠一拳砸下。
他瘋狂,他暴走,他在一瞬間失去理智,他一拳一拳的砸在天蠍的身上,像是發泄,又像是仇恨的報復,他在這一刻,徹底迷失的心智。
旁邊,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衣傾城看在眼裡,但她卻因爲穴道被封,沒法動彈。
但是,當他看到那道紅色虛影的瘋狂,瘋狂的嘶吼和咆哮時,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
她聽到了,聽到了剛纔天蠍的狂笑,聽到了帥氣男人那句我們招攬你,所以不折手段。
這不僅讓她五味俱全,更讓她噓唏不已。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但是她知道,男人的世界充滿了血腥與壯懷激烈。
在這個時候,誰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大家都帶着目的,都帶着使命,都帶着責任。
他們的使命和責任,是招攬羅天,所以不惜要自己死,讓羅天悲痛欲絕。
羅天的使命是保護王楚楚和自己,所以不惜以死相博,不死不休。
望着依然瘋狂毆打天蠍的羅天,衣傾城美麗的大眼睛裡,兩顆豆大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她知道,他是正在崛起的一顆新星,他是自己復仇的唯一希望,他也是能讓自己託付一生的男人。
可是,她相信那個帥氣男人的話,剛纔他下的毒,無藥可解,這也就是說,她會在毒發中慢慢死去。
她不怕死,每一次面臨生死她都波瀾不驚。
但是現在,她發現她怕死,很怕死,因爲有了在乎的人,因爲捨不得在乎的人,所以她開始怕死。
“解藥,解藥。”羅天崩潰的再一次提起天蠍。
望着天蠍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臉頰,羅天憤怒的嘶吼着。
他現在只要解藥,只要有解藥,他們甚至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天蠍奄奄一息,依舊倔強的微笑着,在鼻青臉腫下的微笑,顯得是那麼淒涼,那麼悲壯。
他倔強着,他倔強的望着崩潰的羅天,他毫不動容,絲毫不爲所動。
“羅天~!”就在這時,羅天身後,傳來衣傾城清冷的喊聲。
這微弱而讓人愛憐的吶喊,將羅天拉回到現實。
羅天呆呆的,木訥的回過頭,望着平躺在地上,一臉猩紅的衣傾城,他的眼睛溼潤了。
深吸了一口氣,羅天一把鬆開天蠍,轉過身來到衣傾城面前。
望着她,逐漸抱起她,撫摸着她已經猩紅到極致的臉頰,羅天的心都碎了。
“你怎麼這麼蠢,誰讓你下來的?”羅天哽咽着抱怨,但卻把衣傾城死死抱在了懷裡。
感受着羅天顫抖的身體,溫潤的體溫,男人的陽剛氣息,衣傾城小鳥依人,像只溫順的小兔。
她感覺到了,紅臉混蛋哭了,這是爲她哭了,這也是可惡的放牛娃第一次爲了她哭泣。
她突然意識到,其實她是很幸福的,從遇到他開始,就很幸福,一直都離幸福那麼近。
“小子,動手吧。”就在這時,天蠍在搖搖晃晃中站了起來。
緊抱着衣傾城,羅天帶着近乎絕望的眼神擡起頭。
他沒看天蠍,他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前方,他安靜得像是黑夜裡的一匹孤狼。
他不看天蠍,是因爲他覺得多看一眼,就會多一份仇恨。
他原本可以殺了天蠍,但這時候的他更想救衣傾城。
報仇,那是後面的事,救人,纔是第一位。
因爲,他不願意失去衣傾城。
“你滾,回去洗乾淨脖子等着,我會一個個的收拾。”
這是羅天最冰冷,最無情的口氣,也是他最絕望,最無奈的口氣。
天蠍搖搖晃晃的望着羅天,他也沒動,他靜靜的站着,眼睜睜看着羅天抱起衣傾城,在步履蹣跚中走向黑夜,消失在黑夜裡。
在這一瞬間,天蠍突然意識到,他居然開始敬佩這位對手了。
但是剛纔那冰冷的聲音,無情的話語,是訣別,是割袍斷義的訣別。
就在這時,天蠍身後突然閃出九道黑色人影,眨眼間化成數十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他們出現以後,顯得異常安靜,他們學着天蠍,同樣帶着安靜眺望羅天消失的地方。
一個魁梧的蒙面漢子扯下面罩,露出一張威嚴霸氣的國字臉。
他瞪向旁邊的一位高挑蒙面女郎,一臉陰沉的說道:“護法,他是條漢子,有血有肉的漢子,我們需要這樣的人。”
“天藍。”旁邊,另一名黑衣蒙面人拉住魁梧漢子,接着他也看向一言不發的高挑女郎:“護法,對待這樣的人,要麼跟他成爲朋友,同生共死,要麼,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我也這麼認爲。”天藍目光炯炯的望着羅天消失的地方。
高挑女郎一言不發,她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不怒不言。”護法,你倒地拿個主意,是殺是收??
“護法,我喜歡這小子。”
“他是個不錯的傢伙,可惜,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是人才就該招攬。”
“別說了,別說了。”一直沒說話的一位長腿蒙面女終於擡起頭。
扎着靈動的眸子,她近乎無情的呵斥着:“該怎麼辦,回去再從長計議。”
她的話很有威信,在她說完這話以後,現場所有人在一瞬間散去,分個消失在黑夜裡。
幽暗的森林裡,微弱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折射下來,在枯葉覆蓋的地面印出斑駁的紋路。
一顆參天古樹下,羅天盤膝坐着,雙眼緊閉,雙掌推搡着前方。
他的前方,是同樣盤膝端坐的衣傾城,她也緊閉着美眸,安靜得像尊野外完美的雕像。
微微的紅光瀰漫着兩人全身,在這幽暗的森林裡,顯得異常耀眼。
羅天在調動神針的能量幫衣傾城逼毒,他查看了衣傾城中毒的跡象,不會馬上死去,但卻十分危險。
天蠍很惡毒,她對待衣傾城視乎早有準備,他並沒使用曾經最熟悉的毒粉,而是一種連羅天都陌生的毒藥。
這種毒,無藥可解,中毒的人臉頰猩紅,非常恐怖。
“羅天,不要白費力氣了。”突然,盤膝端坐着的衣傾城清冷的開口。
羅天漸漸睜開眼睛,輕嘆着搖了搖頭:“你至少不會那麼痛苦。”
“我現在就是覺得冷。”衣傾城的聲音很微弱,微弱得像蚊子。
羅天立即收回雙掌,在一瞬間從背後抱住了衣傾城。
他知道,太乙真氣對這種毒沒有太大的作用,只能稍微減輕衣傾城的痛苦,僅此而已。
“現在好些了嗎?”緊抱着衣傾城,羅天輕盈的追問。
“恩~!”衣傾城很安靜的點頭。
她依然那麼清冷,那麼沉穩,即便中毒之後,她覺得全身乏力,冷得不行,她依然堅持着。
輕嘆了一口氣,羅天的臉頰貼近了衣傾城猩紅的臉蛋。
他一言不發,他就這麼抱着衣傾城,視乎在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無力迴天。
“羅天,你別擔心。”衣傾城突然伸出芊芊玉手撫摸着羅天的臉蛋。
“你的手好冷。”羅天抓住衣傾城的手,貼緊了自己的臉蛋。
“我從來不怕死,但是現在……”衣傾城欲言又止,接着就耷拉着腦袋。
羅天:“我們回去,我的便宜師父一定有辦法。”
“不~!”衣傾城突然轉過身,一把抱住了羅天:“就這樣,挺好。”
聞着衣傾城身上淡淡的紫花玉露香味,羅天輕嘆着抱緊了她:“是我害了你。”
“誰也沒害誰。”衣傾城再次捧起羅天的臉蛋,眨着美麗的大眼睛,深情款款的望着羅天:“我現在很醜嗎?”
望着一臉猩紅的衣傾城,望着她現在這張獨特柔美的臉頰,羅天抿着嘴搖了搖頭:“很美。”
接着,羅天就發現,衣傾城那性感豔紅的小嘴貼了上來,貼上了他的嘴脣。
剎那間,一股冰涼的氣息透過衣傾城的小嘴鑽入羅天的嘴裡,讓羅天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接着,衣傾城清冷的縮回,依舊眨着美麗的大眼睛深深地望着羅天。
“不對。”羅天楞了一下,立即皺起眉頭。
衣傾城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望着他,想從羅天的臉上找到什麼不對。
“來,在試試。”羅天突然探頭,正準備再次貼上衣傾城的小嘴時,卻被衣傾城用手擋住了。
“羅天,你臭流氓。”衣傾城悶悶的泛着眼皮。
羅天急忙無辜的搖頭:“不是流氓,我好像抓住了一點什麼。”
衣傾城抽搐着臉頰,接着她就撇着小嘴,她知道,羅天這個傢伙又想佔便宜,還是趁着這個時候佔便宜。
“來,再試試,這次久一點,我視乎真的抓住了什麼。”羅天再一次抱住衣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