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等人有這個反應,主要還是何家文所說的五行理論太過深入人心。
他們聽過之後,也就開始覺得農村的各種東西,是不是都包含着什麼他們想不到的智慧。
說白了就是聽啥都不明覺厲。
而何家文呢,他這一套也不知道從誰嘴裡聽來的。
反正現在不僅他自己,其他的幾個大學老師也跟着深信不疑。
王存業聽了他們說的一些將養身體的法子,大多數都沒什麼問題。
就是他們說的太玄乎,加了很多神神叨叨的東西。
連王存業講點啥,也被他們一通分析。
就比如鄉下很有道理的一句俗話,叫做:“肚裡沒病,死不了人。”
鄉下說話樸素,這個肚裡不是單純指腹部。
而是指體內。
意思就是體內的五臟六腑裡沒病症,這人外在的毛病是死不了的。
要是身體內部的毛病,那完了,這人就快了。
他們幾個一聽,就覺得這話大有道理,又開始陰陽五行一陣掰扯。
最後王存業都講不下去了,便說:“有空讓凌子給你們講講,他比我這個老頭子懂。”
正好他看到小娃子逮到老鼠了,就想帶二禿子過去吃肉,不想跟他們說這些了。
但這些人正在興頭上,正說得來勁,聽得上癮,連港島的幾個都聽得津津有味了,怎麼可能放他走。
王存業只好又把女婿不知從哪裡做的筆記,簡單說了兩句。
比如說腦梗吧,就是痰進了腦子,淤堵住了。
在相應的穴位,用艾灸會有奇效。
原因是人身自己的火不足以化解痰溼,就要藉助外來的火。
艾灸加生薑灸自然就是這股強大的火力了。
又比如說固腎吧,有時候要健脾,脾屬土,腎屬水,土是克水的,不然脾怎麼化溼呢?
脾強了,土能把水鎖住、控制住,什麼遺精漏尿的症狀,一下消失不見,立竿見影。
還有男人的精相當於女人的奶水。
兩者都是從身上的血轉化來的。
怎麼轉化呢?
是由身上的陽火熬煉而來。
所以男人一動邪念,就身上燥熱,火急火燎的,這是有一股熱氣從心臟往下沉,血氣隨之下行,這就是陽火開始熬煉精血了。
在造精。
那爲什麼會有熱氣從心臟下沉?
心屬火啊。
心火下沉,心腎相交,腎屬水,就是水火煉丹,丹精丹精,一身菁華,就在其中。
這些也是一些理論。
但衆人聽了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一個個目瞪口呆、振聾發聵的樣子。
何家文甚至激動地嘴脣哆嗦,站起來手舞足蹈的比劃着,說他的“五行之說”果然是對的。
陳凌的這些,與他的“五行之說”不謀而合啊。
王存業一看這個情況,心說要糟,不會還拉着我不讓走吧。
就趕緊說更細的他不懂,他只是知道這麼一點點,讓他們晌午吃飯的時候問陳凌吧。
其實哪裡是他不懂。
老頭子採藥多少年,就算不明白醫理,不會看病抓藥,是個半吊子。
就連陳凌有時候寫的筆記,講的一些奇妙珍方,他也能聽懂個大概。
還是這些人太神叨了。
跟正常人遇見一羣熱情的神經病似的,很多時候接不上話也就算了,聊得不投機,渾身也不舒坦啊。
王存業趕緊提了老鷹籠子跑了。
昨天下雨,今天麥田還很泥濘,說實在的,不是個挖老鼠洞的好時候,會破壞麥田。
但誰讓這邊動工建大棚呢,本來就要挖土,這就沒事了。
小娃子們提着洋鐵桶跑來跑去。
等着挖出來老鼠,抓到田埂上玩。
王存業提着老鷹籠子一過去,他們就炸開鍋了,挖老鼠的熱情前所未有的高。
老頭奇怪的問他們西邊那麼多大雁,他們怎麼不去抓大雁,跑這裡挖老鼠來了。 他們就說沒有年齡大的娃子帶,也沒有大人幫忙,他們不敢去。
大雁咬人可疼了,翅膀拍人也疼。
確實,這是實話,上次陳凌帶着人抓大雁,村裡一個老頭差點讓大雁把胳膊搞得骨折了。
還有的小年輕,被大雁翅膀扇到臉上,當場就流鼻血了。
鼻樑骨差點給幹碎。
這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還是過來挖老鼠吧,這裡人多也好玩啊。
到晌午了還能跟着大人去富貴叔家吃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
土大棚建造起來比較容易,來給陳凌幫忙的人也多,那建起來速度自然就非常快了。
王立獻最開始是花了三天半時間把大棚建起來的。
他那還是一個大棚。
陳凌這兩個大棚,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只花了兩天半就弄好了。
人多力量大,土牆沒幹透也沒事,直接拿來柴火過來堆着烤,把土牆烤乾烤透。
就算燻黑了也沒事。
燻黑了就再刮上一層黃泥。
只要牆體裡面是乾透的,外邊一層薄泥就算溼一點也不妨事。
乾透的牆體不僅會把黃泥吸乾,加上風吹,乾燥起來更快。
一大一小兩個大棚就這麼建造好了。
大的大棚佔地將近兩畝。
這個挺大的了。
小的嘛,就只佔了七八分地。
土大棚的造型比較粗糙,不是後世主流的那種半圓柱形的塑料布倒扣在地面上。
而是左、右、後三面土牆,後面土牆高,左右兩邊低。
而且左右兩邊是由高到低,從背後的土牆的高度,慢慢低到地面,跟簸箕一樣,構成一個斜面,斜面覆蓋上塑料布,這個塑料布的斜面就是用來在白天接受陽光的。
白天曬完後,晚上用草苫子把塑料布蓋上,大棚裡面熱氣就會長久的保留在內部。
陳凌這一大一小兩個大棚,跟王立獻的兩個大棚,現在緊挨着排成了一條線。
由於村東這邊的農田從西向東是長條形的。
他們的大棚也從向東,排成了一拍,現在遠遠望去,那傢伙,雖然說是土大棚,但也相當壯觀了。
“富貴,別不理人啊,這才兩天半就把活幹完了,啥時候往大棚裡種東西啊,俺們再來給你幹活唄。”
“別吵,我還在想魚塘的事。”
陳凌皺着眉,揮手拍了王立山一下。
“哎呀,魚塘沒事,你說挖多大,俺們就給你挖多大的唄。”
王立山覺得這都不是事兒。
陳凌搖頭:“那也不行,魚長太快了,又多,主要還是多,挖的魚塘裝不下。”
這個原因還是在錦鯉。
陳凌之所以猶豫,是想着不往大棚裡折騰那些大魚了。
還是最初的想法,搞幾個水缸,或者挖兩道小小的水渠,養點魚苗就好。
魚苗跟蔬菜共生就完事兒了。
再欺騙一下大雁下蛋。
別的大魚碰到能賣的時候就賣,給孩子擺宴席很多朋友都會來,杜廣河他們也來,到時候問問就好。
其他就隨緣,大不了送朋友或者放了。
洞天那麼多魚呢,不差外頭小魚塘那麼些。
“那你是咋想的?”
餘啓安也問:“你昨天不是還說要把二禿子也扔進去嘛,省了在外邊凍到它,還要把大雁趕進去,別搞到最後啥也在裡邊養。”
“不是,二禿子才佔多大一點地方?”陳凌無語。
“其實也沒那麼多事……媽的,搞那麼複雜幹啥,我直接不弄魚塘了,還是挖兩條小水溝,養點能吃的魚得了,養魚種蔬菜,魚菜共生,別的魚不管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