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蒜頭：媽媽的味道
“阿凌，小豹子回來了？”
“不是小豹子，是村裡有人在墳場那邊打了頭豹子，身上帶着傷病呢，我給治了治。”
“啊？你給帶回來了嗎？要在家裡養？”
王素素聽了也是這個反應，但是她跟高秀蘭不一樣的是……高秀蘭是擔心傷到家裡孩子，王素素是想既然想養豹子，那爲什麼不養她的小豹子呢。
小云豹很熟悉了，在她跟前很乖，連扒拉她手上的東西都會小心翼翼的收起爪子。
要不是怕爹孃嘮叨着說，她早就把小云豹留下來了。
“可不敢在家養，娘剛纔就怕我在家養，逮着我一頓說。”
陳凌仰着頭無奈的笑了笑：“我說治好傷就放回山裡，要不就讓動物園帶走得了，這樣的小豹子太弱了，送回山裡也是挨欺負，活下來概率不大。”
他這話可不是亂說。
野獸間也記仇啊。
這小豹子跟豺狗子結了仇了，說不定還捱過別的野獸追趕。
就算養好傷了，想在山林中生存下去，也很艱難。
除非它短時間內學會成年豹子的生存技巧。
滑溜、難纏，會蟄伏，懂潛逃，還要會上樹突圍。
總之，就這小豹子的一身埋汰樣子，要不是最近山裡的食物過於充足，那些兇殘的野獸沒必要對它追擊到底。
就算他跑到挨着人煙的地方，也難逃脫。
而且就算逃掉，說不定到哪裡就遇到了被驅趕出來的老狼了呢。
“啊？那還是送到動物園裡吧。”
王素素一聽送回山裡難存活，就不願意了，隨後又問：“小麂子怎麼樣了？那個小崽崽生下來，我還沒看到過呢。”
“哈哈哈，那個小東西啊，長得賊快，現在已經能在牲口圈裡邊，繞着圍牆到處蹦躂了。”
陳凌說到這個就滿臉的笑容，這樣吃草的小東西養起來就跟養了小羊羔一樣，比這豹子啥的可省心太多了。
而且還好玩啊。
“誒呀，都能到處蹦躂了嗎？那你給我抱過來看看唄。”
王素素眼睛都快出來小星星了。
她在想，小麂子都那麼大一點，那它生下來的小崽崽那得多小巧啊。
“折騰那個幹啥，抱到你跟前不安分的話，一會兒吵到康康樂樂，還得挨爹孃的訓……伱這沒兩天快出月子了，彆着急，馬上就能自己下來看了哈。”
陳凌安慰着媳婦，然後對後院陪同孩子們玩耍的黑娃道：“黑娃，你去外頭把真真他們喊回來。”
黑娃聽到後二話不說就往外狂奔，很快就沒影了。
“喊真真幹嘛？早上聽紅玉阿姨說，他們帶着月茹姐姐去挖老鼠洞了。”
“嗯，對，是挖老鼠洞去了。”
陳凌嗯了一聲：“我帶回來那豹子的外傷處理好了，還得去去肚裡的蟲子，剛纔看了看，咱們家裡的驅蟲藥已經沒了……”
“哦，是讓真真去村裡拿藥啊。”
“嗯，除了拿藥，另外是讓拿完藥去五叔家裡喊一下那倆小鬼子，我去不方便，還是讓真真去喊人比較好。”
陳凌想着，兩個小鬼子再怎麼說，也是第一個發現了魏軍使壞的人，而且看到了就上去動手了。
他們倆有啥小心思，陳凌先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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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人家這次的表現，自己怎麼也得表示表示才行。
“你啊，給人送點東西表達一下謝意就行了，千萬別留在家裡吃飯，爹可受不了小鬼子。”
王素素知道陳凌的意思之後，沒啥可說的。
魏軍那事兒她也知道，現在她也不是之前那個單純的小媳婦了，雖然覺得老同學嫁給魏軍這樣的人有點可憐，但她們之前就看不起自己，自己閒着沒事去操人家那份心幹啥。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不能留在咱們家吃飯啊。”
陳凌連聲答應。
村裡都沒人家願意把小鬼子往家帶，儘管他們給別人家幹農活的時候，很多人家管過他們幾頓飯。
但村裡嘛，吃飯都在院子外頭，門外、牆邊的隨便一蹲，趕着飯場就把飯吃了。
哪裡還請家裡的，就算請家裡也是院子吃飯，進屋沒那份兒的。
“姐夫，喊我回來幹啥？我們剛挖了好幾個老鼠洞，正挖得好着呢。”
這時候，王真真跟着黑娃一蹦一跳的跑了回來。
“給你派點任務……我把村裡打的豹子弄回來了，這豹子身上有病，你去找國平大哥拿點打蟲藥，再去五叔家一趟……”
陳凌簡單的給她說了一下。
小丫頭倒是對豹子沒有多好奇，瞪着眼睛去看了兩眼就沒啥興趣了。
然後找陳凌拿了錢就往村裡跑。
“黑娃，跟上來，我要去見小鬼子的，你要保護我知道不？”
黑娃無奈，看了眼陳凌，轉身又小跑着朝王真真跟了上去。
陳凌笑了笑，看到睿睿他們在後院跟小狗子們玩得開心，就走過去，用小狗用的破瓦盆配了點鹽水。
端着給豹子餵了些鹽水喝。
這傢伙失血過多，應激也強烈，先喂點鹽水，待會再喂吃的。
不然直接喂肉混着藥下去，它這虛弱的樣子恐怕就會受不住了。
王真真動作那是快得很。
不一會兒就把驅蟲藥拿回來了。
倒是李忠義和千島美代子這兩個小鬼子還有點扭扭捏捏的，來得賊慢。
他們其實知道以陳凌的脾氣，或者說在鄉下這樣的人文環境裡，他們出了力了，主人家就不可能沒有一點表示。
但是陳凌真的讓小姨子來喊他們。
他們還是有點激動和受寵若驚的。
來得慢也不是扭捏。
主要是小心思太多了，想了好多有的沒的，最後發現沒啥用，就直接過去得了。
結果到了農莊陳凌也沒管飯。
就送了點鹿肉，還有幾條鮮魚。
鹿肉他們知道，雖然他們沒怎麼吃到過，但村裡今年各家可是沒少吃鹿肉，基本就天天見了。
在他們眼裡沒什麼珍貴的。
可是魚就不一樣了。
聽說陳凌農莊裡的魚老貴了，那傢伙光這幾條魚估計就能值一頭鹿賣的錢了。
所以陳凌沒讓他們留在家吃飯，他們也沒有任何怨言了。
回去後，就藉着王來順家的竈臺，興致高昂的做起菜來。
李忠義搞了個東北特色的鐵鍋燉魚，而千島美代子就簡單了，覺得陳凌家這些魚實在太好，就弄了些生魚片，蘸着王來順家的辣醬，簡直能好吃到讓他們感覺驚豔。
雖說他們小日子吃生魚之類的都是用的海魚，但現在去哪裡弄海魚？
遠離家鄉，饞了，想這一口想得不行，正好有陳凌家這麼好的魚。
窮鄉僻壤都能賣這麼貴。
這要是不嚐嚐，實在對不住自己。
還好吃了。
也幸好是吃了。
才能嚐到了這麼好的美味食物。
但是吃着吃着，李忠義突然猛地停下，陷入了沉思……“美代子，你說這魚這麼美味，如果我們能拿去給那些巨黿投食，它們會不會和我們更加親密。”
千島美代子一下子震驚的瞪大眼睛，彷彿不認識李忠義了一般：“斯國一！小野君，你真是個天才！”
李忠義難得受到誇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後，就面色矜持的再問了一下：“你也認爲能這麼辦哈？”
“能，太能了。”
千島美代子激動地握緊拳頭，東北話都蹦出來了。
“這麼好的魚，去投喂，一定效果翻倍，一定！”
……
隔天一大早，陳凌把王真真送去學校後，把城南小院子上的字跡找計生辦的人塗了塗。
帶着字太扎眼，還不如印上計劃生育宣傳標語好看呢。
主要是省的自己幹活了。
回去的時候，去秦秋梅和鍾曉芸兩家看了看，一是送點剩餘的鹿肉，說說這兩天的事。
二是要把秦秋梅家的兩頭黃牛牽到村裡去。
這陣子秦容先和梁紅玉回來了，牛卻一直沒工夫管。
梁紅玉只顧着在村裡幫陳凌家帶孩子，然後跟着高秀蘭醃鹹蛋，處理農莊雜物。
秦容先呢，之前是回老家秦灣燒紙去了，當地的習俗是，農曆的九月到十月有燒紙習俗，過年的時候正月裡再有一次。
但秦容先回去兩天，遇上本家的一個老哥哥去世了，這下事情碰到了一起，他也走不脫了。
還是讓陳凌給牽回村裡去，跟着陳凌家的三頭黃牛一起放好了。
結果在縣城一待就是小半天時間。
也沒啥事。
但熟人碰面了，難免有點話多。
陳凌家跟秦、鍾兩家，這兩三年裡走動比較頻繁。
兩家的家裡人和長輩也知道他和王素素小兩口是什麼樣的人，王真真在縣城上學都時常往人家家裡跑去吃飯啥的，那都熟得很了。
其實也都不在意外邊說的那些閒話，反倒是有點擔心他和王素素，怕他們惹了一些二流子，到時候日子過不安生。
“咦？李兄你們怎麼又來城裡了？是要在城裡定居嗎？”
陳凌騎着小青馬，牽着兩頭黃牛慢悠悠的往村裡的趕的時候，就看到李忠義和千島美代子兩個小鬼子在路邊的熟食鋪子買牛肉吃。
他發現這兩個小鬼子最近經常往城裡跑，自己家城南院子的事就是他們第一個發現的，今天又來了，他就以爲是村裡不接納他們，所以就想搬到縣城裡住呢。
“啊，哈哈，是啊，是啊，我們到處看看，過來買點吃的。”
李忠義心理素質挺強的，被陳凌叫的時候嚇了一跳，然後就很快恢復如常：“陳兄你這是，又買了兩頭牛嗎？
不得不說，你們這裡的黃牛肉真的好吃，你家農莊裡要是多養牛，肯定有搞頭的。”
“你也覺得有搞頭嗎？”
陳凌一聽這個，還真的來了興趣：“那你覺得我們的牛肉，跟你們那兒的和牛比怎麼樣？”
“啊，這……這兩個應該不是一類吧……”
李忠義瞬間感到爲難了，他是真的爲難，他這個人有個小缺點，是受某些小鬼子影響，那就是對吃的很認真。
如果喜歡某種吃的，那就很難說謊話。
他不想貶低他們小日子自己的和牛，但也不想說謊貶低本地的黃牛肉啊，畢竟是真的好吃。
千島美代子看出來同伴的爲難，連忙用蹩腳的國語道：“陳先生，謝謝你的魚，比我們國家的魚好吃很多倍，我們用來做生魚片，甚至可以媲美很多海魚。”
“呃，生魚片啊？我覺得這淡水魚，還是別生吃的好。”
陳凌好心提醒了一句，說完就覺得自己多嘴了，他們喜歡作死，自己管他們死活幹啥。
“另外，那些魚肉不散嗎？”
“不散，肉質很緊實，做生魚片很好吃，特別好吃。”李忠義也急忙附和說道。
並且越說越激動：“陳兄，我們還想回去買一些魚來吃，那個……你肯賣給我們嗎？”
“啊？找我買魚？”
陳凌被兩人這話都給搞得愣了一下，然後才笑道：“你想吃魚，我再去給你們撈幾條就得了唄。”
怎麼說也是做過一陣子筆友的，再說這次還給他家幫了忙，陳凌哪好意思收錢啊。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要的魚多。”
李忠義連忙解釋：“我們喜歡吃魚，要是每天白吃你的魚，怎麼行呢？還是買吧，我們知道你的魚價格高一些，但如果還有貨，請儘量給我們留一些。”
“行，既然是這樣的話，你們想買魚就來買，我家魚多得是，你們不用這麼客氣。”
陳凌很煩這種小日子的表面虛假客套，什麼請啊請的，聽着渾身不自在。
“啊？不是說你家的魚還要運到市裡飯店的嗎？”
“是啊，那又咋了，你們兩個人能吃多少魚？”
陳凌嗤的一聲笑了，“好了，我得先回去了，這牛走得忒慢，我怕回去趕不上吃晌午飯。”
“好，陳兄回見……”
李忠義一句話咔在了喉嚨裡，想說也說不出。
陳凌走後，他和千島美代子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該說啥。
“不管怎麼樣，既然他的魚這麼有效，我們直接找他買就是了。”
“嗯。”
於是，陳凌當天下午就驚到了。
這兩個貨是多愛吃魚啊，一下子要這麼多。
不會是想要開個小日子特色的魚檔吧？
李忠義兩個可不管陳凌怎麼想的，他們激動地不行，艱難的等到了天黑，就提着兩桶魚來到了啞巴湖。
趁着夜色，開始了他們自以爲激動人心的投喂工作。
隨着他們的走近，湖中水面翻滾，一頭頭駭人的龐然巨獸出現在寬闊的水面上，手電筒一掃，一雙雙猩紅的眸子銅鈴一樣，泛着詭異的光芒。
但李忠義兩個一點也不怕，反而嘴裡用日語唸叨着一個口號。
那些大老鱉們就逐漸靠近了岸邊。
“來了來了，快給它們吃。”
兩人激動地從桶裡抓起魚開始往水裡拋。
那些大老鱉看着笨重遲緩，實際上動作迅捷無比，一條條魚拋出去就被它們穩穩地接住。
但是接住之後。
包括蒜頭在內的老鱉，齊刷刷的全都愣住了。
‘這個味道……’
它們再次品嚐出了熟悉的味道，全都激動了。
三下五除二吃掉那些魚。
早上它們不敢確認，現在可以肯定了。
蒜頭：“吼？”
“你聽啊，美代子，你快聽啊，它們叫了，它們叫了……”
傻眼了一瞬，李忠義開始激動地手舞足蹈。
他的心情誰能懂啊，有一天竟然收服了華夏人心中的神靈鱉王爺。